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败露
房间里。
江小凡洗去身上的血液，换了一套巫族服饰的衣裳，低着头站在角落里。
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到愧疚，茫然，等各种情绪，就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楚狂人坐在椅子上，翘着腿，依旧是那副老乞丐的姿势。
身边坐的黎大长老就稳重了许多，更像个年迈的老人。
二人仿佛两个故交的老友，在聊着天，喝着茶。
“楚大哥，真是对不住。出了这个事情，多亏了孩子没事。要不然，那我还哪有脸去见你。”
“那就把你的老脸，扯下来给我好了。”楚狂人声音透着冰冷，脸上却是一副和蔼的笑容。
黎大长老尴尬的一愣，稍后却是“呵呵”一笑，一副开玩笑的样子。
“楚大哥，你真是说笑了，我这脸哪有您孙子值钱。”
“若我这张脸能顶的上您孙子，就是十张，我也愿意换啊！”
楚狂人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哼，你说的还真对。”
黎大长老也不跟楚狂人计较，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拄着拐杖站起来，满脸慈祥的笑容。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虽然是姬女换骨，但还是很危险的。弄不好也会丢了性命，所以要好好休息。”
黎大长老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如年迈的老人。途中有意无意的看了眼，站在角落里的江小凡，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楚狂人没有起身相送，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黎大长老走后，门自己就合上了，楚狂人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指着门就是破口大骂。
“他娘的，敢跟我来这套。老子要不是求到你们，非一刀把你们都劈了不可。”
江小凡见楚狂人一肚子怒火，走到老人身边，跪在地上，愧疚道：“爷爷，我...”
少年话刚说了一半，楚狂人一呵斥道：“起来，谁让你跪下的。”
江小凡被老人突然的愤怒吓得一愣，认为老人是在生自己的气。赶忙站起来，呆呆的不知该说什么。
楚狂人见江小凡呆愣的样子，吐了一口气，知道是自己说话重了， 轻声道：“我不是跟你生气，你的事我知道了，不就是用刀杀狼了吗？”
“我去看了，刀法不错。你说你连真气都没有，竟然可以杀那么多头狼。”
“有我当年的影子。”
说着，楚狂人竟然变了一副嘴脸，露出赞赏的笑容。
江小凡见老人刚刚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现在就喜笑颜开的。
若不是与老人生活过一段时间，了解老人性格，还以为老人精神上有什么问题呢！
江小凡抬头看着楚狂人，愧疚道：“爷爷，可是您嘱咐我不能用刀，我辜负您了...”
楚狂人变得平静，如悉心教导的老爷爷，轻声道：“傻小子，你不是为我练刀。我教你刀法。是看你人还不错，也是个练刀的苗子。”
“刀在你手上，你想用就用，想不用就不用，谁能拦得住你。”
“我看到那小丫头的伤了，你是中他们的计，怪不得你。”
“若是那种情况，你还不用刀，我反而看不起你。”
江小凡听老人这么说，心中的愧疚，减少了一些。可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了，说别的确实也没用了。
“爷爷，事情这样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江小凡问道。
楚狂人坐回到椅子上，一副无奈的样子。
“还能怎么办？200年前，凌云山为阻止南疆三十六异族入侵中土，就在前面一千多里的“荡空山”，跟他们打了一架。”
“后来，南疆三十六异族打输了。”
“你的刀法那么厉害，又是中土人。若他们知道你还在凌云山，不杀了你就不错了，还能给你换骨？”
江小凡没有想到南疆三十六异族入侵过中土，竟然还与凌云山打过一架。
少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既然他们与凌云山有深仇大恨。明明知道自己是中土人，为何还会答应给自己换骨。
一瞬间，江小凡目光盯着楚狂人，看出来里面的蹊跷。
楚狂人见江小凡盯着自己，也老实交代了。
“哎哎...你看我干嘛！算了，算了，跟你说了吧！”
“我是用第九刀“归一”，换他们给你换骨。要不然，你能有这好事？”
江小凡大致猜到了一些，楚狂人应该是与他们做了交易，没想到是楚狂人的刀法。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来了。既然答应我了，若他们不给你换骨，就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否则我不介意，单挑三十六异族。让他们三百年内，别想迈出去这大山半步。”
说着，楚狂人站起来，推门出去。
江小凡觉得这疯疯颠颠的老人，看着不靠谱。可说话却无比的霸气，也有那个实力。
在看看自己，又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有一股寄人篱下，说不出的滋味。
现在的他如何还能睡得着，无奈的吐了一口气，也出去了。
巫族的宅子里。
点亮几盏微弱的烛光，琉璃躺在床上，手臂，后背都包扎好了。
安静的睡着。
床边坐着姬女，一言不发。
双手握着熟睡的琉璃，满眼的心疼中，夹着一丝怒意。
琉璃对于姬女简直就是孙女般的疼爱，如今受这么重的伤。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心里也不好受。
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眼睛注视着屋顶，仿佛上面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咯吱。”
门被推开了。
黎大长老瘦弱的身躯，拄着拐杖，佝偻着腰。眼睛瞟了眼躺在床上的琉璃，便看向禹。
“那个少年的刀法如何？”
姬女一愣，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没有想到黎长老进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琉璃，而是问这个。
禹神色平静，只回答了两个字“很强。”
黎长老脸色骤然一变，能让眼高于顶的禹说出很强两个字，那就是说江小凡真的很强。
“既然你都说强了，我们更不能给那个少年换骨了。”黎长老果断开口道。
姬女因为禹说江小凡刀法很强，脸色也瞬间改变，但是并没有像黎大长老那般紧张。
“可是，我们答应了楚狂人。”
“若是现在反悔，凭那老头的性格，会不会闹出乱子。”
黎长老脸色阴沉，他似乎也担心这个问题，思考了片刻，道：“我现在就去毁了昊儿的至尊骨，就说不能用了，再给那少年换个别的骨。”
姬女看到黎长老着急的样子，心想你也有为难的时候，不免有些冷笑。
“我们答应的是换昊儿的至尊骨，你若不给那少年换至尊骨，楚狂人会教禹儿“第九刀”吗？”
被姬女一说，黎长老恍然惊醒，
知道自己刚刚心急了，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考虑更好的对策。
禹依旧平淡道：“不，要给他换。有这样一个对手，我很开心。”
说完，禹站了起来，推门走了出去，双眼重瞳依旧闪烁异样的光芒，却看不出有任何神情的改变。
姬女愣一下，随即有些气愤，声音冰冷道：“真搞不懂你们在干什么，既然要给那少年换骨，为何还要测试他。”
“现在弄的琉璃伤成这个样子，昊儿已经没了，若是琉璃再出点事。”
“就别怪我做出什么事情来。”
黎大长老仿佛没有听到姬女的说话，只是看着离去的禹，凹陷的双眼闪出一道阴寒的光茫。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既能给那少年换至尊骨，又可以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