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梦魇
顾恪走过去坐下来,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道:“你们可以先吃,不用等我的。”
“哥哥,我们谈谈。”顾左道。
“啊?哦。”那严肃的语气让顾恪不由自主的放下包子。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一起生活了,哥哥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该干嘛干嘛呗,我负责挣钱养家,你们该吃吃,该喝喝,该上学的上学。”
顾恪重新拿起包子吃起来,继续道:“说到上学,你们都读哪个学校,离得太远的话可能要转学。”
顾香先开口道:“我读实验中学,我以前住校周末才回家,不用转学。”
“实验中学啊,我以前也在那里念书。你现在初三吧?面临升学的确不适合转学,那就保持不变吧!”
又转向顾左:“你呢?”
“实验中学,我也住校。”顾左眨了一下眼,这种俏皮的表情很少出现在她脸上。
顾恪奇怪道:“我记得实验中学有初中部、高中部,现在连小学部也有了吗?”
“我读高一。”
“高一?你才多大啊,不是应该读小学吗?”顾恪被噎了一下。
顾香撇撇嘴:“人家可是天才儿童,直接空降,学校的老师都把她当成宝,不过学生们都叫她小豆丁。”
跟一个天才妹妹读同一所学校,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顾左看了一眼姐姐:“我明年就会去读大学,不会再跟你一所学校了。不会有人再拿我跟你对比了,你个学渣!”
“什么学渣!我明明是正常水平好不好,是你自己太妖孽!”
顾恪阻止了姐妹俩的争吵,对顾左道:“你不用急着读大学啊,你还小呢。”
顾左扶了一下眼镜,直视哥哥:“我们家的大人都太不靠谱了,我没有时间慢慢成长,我的人生必须快进!”
妹妹啊,你就算现在去读博士,也改变不了你还是九岁儿童的事实啊!
顾恪默默吐了一下槽,问道:“话说你口中不靠谱的大人包不包括我啊?”
“你说呢?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呃,是有点晚,工作需要。”
“明明是出去喝酒了,早上右右帮你洗衣服,我都闻到了衣服残留的酒精味。”
“右右真乖!”顾恪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右右有在上学吗?”
“断断续续上过几个学期,因为身体原因,大部分时间休学在家养病。”
顾恪摸了摸右右的小脑袋:“那就先不上学,把病治好再说。”
顾右乖巧的点点头。
顾左神情黯然:“这些年右右看过很多医生,可还是没有好转。”
顾恪安慰道:“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这时,顾粜举起小胖手问道:“哥哥,那我呢?我、我不记得幼儿园的名字了。”
这傻孩子,顾恪哭笑不得:“你原来那个幼儿园肯定太远,不方便接送,你就上附近的幼儿园吧!”
“哦。”顾粜又开心地吃了起来,这孩子就是这样没心没肺,家庭的巨变似乎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第二天一大早,顾恪开车把顾香和顾左送到学校,看着往来的少男少女,感慨着光阴不再。
顾香打断哥哥的缅怀:“你快走吧,让同学看见我坐面包车来的,我的人设就崩了。”
“人设?什么鬼?”顾恪不解,你一个学生要什么人设?
“我现在的人设是富家大小姐。”
顾恪满头黑线:“醒醒吧,我们家已经变穷了,你还是早点坦白吧,要不然你分分钟社死啊!”
“瞒一天是一天,大不了我到时候把人设改为落难的富家大小姐。”
青春期的少女都这么中二的么?顾恪懒得理她,开车离开,他还要帮顾粜找一所幼儿园。
清河镇新街有一个叫苍山花园的小区,里面住的都是有钱人。
有钱人的孩子自然要上好的学校。所以新街那边有几所很不错的幼儿园。
顾恪给妹妹找的幼儿园离家比较近,大概十分钟的车程。
私立幼儿园手续比较简单,交了学费,明天就可以正式上课。
看着收据上的一串数字,顾恪头疼起来,养孩子这么费钱的吗?再没点收入,要断粮了啊!
接下来几天,顾恪白天带娃,晚上出去巡逻,希望能抓到罪犯,完成委托。
可惜一无所获,毕竟罪犯也不是傻子,上次差点被逮住,肯定苟起来了。
倒是遇见过那个假扮醉酒女的女警官,交流一下,得知她叫郭静,双方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午夜,苍山花园一栋别墅内,颜雪从噩梦中惊醒。她又梦到了死去的丈夫,他全身冒着血水扑过来。
颜雪爬起来,打开灯,来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出现了丈夫的面孔。
他的眼睛、鼻子、嘴角咕嘟嘟地冒着血水,从镜子里淌下来流进了洗漱池,洁白的洗漱池变得一片血红。
“啊——”
颜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抓起一切能拿到的东西,砸向镜子。
“哐!”
镜子打碎了,颜雪仔细一看,没有血水,什么也没有,只有满地狼藉。
“难道是幻觉?可那也太真实了。”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揉着眼睛跑进来,奶声奶气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颜雪一把抱着女儿:“没事宝贝,妈妈只是做了个梦。”
“哦,妈妈不怕,晓雨陪妈妈……”
小女孩安慰着妈妈,却还是感觉到妈妈的身体在颤抖。
第二天早上,颜雪把女儿送到了幼儿园,然后来到了公司,她把助理叫进了办公室。
“帮我把今天的行程都推后,我有事出去一趟。”颜雪道。
助理查看了一下道:“颜总,别的都没问题,只是复兴医药的代表今天会过来商谈收购案,对方是行业龙头……”
“让沈副总跟他们谈。”
颜雪离开了公司,开车来到了一家私人诊所。接待她的是诊所的主人,江月医生。
“雪,你今天看起来更憔悴了。”
颜雪把身体埋在沙发里,疲倦道:“月儿,我昨晚又梦到他了,整宿没睡。”
江月拿起一叠文件,招手道:“起来,我先给你做个检查。”
做完检查,江月把颜雪领到诊疗室,道:“你是工作压力太大了,躺下,我给你按一下。”
颜雪依言躺下,一双温暖的手在她头部轻揉着,她渐渐放松下来,最后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