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白袍七千

北疆军营这一次具体派出多少军队，右贤王当然算不准，但也清楚数量并没有秦牧宣称的十万之众。

两军对峙，虚张声势也是常态，将士们当然都希望自己人多势众，人数往多了报，夸张点的还能虚报五倍。

但根据秦牧的军势规模来看，每次秦牧派出来骚扰的军队规模不低于五万，这点是可以确信的。

右贤王估算，北疆军营加上梁萧的总兵力应该在八万左右，因此更加期待单于的援军。

以接近十三万之众，兵分两路，届时主力合攻兰陵，就算不幸被秦牧发现并及时增援，他也可以在兰陵与郯城之间灵活切换攻击目标，让秦牧疲于奔命，充分发挥匈奴的人数优势和骑兵优势！

若是能拔掉秦牧的北疆军营，今后可以随时兵临城下，步步紧逼，秦牧不得不防，从此武朝徐州永无宁日！

秦牧也深知敌势强大，因此并没有放弃牵制右贤王。

江北面对匈奴主力，兵力处于明显劣势，真要主动出击的话，也应该等敌军败退之后。

现在，他需要静候佳音，或许梁萧那边能有所作为。

兰陵以北，军营内偃旗息鼓，一片寂静。

这两天，梁萧让骑兵们养精蓄锐，没有继续训练。

等秦雨薇的部队一到，兰陵有足够的兵力死守，应对任何突发状况，梁萧便要率众深入敌境劫粮。

当天下午，徐州北境迎来了开春之前的最后一场雪。

六千骑兵穿了棉衣，厉兵秣马，战意滔天。

又有机会跟着这位武君大干一场！

梁萧众将来到军营外，观察天气。

大雪纷飞，须臾之间，银白千里。

“这雪下得太紧，难免影响战马食草，不过会给敌军的运粮队增加更多压力。”靖云生道。

“相对而言，更有利于我军。”梁萧微微颔首，望着远方大地，突然灵机一动。

“传令军中，准备白袍白衣，每名将士至少配备一匹白马！”

靖云生会心一笑。

军队也是一片白的话，这雪地将会成为己方将士绝佳的伪装！

“禀报帝君：镇西将军那边送来消息，已经提前准备了，应该能有一万套！”

秦勋派人回报之后，梁萧与靖云生相视一笑。

有个靠谱的战友实属难得，若没有秦勋，江北御敌只怕不会如此轻松。

白衣之所以会成为平民百姓常用的衣服，自然是因为比其他染色衣服便宜。

因此，白色服饰不难筹集。

“破虏将军明天应该能到。”梁萧满怀期待。

秦雨薇升职之后，继任其兄秦勋的破虏将军称号，官阶已经是从五品。

武朝经过文官对武官的几轮打压，除了重号将军，其他军职的官阶普遍低于过去。

如今的偏将军官阶甚至不能超过八品，偏将军刘并和秦平都晋升为正规将军，官阶七品，以后还有机会升迁。

先前几次大捷，大大提升了将士们杀敌立功的信心，所有人都期待这一次能有更多斩获。

这几日，所有需要出战的战马都只喂精饲料，提前养膘，并穿上了厚实保暖的皮甲。

当然，大部分皮甲都是缴获的匈奴战马自带的，那一次缴获大大便宜了梁萧。

当天晚上，西秦诸多世家代言人齐聚沛郡，拜访卓子房。

山阳太守拓跋澄更是亲自来访，给卓子房敬酒，席间频频向释流云使眼色。

“卓大人，本官已经了解，你能全权代表武君决断沛郡之事，包括武君的产业！”拓跋澄和颜悦色，注视着卓子房。

卓子房微笑点头，没有否认。

钟离晚雪毕竟还没有过门，凝烟不谙世事，梁萧也没有其他血亲，名下产业的总决断权自然是由他负责，钟离修只负责给点建议。

“本官也了解到，独孤家，赫连家，慕容氏……本国那些显赫的世家大族和势力也都派人来沛郡，求购白糖和廉价书籍！”拓跋澄沉住气，语气诚恳，“不过，希望卓大人能看在本官第一时间支持过武君的份上，书籍和白糖多给本官批发一点！”

言讫，拓跋澄又看向释流云，欲言又止。

这段时间，他家倒卖梁萧书籍和白糖的净收入，都超过了四万两银子！

释流云会意，终于开口。

“卓大人，两国交好，山阳郡与沛郡通商日渐紧密，今后也有机会共抗匈奴，互相照应，拓跋大人也确实是武君最可靠的合作伙伴，毕竟已有几次合作愉快。西秦那些世家，心思不明，不可轻易信任啊……”

拓跋澄一脸感动，向释流云投去赞许的眼神。

卓子房沉思片刻，点头，“两位所言极是，武君也让本官小心为上，不可树敌过多，毕竟他已经和本国司马家势同水火。不过，武君的生意还是要做的，本官会袖手旁观，让武君亲自决策。”

见拓跋澄双眼一亮，卓子房又补充道：“本官也可以肯定，他们不给足诚意的话，武君也不可能大开方便之门！当然，也希望拓跋大人能让武君更加放心。”

拓跋澄心领神会，当即拍着胸脯保证：“本官一定能给足武君诚意！实不相瞒……”

犹豫了许久，拓跋澄还是如实相告。

“西方的波斯马商和西域马商来到本国，手头至少还有五千匹好马无人收购。吾皇并不乐意让这些好马流入邻国，因此暂时留下了他们，并考虑把西秦的战马卖给沛郡，再去收购这些顶级好马……”

情报属实！

卓子房心中一惊。

十天前就有探子回报，提及此事，当时那些马商手里是有一万匹马，但梁萧考虑到西秦君臣，对此事也不抱希望。

“武君若能收购这些战马，也不失为美事，可以更好地抗击匈奴，变相减小匈奴给贵国的压力，两国同仇敌忾！”卓子房不动声色表态，先维护西秦利益。

西秦战马质量不下于匈奴好马，退而求其次也能接受，前提是价格合理。

江北最缺的还是战马，哪怕梁萧已经缴获两万多匹，按每名骑兵主战马一匹、备用战马两匹来算，这些缴获还不够组建一万骑兵。

若梁萧有足够的骑兵，将来抗击异族，进图中原，掌控江南，效率皆可大大提升！

考虑到江北只是一州之地，又和江南有一江之隔，拓跋澄咬了咬牙，道：“给本官一点时间，本官全力促成此事！”

“那就静候佳音了。”卓子房含笑敬酒。

沛郡，中央城区。

客栈里，各大世家也在讨论如何讨好梁萧。

翌日中午，秦雨薇的援军抵达兰陵军营，向梁萧复命。

“武君，我爷爷送来一万步军，和一千精骑，希望武君也能带带他们……”秦雨薇语气诚恳。

如今，整个北疆军营再无人怀疑梁萧的能力，也无比羡慕一千五百名沛郡骑兵。

这一千精骑可是秦家最忠实的力量，也是江北骑兵里的佼佼者，平时只有秦牧和秦勋可以调用，这一次也被秦牧安排给梁萧，希望梁萧能带他们杀敌立功，也算是给这些忠勇之士争取优待。

见兄妹俩态度诚恳，梁萧也当仁不让，点头道：“正合七千之数，让将士们好好休整，明日出击，此战必有大获！”

翌日清晨，七千北疆骑兵换上白袍白衣，随梁萧出了军营，一路北行，迅速融入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