17.小舅舅,先拉拢
冰心和云裳没想到她们被留下,感恩戴德地给乔尔雅磕头。
乔尔雅被萧锦佑搀扶着躲不开:“你俩也受惊了,回去喝点热水。”
王府派了马车,乔尔雅终于还是坐上了颠簸的回程路。
她靠在车厢闭目休憩:“这路太陡了,回去就找找水泥配方吧,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
她怕多坐几次,自己的PP会受不住。
小时候老家没修路的时候,在黄泥巴路上骑自行车,那么软的车垫子都颠簸的人PP痛。
古代出门只能坐马车,怎么也要对自己好一点。
萧锦佑嘴上回答,心思却在别处。刚刚她扑到他怀里,是本能还是害怕?他纠结了一路都没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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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门口有个人翘首以盼。
钟鹤鸣笑道:“我说你小子怎么突然出门,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他闲得无聊跟小太监聊了两句,才知道外甥屋里竟然收人了。
萧锦佑无奈叹息:“舅舅,莫要胡言乱语,乔姑娘是清白人家。”
钟鹤鸣半信半疑,若真是清白女子,怎会未经三书六聘就整日孤男寡女共居一室。
乔尔雅听到外人声音,犹豫着要不要下车。
还是萧锦佑让婢女将她扶下来。
见到从马车下来的女子,钟鹤鸣眼前一亮,他认出这是先前惊鸿一瞥的女子。
这回看到正脸,不得不说饶是见多识广的他也被面前的人惊艳。
他一改态度:“我说怎么眼花看到踏雪了,原来我没看错啊!”
“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方才他听到这位女子评价宝珠阁,语气充满不屑一顾,想必是哪家高门大户的闺秀。
萧锦佑挡在舅舅面前:“这位是乔姑娘,你别盯着人家,免得吓到人。”
钟鹤鸣啧啧两声:“这就护上了?真是小气,我又不会吃人。”乔姑娘这身气质,他倒是相信对方不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
都怪福寿不把话说清楚,说什么王爷屋里养了位姑娘,让他以为外甥终于开窍收了个通房丫头。
乔尔雅有点尴尬:“我先进去了,你们聊。”
萧锦佑说好,再次警告婢女:“照顾好你们姑娘。”
乔尔雅带着婢女离开,萧锦佑目送她彻底离开才收回视线。
差不多同龄的舅甥二人并肩而行。
“啧啧啧,瞧你这痴迷的模样,这位乔姑娘是什么来头?”
不怪他如此势利眼,当年他钟鹤鸣也是京城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若安王尚为太子,他想迎娶哪家姑娘都由他自己做主。可如今钟家与他一损俱损,需得拉拢更多盟友,必要时会牺牲安王的正妻之位。
想那曾家不过是区区商贾,都不把安王放在眼里,这条路怕是格外艰难。若安王看上的乔姑娘是普通人家,只能暂时委屈她了。
萧锦佑明白舅舅的意思,但他不认同:“舅舅,如果要靠女子才能夺回那个位置,别人会如何想我?”
钟鹤鸣大笑:“历史向来由胜利者书写,届时还不是任由你做主。”
他收起笑容,“既然长姐将你托付与我,我就该为你日后做打算。即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你大舅二舅,他们被贬到玉门关,那可是连年发生战事的边塞,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萧锦佑的大舅和二舅曾经是将军,然而是从未带过兵打仗的将军。
旁人都说是陛下感念先皇后诞下太子的功劳,特地扶持钟家儿郎,朝中文武大臣日日进柬都阻止不了陛下的决策。
以往萧锦佑同样是这个想法。
只是乔姑娘寥寥几句让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捧杀。
不是他愚钝不堪,只是普天之下谁会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捧杀。
可事实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相信,他萧锦佑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萧锦佑打断他:“舅舅,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我倒觉得这是一次机会。”他没有看不起大舅和二舅的意思,他们年轻时候也是羽林卫出身,只是会拳脚功夫不代表能带兵打仗。军营里靠实力说话,对舅舅们正是一种锻炼。
若不是皇帝自作主张,他两位舅舅不至于被捧得那么高,凭他们的实力,当上羽林卫统领不成问题。
钟鹤鸣眉头紧锁:“那可是你亲舅舅,你当真不管?!”
萧锦佑示意他稍安勿躁:“咱们去书房详谈,总之舅舅不必忧心我的人生大事,我有要事与舅舅商谈。”
钟鹤鸣倒要看看他在卖什么关子,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同意安王置两位舅舅的死活不顾,那是他亲兄长。
才进书房,钟鹤鸣就迫不及待:“你快与我说说是什么意思,我可跟你讲。今日我遇到曾家的嫡长孙曾无言,如今连小小商贾都不将你放在眼里,你可要好好谋算。”
萧锦佑不紧不慢坐下:“曾家?那不是早就投奔了五皇子,自然不会与我为伍。”
钟鹤鸣大惊失色:“什么?!你早就知道?”
要说曾家倒不是什么香饽饽,关键是有钱啊!
即便是皇子,没被分出来开府之前,手上能有多少银子?而想要谋算事业,那不就得靠白花花的银子打底。
五皇子平日不显山水,竟然拉拢到了曾家。
萧锦佑又给了他重重一击:“宝珠阁就是曾家和五皇弟外祖家合伙开办的产业,若是背后没有靠山,又怎会开遍大江南北。”
钟鹤鸣彻底丧气:“照你所说,你那五弟怕不是能成事。”
萧锦佑这才开始进入正题:“非也,太子之位只会落到最后平平无奇且不争不抢的那位身上。”
钟鹤鸣困惑不解:“谁?宫里还有这号人物?”
萧锦佑笑了笑:“舅舅都想不到的人,皇城岂不是更没人注意他。”
宁帝一共有过两位皇后,第一位皇后是他的发妻,只诞下两位公主,谥号为宁怀皇后;第二位是萧锦佑的母妃良妃,谥号宁宓皇后。
宁怀皇后生前抚养过一位皇子,那时陛下尚未登基,大皇子是太子府一位侍妾所生。宁怀皇后病逝后,侍妾与大皇子不知何故搬去皇家祠堂礼佛,至今没有消息。
以往萧锦佑并不会注意到大皇子,毕竟主动退出权利角逐,谁都不会把他放到眼里。
按照如今那些皇子你死我活的斗法,若是他没察觉,说不定大皇子能当上赢家。既然想分一杯羹,就别想再独善其身。
萧锦佑挑着跟舅舅讲了利害关系:“如今舅舅在边关,挣回来的是实打实的军功。即便陛下不待见我,有那么多朝臣见证,他心里再憋屈都得给舅舅论功封赏。”
自古君王无情,没有实权的赏赐随时都有可能收回,舅舅的职位不就是前车之鉴。
“与其在皇城做没有实权、受人白眼的将军,不如亲自去边关把这个位子拿回来。”
“难道小舅舅认为大舅和二舅能力不够?”
“去去去,又想坑我,小爷不上你的当。”钟鹤鸣恢复以往的吊儿郎当。
他翘着二郎腿:“那你说说看,如今这个局势咱们怎么办?你这里是指望不上了,出了这琼州府城简直是不毛之地。你都不知道,我一路过来看到那些百姓食不果腹,穿着破破烂烂,还以为是遇到了流民。”
萧锦佑来琼州的时间并不长,他来琼州的路上很长时间都在高烧昏睡,也因此没见过出城后的琼州有多么贫穷。
要不是乔尔雅穿越过来后给他退烧,他都不可能今天起床下地。
“我这里需要人手,舅舅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钟鹤鸣面色为难:“你想要什么人手?我不一定能保证给你带来,只能看找到什么。”
萧锦佑只能拿出定心针:“舅舅,待会儿一起吃饭吧,我想把乔姑娘介绍给你。”
“你小子,我在跟你谈正事,你能不能把儿女情长放一边去。”他这次上岛连舒娘都没带,恨不得早点回去呢。
“舅舅,我在跟你商谈正事。你不是带着神医来么,怎么就没发觉我为何能下地?”
钟鹤鸣不屑一顾:“肯定是福禄那老家伙夸大其词,吓得我真以为你要不行了,跑死两匹马才把神医找到。”
萧锦佑正色道:“福禄没有夸大,当时我确实病入膏肓。若不是乔姑娘,我如今还在重病缠身。”
钟鹤鸣坐直身体:“真那么严重?”
“我不会那这种事跟舅舅开玩笑,确实是乔姑娘的药治好了我。”
钟鹤鸣一拍额头:“先前是我狭隘了,竟想让乔姑娘受委屈。若她医术堪比神医,这王妃的位置非她莫属。”
“舅舅,我与乔姑娘目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单方面爱慕她。乔姑娘不仅医术了得,她更有经商才能。若你能帮忙找到帮手,不出两年,我保证你连曾家都不放在眼里。”
萧锦佑语气狂妄,源于他对乔尔雅的百分百信任。
他知道舅舅想利用他的婚事拉拢盟友,之所以没有激烈反抗是因为他明白若不是走投无路舅舅不会想到这个办法。而这个办法不一定是舅舅想到,很有可能是外祖家里的长辈,舅舅只是帮忙传话。
他不会卑劣到利用女子婚姻完成自己的大事。他知道舅舅两边为难,所以才用迂回的方法说服舅舅放弃,把舅舅拉拢到自己的阵营。
外祖一家被发配回祖籍,想伸手管到他这里只有小舅舅能充当耳目,他只需拉拢到小舅舅就能杜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