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昏迷

午后，太极殿中，霍翊宸看着龙案上的一份奏折出了神，是边关快马送来的：杨钧受伤昏迷。

霍翊宸此时面上不辨悲喜，孙福小心的伺候着：“陛下，此事可要跟宰相大人知会一声？”

“老师年岁大了，淑妃又刚刚入宫，如此大事朕怕他承受不住，还是先不要说了。”霍翊宸思来想去，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说怕杨渊见不到儿子了，那怎么能对的起老师多年的栽培之情。

霍翊宸想到杨钧率军开拔之前，曾对他的许诺。两人在太极殿聊了许久：“臣必定为陛下击退金人，还边关百姓一个安宁的生活。”

“济怀，你有报国之心朕如何不知，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霍翊宸，作为帝王让将士为自己冲锋陷阵，为国捐躯本是理所应当。可是为自己出征的是自己的好兄弟，霍翊宸私心是能够他平安归来，心里多矛盾。

杨钧离开都城之时，霍翊宸去城门誓军，看着马背上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杨钧，心里默默祈祷胜利。

可刚半年，杨钧重伤昏迷，杨柳成了霍翊宸的淑妃，时事易变。

“陛下，可要传晚膳？”孙福看着霍翊宸在书房一下午一滴水未进，也是着急。

“不用了，朕去关雎宫看看淑妃。”霍翊宸抬头看了看天色，犹豫着对孙福说道。“朕要不要告诉淑妃？”

“奴才不知!”孙福张罗着给霍翊宸换衣服，叫来步辇。

走到关雎宫门口，霍翊宸就下了辇，走了进去，没有让孙福通报。走进内殿，没见人。霍翊宸奇怪这关雎宫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又往正殿后面的小花园走去。

还没走到花园处，便听到有喝彩声。霍翊宸正好奇，就看到眼前的画面：他的淑妃正在舞剑，一身白衣，长发如瀑，在腊梅中翩翩起舞，手中长剑在杨柳手中犹如活了一般，行云流水，柔中带刚，带起了片片花瓣。眉间英气逼人，全然不似平日般的小儿女情态。

一曲毕，霍翊宸率先鼓起掌：“好，朕的淑妃果然让人刮目相看。”

“参见皇上。”众人转身，看到霍翊宸站在梅园口，齐刷刷的请安。

杨柳心中一颤，今日本是无聊，所以才在这小花园中舞起了剑，没想到霍翊宸会来，还被他撞了个正着。

“淑妃，起来吧。”霍翊宸大步走到杨柳跟前，拉着杨柳的手回了内殿。

“陛下，臣妾……”杨柳想解释一时却不知道怎么说，解释什么。

“淑妃不必多说，老师是文人表率，你哥哥文武双全，你会这个朕不惊讶。”霍翊宸知道杨柳肯定是知书达理，才貌双全，只是没想到杨钧会教她习武。

“皇上如果不喜欢，臣妾以后不会再拿剑了。”杨柳觉得霍翊宸或许不会喜欢自己的嫔妃舞刀弄枪的，爹爹也嘱咐过只是当个乐趣罢了，万不能在别人面前展现出来。

“朕说了不介意，淑妃无需放心上。”霍翊宸温柔的看着杨柳，扶她坐下。

“谢皇上。”杨柳见他不像说假话，便不再纠缠此事。“皇上，此时来关雎宫有事吗，要不要传膳？”

“好啊，先吃饭吧。”霍翊宸还是想让她先吃点东西再说其他事。

两人在无言中吃完饭，霍翊宸拉着杨柳的手去了寝殿。屏退左右，杨柳以为霍翊宸晚上要留宿，便想为霍翊宸宽衣。

“淑妃，朕有话对你说。”霍翊宸小心的开口：“是关于你哥哥的。”

“哥哥？哥哥在边关莫非出了什么事？”杨柳的手一顿，看着霍翊宸严肃的脸，敏感的想到了最坏的情况，瞬间红了眼睛，眼泪就快掉下来。

“你不要着急，济怀他胸口中箭，如今伤口处理好，还在昏迷中。”霍翊宸看着杨柳眼泪落下来，不由自主的替她擦了眼泪。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心里不知为何疼了一下。

“皇上，接到奏报需要几日时间，如今哥哥不知道怎么样了？”杨柳带着哭腔问到。

“奏折到朕手中，一般需要七日有余，这事应该每日都会派人给朕送消息的。”霍翊宸把杨柳，揽在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有消息，朕会第一时间给你说。”

“谢陛下。此事能不能先不跟我爹爹说，我怕她承受不住。”杨柳心中难过，一时忘记了说敬语。

“好，我不说，依你的意思。”霍翊宸敏感的的发现了这一点，随即附和道。

这一晚，霍翊宸歇在关雎宫，安慰杨柳睡觉。看着旁边熟睡中依然抽泣的女子，霍翊宸心里充满了心疼。陷入了回忆。

十年前，相府。那时杨柳六岁，霍翊宸和杨钧十六，两人在院中比箭。杨柳梳着两个小辫子，端着食盒小跑过来。

“哥哥，哥哥，厨房新做了小点心，可好吃了。哥哥尝尝。”

杨钧停下动作，弯下腰温柔的看着小妹：“谢谢绾绾，哥哥不吃，绾绾吃。”

“哥哥吃。”胖嘟嘟的小手拿起一块糕递到杨钧嘴边。杨钧顺势咬了一口。“真甜。”

霍翊宸站在旁边看着两兄妹，心里不羡慕是假的。皇家兄妹哪有亲情。

“绾绾妹妹，可否让我也尝一个？”霍翊宸面带微笑的开口。

“哥哥，这是谁呀？”杨柳脸上充满疑问。

“哥哥的好朋友，你叫宸哥哥。”杨钧看着霍翊宸回妹妹的话。

“宸哥哥，你吃吧。”杨柳端着食盒往霍翊宸这边送了送。

霍翊宸拿起两块就放嘴里了，盒子里就剩一块了。杨柳看着空了的食盒，眼眶红了，小嘴嘟起来：“爹爹没有了。”

杨钧看着妹妹温柔的擦掉眼泪安慰：“绾绾不哭，厨房还有呢，一会哥哥陪你去拿好不好。”

“好。”

霍翊宸看着这场面，嘴里的糕不知是该不该咽下去了，差点噎着。心里暗暗吐槽：娇气。

思绪回笼，霍翊宸看着杨柳的睡颜想：纳你为妃究竟是不是朕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