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深渊
老人一声声大笑，回荡天地。
少年却依旧紧闭双目，仿佛天地唯有他一人。
周身刀意还在狂暴增加，无形的刀意如狂风般吹刮大地，大面积的竹林纷纷切断。
不知何时，佩戴在江小凡胸口的玉片，融进少年的血肉里，脖子上只空荡荡的挂个红绳。
楚狂人覆手而立，身上破烂的衣服吹动。
直挺挺的站在这股肆虐的刀意下，无形的刀意不断冲击着老人。
发出金属般的碰撞声。
老人的身体好似金刚不坏一般，每一道撞向老人的刀意，都被老人身体弹开。
楚狂人要看江小凡领悟出的刀意，可以持续多长时间。
当年老人创造“撼山”时，领悟出的刀意，持续半刻钟的时间。
如今江小凡领悟出的刀意还在增长，虽然气势要比当年的楚狂人小了许多。
可如今的少年，还是一个体内没有真气的凡人。他的这股刀意，全部是他对刀的感悟与执念诞生了。
虽然威力比不上当年楚狂人的刀意，可意境却要高出许多。
楚狂人双目微睁，静静等待。
凌云山乾坤峰，在练武场上练剑的弟子。手中的剑纷纷脱离，飞上云端。
所有仙剑阵阵颤抖，发出丝丝剑鸣之声，如临大敌一般，剑尖的方向都是后山的竹海。
天玄子站在凌云殿的屋顶上，望向后山的竹海，低声道：“莫不是那少年诞生的刀意？”
半刻钟。
一刻钟。
...
少年的刀意丝毫没有衰减的迹象。
这是对刀有多么执着感悟的人，才能有这股久久不曾消散的刀意。
老人在这股刀意中，感受到少年的倔强，不屈，无畏，坚韧等诸多情绪。
老人有些想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般刻骨的情绪。
时间过去了两刻钟。
突然，少年周身狂暴的刀意瞬间消失。
顷刻间，天地一切仿佛都陷入停止，化作死一般的寂静。
一瞬。
两瞬。
三瞬。
少年双目猛然睁开。
一股足以劈开天穹的刀意，从少年双目射出。这股刀意化作无形利刃，直冲天穹。
苍穹之上，湛蓝的天空瞬间被劈出一道，看不到尽头的口子。
几个呼吸间。
江小凡周身的刀意消失，渐渐的缓过神来。天空那道被劈开的口子，也渐渐合拢。
跪在地上的江小凡，看到四周被夷为平地的竹海，一副全然不敢相信的样子。
“师傅，这不会是我干的吧！”
楚狂人却是难得露出满脸的笑容，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小凡道：“老头子我活了二百五十八载，周游了九洲数十国。”
“你在练刀上的天赋，比的上当初的我。不，甚至还要强上一些。”
江小凡听老人这么说自己，内心抑制不住的喜悦，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师傅授业之恩。“
楚狂人满意的点头，看着江小凡道：“傻小子，你不是不能吸收灵气吗？现在我要带你去个叫南疆的地方，哪里有机会让你修道。”
“但是，你去了那里很可能会死，敢去吗？”
江小凡听到可以让自己修道，知道老人一定不会平白无故带自己去送死。
一定是有大的机缘在等着自己，虽然这个机缘有很大危险。
“敢。”江小凡毫不犹豫的的回答。
年纪轻轻的少年，一次次的山上打猎，哪一次不是在鬼门关徘徊。
少年很小的时候就悟出了一个道理，只有舍弃生命，他才有可能活下去。
楚狂人看着少年如此坚定，也不说什么了。
“好，不过去之前我得跟你说几件事情，你一定要记好了。”
“第一件，到了那里之后。你要暂时改姓，把江字改为楚字。在回来之前，你都要叫楚小凡。”
“别人问你，你就说我是你的祖爷爷，是我从祖地带回来的。”
江小凡认真听着。
“第二件事，也是此次之行能否成功的关键。”
“去了那里之后，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以展示我教你的刀法，即便是劈柴，飞刀，一切关于刀的事情都不能做。”
“即便是被人打死了，也不可用刀，要装作你不会刀的样子。”
“记住了吗？”
江小凡虽然心中有疑惑，还是重重点头，道：“弟子记住了。”
楚狂人“嗯”了一声。
江小凡立即改口道：“爷爷，孙儿知道了。”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楚狂人道。
小院的水潭中，波浪涌动。突然，一道黑芒破开水面，飞上天空。
江小凡兴奋的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早已失去自觉，少年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
只觉得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围，轻飘飘的被托起来。
原本失去知觉的双腿，此时也感受到血液的流淌，轻轻松松的站了起来。
再看楚狂人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猜想这一定是老人的帮助。
站起来的江小凡，看到天空飞来一物，眨眼间便悬停在少年眼前。
少年定睛一看，是一柄通体漆黑如墨的长刀，锋利的刀身闪烁寒芒。
一股刀势威压，围绕刀身。
少年看到这柄刀，内心就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仿佛这刀是久别重逢的旧相识一般。
江小凡不受控制的走上前，轻轻的抚摸刀身。
刀竟然微微的颤抖，感觉就像是一只被人摸的猫咪。
“没想到你这小子，领悟出来的刀意，让我这柄刀有如此感应。”
“果然，宝刀识英雄。”
“此刀，名叫“深渊”。是在我东海拾到的天外精铁打造。若你能挺过这次，这柄刀我便送你了。
江小凡听到老人要将刀送给自己，激动的感谢道：“谢谢爷爷，我一定会挺过去的。”
楚狂人觉得也没有什么好交代了，不想废话了，纵身一跃，立在“深渊”的刀背上。
“上来。”
江小凡有过上苏荷飞剑的经验，一脚踏在刀身。另一脚用力蹬地，便站了起来。
刚站在刀上。
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脚，仿佛被刀吸住了一般。牢牢的定住，拔都拔不下来。
“抓紧我，我飞的可快多了。”
江小凡的手刚抓住老人的衣襟，脚下的刀猛然飞出，如升空的爆竹冲向云端。
依旧站立在凌云殿屋檐上的天玄子，望着苍穹上，如流星般掠过的人影，低声道：““深渊”都出来了，这老家伙是要去哪里？”
天玄子跟随人影的方向望去。
“是南面。”
“要去南疆吗？”
突然，天玄子望着被江小凡摧毁的大片竹海，有些心疼道：“哎！早知道当初也跟你说，弄坏了东西要赔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