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疙瘩
嘉常在这边,知道了李云裳有喜后,回到欢欣殿后,又开始在屋里摔东西,打骂人。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不是说得手了吗?成功了吗?你们倒是给我睁大眼睛瞧瞧啊!人家现在已经有身孕了!有了!”嘉常在瞪着眼睛大吼道。
“娘娘,底下办事儿的人说,当时确实是得手了的。怎知…怎知……”红蕊带着哭腔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怎知怎知,你知不出来了!?废物就是废物!”嘉常在大骂道,说着就快步走近红蕊,用力地掐她手和背,屋里充满了惨叫声。
“娘娘,求您放过红蕊吧。要怪…就只能怪那婉嫔太过狡诈,我们才让她给骗了。”素春带着哭腔跪求道。
她和红蕊都是从小伺候嘉常在,一起从府里跟过来的,两人之间还是有些姐妹情谊的。见红蕊被打,她心中不忍,这才冒着被牵连的风险替红蕊求情。
“哈,听听,人家都是婉嫔了,我还只是个常在!”嘉常在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只让人觉得可悲。
“娘娘,娘娘,您莫急,她那肚里的孩子还要有些时日才能落地呢,咱们还有时间,让她的孩儿胎死腹中!”红蕊连忙爬过去,抓住嘉常在的裙角急急地的说道,眼睛里满是狠毒。
对于她来说,只要能让自己免于受苦,不管别人活得多痛苦,是死还是活,都与她无关,她都能下得去手!
听了红蕊的话,嘉常在的怒气这才稍许平息。她慢步踱回软榻上坐下,红蕊赶紧上前为她捏腿。
“你说得对。”嘉常在忽地伸手轻轻的抚摸红蕊的脑袋,把红蕊吓得一哆嗦,她还以为主子是又要动手打她了。
嘉常在看在眼里,轻轻的笑了声,继续道:“日子还长着呢,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我倒要瞧瞧,笑到最后的人到底是她,还是我!”
翌日,李云裳就从柒若宫的玉楼苑,搬到了柒若宫的主殿兰香殿。
到底向着自己的奴才,德容办事儿很是麻利,才一天时间,兰香殿就被打扫出来,归置得妥妥帖帖了,只等着李云裳将自个儿那些东西搬进去就是。
“哇,这兰香殿可真大啊!比咱们以前住的玉楼苑可大多了,也气派多了!”清儿喜道。一进到兰香殿,她就从这儿跑到那儿,把兰香殿的里里外外,给好好的瞧了个遍;最后叉着腰站在兰香殿大殿门口,一脸骄傲与神气,仿佛入主兰香殿的人不是李云裳,而是她。
“清儿,别看了,日后可有的你看的,快进来帮忙!”直到从殿内传来含碧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应了声,进殿去了。
李云裳刚搬到兰香殿,才收拾妥当,就有陆续有妃嫔派人将恭贺礼给送到了,这之中自然少不了文贵妃的;期间,还来了不少地位分的妃嫔,无非都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来跟李云裳打打关系的。李云裳全都一一接下、应下了。
只要是查验过了没有问题,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往后上下打点,需要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
等到了快用晚膳的时间,李云裳算着这会儿应该也不会再来什么人了,便从皇上赏赐的东西里挑了几件好的,让含碧带上,要往晋华宫去;留下清儿看守兰香殿。
临走前,她又嘱咐清儿:“若再有人过来送礼,你一并接着便是;但东西一定要等本嫔回来过了目,没有问题,才能入库。”
“是,娘娘。奴婢记下了。”清儿道。
李云裳到晋华宫的时候,文贵妃已经坐到了桌边,准备用膳了。
见李云裳来,文贵妃的脸上立马露出了喜色,招呼着李云裳一块儿坐下用膳:“本宫刚要用膳呢,你就来了,妹妹可真是赶得巧。”
“姐姐哪知道,妹妹不是特意赶在这个时间,来姐姐这儿讨口饭吃的呢?”李云裳说完,和文贵妃齐声笑了起来。
席间,李云裳和文贵妃就是聊些吃喝玩乐的事儿;等到用完了膳,宫人把桌上的饭菜都撤走,又上了新糕点,两人的谈心时间这才开始。
“方才席间,本宫瞧着,妹妹的胃口还不错,酸的、辣的都爱吃。”文贵妃率先挑起了话头。说这话时,文贵妃瞟了一眼李云裳的肚子。
李云裳知道,文贵妃的话里有些许怪的她的意思。毕竟她俩是一条船上的人,她怀有身孕这件事,居然没有告诉文贵妃,反倒是让文贵妃从别人的嘴里得知的此事。
这于情于理,文贵妃都该是有些不舒服的。
若是文贵妃什么话都不说,一点都不为难她,这人反倒可怕。现在文贵妃主动将这话说了出来,这对李云裳来说也是个时机,她可顺着文贵妃的话,将她想说的一并都说了,解开这个不大不小的结。
“嫔妾曾经坏过一胎,姐姐是知道的。”李云裳说完这句话故意停了一会儿,做出些许伤感的样子,继续道:“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嫔妾这胎也就轻松了些,肚里的孩儿也没太折腾嫔妾。”
她是在告诉文贵妃,她之所以不愿提前将自己有孕的事告之,也是因了第一个小产的孩儿的缘故,害怕了,所以就小心了些,这才瞒到了今日。
文贵妃自然也知道李云裳的意思。她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这宫里的豺狼虎豹、蛇蝎精怪可一点儿都不比外面的少,也一点儿都不比外面的好对付。有前车之鉴在前,李云裳如此小心,也是理所当然的。若是换做她,她也一样会这样做。
罢了,既然今日李云裳已经主动前来解释此事,那就说明李云裳的心里还是顾忌着她的。何况,李云裳如今有了身孕,往后若是能平安生下孩儿,李云裳的恩宠便只会增不会减,到时候,她需要李云裳帮衬的地方还多着呢。
在宫里,位高又如何?没有恩宠,又膝下无子,便什么都不是!终究不过是黄粱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