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苦命少年
茅草屋后面的竹海里。
江小凡拎着砍柴刀，一刀刀的劈砍竹子。
这里的竹子大概有数百年没有人砍了，又粗又高，每一根至少都有十几丈。
江小凡尝试着劈过一刀，坚硬的程度差点没把少年的手震断了。
江小凡只好寻找稍微细一些的竹子去砍，可还是比外面的硬了许多。
一根竹子江小凡都要砍上百刀，虽然累的手臂酸痛，满头大汗。
少年却没有停下来，他心中的信念就是只要坚持总会有砍断的时候。
大约半个时辰，江小凡才砍好了五个，不过这已经够了。
少年准备先做一个竹床，茅草屋里可没有睡觉的地方，江小凡总不想睡到地上。
还打算做一个竹椅给楚狂人。
他看到楚狂人那张椅子，四只脚都歪了，睡起来肯定不会舒服。
江小凡扛着五大根手臂粗细的竹子往小院走。
刚回到小院，就看到楚狂人躺在那破竹椅上。
整个人虽然闭着眼睛，可表情十分的不愉悦，显然是受了什么气。
江小凡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去打扰，肯定会挨骂。
可马上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又不能不给老人做饭。
万一没有做饭，还是免不了要挨骂。
于是，江小凡壮着胆子靠近楚狂人，轻声的问道：“老爷爷，晚上您想吃什么。”
“滚。”
“什么都不想吃，给我滚远点。”江小凡刚一张嘴，就被楚狂人骂了一顿。
“好嘞，您歇着。”
江小凡本以为自己够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挨骂了。少年不在意的缩了缩肩膀，向院里的大铁锅走去。
白天他管二海师兄要了些米面，鸡蛋什么的。老人不吃，但是自己也不能不做。
防止老人饿的时候没有吃的。
江小凡刚和好了面。
就看到远处跑过来一个女孩子，女孩子一身长裙打扮，腰间系着一个红色丝带。
跑起来随风飘动，整个人显得格外的青春灵动。
江小凡定睛一看，竟然是苏荷。
没想到苏荷脱去凌云山的弟子服，换了一套衣服，更是好看了几分。
苏荷一路小跑来到江小凡面前，笑着道：“小凡师弟，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说着，苏荷准备从手中的包裹掏东西。手刚伸进去，立马被江小凡拉到一边。
“苏荷师姐，老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回来就一肚子火，咱们离远一些，不要打扰到他。”
苏荷瞟了眼躺在竹椅上的老人，拉着江小凡的手，又悄悄的退后几步。
“真搞不懂你，当初要是来清泉峰多好，是不是就不用担心受怕了。”
江小凡憨憨一笑，也不做回答。
苏荷看着江小凡傻笑的样子，也不责备他了，而是将怀中的包裹打开。
“小凡，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苏荷将怀中的包裹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件崭新的黑色衣服。
“我调查完村子后，特意去玉林城给你买的。”
“看你穿破破烂烂跟个小乞丐似的，快把这件换上，看看合不合适。”苏荷笑着说。
江小凡却没有接过衣服，心中惦记着村子人的安危：“苏荷师姐，你有没有发现还活着的村民？”
苏荷略感悲伤的摇了摇头。
“没有。”
江小凡也是哀伤的低下了了头，苏荷不想江小凡一直活在痛苦的回忆中。
“小凡，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毕竟人生无常，人死不能复生.你爷爷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也不会开心的。”
江小凡望着即将天边云层中的夕阳，道：“其实，我并没有太悲伤。”
“也许是我习惯了这种离别。”
“三岁的时候，爸爸山上砍柴被狼咬死了，后来我妈妈改嫁走了。”
“村子的李奶奶对我很好，在我五岁的时候，也生病死了。”
“村子的叔叔阿姨们，对我也很好。王大叔还教过我一些打猎的技巧，可是他们现在...”
江小凡停住了说话，苏荷听到江小凡凄惨的身世。瞬间想起了自己的曾经，声音哀伤让人怜惜。
“我比你好一些，七岁的时候，我娘生病死了。”
“那时候，我整天的哭闹要娘。后来，家里来了个道长，说我根骨很好，适合修道。”
“爹爹就把我送到凌云山，一不小心就成为弟子了。”
“那个时候，我还是每天的哭。是师姐们细心的带着我，哄着我，后来我才不哭了。”
“现在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江小凡看到苏荷越说情绪越低落，安慰道：“我们都不要说了。”
“爷爷说过，好好活着，就是对死去亲人最好的安慰！”
苏荷竟是一愣，看着夕阳下。这个比自己要小一些的清澈少年，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仿佛人世间一切都是美好的。
苏荷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的露出个大大的微笑。
“对，你说的对。”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要让我娘知道。我活得很好，这样她才不会担心。”
二人情绪低落了一会儿。
突然，苏荷想起来衣服的事情，道：“来，快穿上试试，看看合身不！”
江小凡知道这是苏荷的好意，也不故作拒绝。脱掉上衣，套上苏荷递过来的新衣服。
换上新衣服的江小凡，整个人形象提升了一大截。
整个人看起来虽然还有少年的稚气，可俊朗的气质已经显露出来。
苏荷看着江小凡俊俏的样子，赞赏道：“不错吗！我想的没错，果然是黑色衣服最适合你。”
“改天我再给你配一套裤子，鞋子。”
“然后再修剪下头发，肯定能迷死一大片姐妹们。”
江小凡则是憨憨一笑。
“不用麻烦了，一件衣服就很好了。”
苏荷知道江小凡是腼腆的少年，柔声问道：“小凡，你今年几岁了？”
“14岁。”
“我比你大三岁，你叫我一声姐姐不过分吧！”苏荷笑道。
“苏荷姐姐。”江小凡很有礼貌的叫了声。
“既然你都叫我姐姐了，姐姐给弟弟买衣服裤子，是不是应该的。”苏荷笑着看着江小凡，感觉自己成功的把这傻孩子绕进去了。
江小凡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挠了挠头。
不过，这种有人疼爱的感觉，江小凡心里还是暖暖的。
“苏荷姐姐，你吃饭了嘛！我煮面给你吃啊！”江小凡突然想到。
此时的夕阳即将落山，苏荷遥望天边暗红色的霞云，道：“不了，改天吧！太晚了，我得走了，清泉峰弟子不允许在外过夜的。”
“等以后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好的，苏荷姐姐，我送送你。”江小凡道。
苏荷道：“不用了，万一那老头醒了找不到你，到时候再找你麻烦。”
说完，苏荷像远处跑去，江小凡站在原地目送苏荷离去。
跑到山巅上，苏荷突然停下脚步，冲着江小凡用力的挥手喊道：“小凡...”
或许是离得有些远了，江小凡并没有听清苏荷喊的什么。
苏荷说完，就转身跑的没影了。
江小凡看到苏荷没了踪影，便脱掉上衣，小心翼翼的叠好。
过年都穿不上一件新衣服的江小凡，对于这种好衣服，是舍不得平日穿的。
就在江小凡叠好衣服，准备收起来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楚狂人的声音。
声音如晴天炸雷一般，差点没吓出少年的半条命。
“先叫姐，再叫妹，叫来叫去叫媳妇儿。”
“可以啊！你小子看着呆呆傻傻的，还挺有女人缘。刚来上山，就勾搭到一名女弟子。”
“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楚狂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江小凡的身边。
每次楚狂人都是突然出现，吓得江小凡都像见到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