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利害

“陛下，臣妾已经没事了，不要这么紧张了。”杨柳看着霍翊宸紧绷的神情，想着让他放松一下。

“以后可得注意些，出了什么事怎么办。”霍翊宸还是很紧张的看着杨柳。

“陛下是担心臣妾还是担心臣妾肚子的孩子。”杨柳反问道。

“自然是……”霍翊宸心里还是犹豫了，担心的到底是孩子还是眼前的女人，自己也没弄明白：“自然是你了。”

杨柳知道这话是安慰她的，但是也不戳破。他是皇帝，膝下无子嗣，自然是担心孩子多了，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呢。

“娘娘，奴婢给你换一下衣服吧。”两人正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紫苏拿来干净的衣服和热水。

“好，陛下先去忙吧。”刚才出了一身汗，下身还有血需要清洗一下。

“好，你好好休息，按时吃药。朕晚些时候来看你。”霍翊宸走了。

“娘娘怎么这么不小心呀。”紫苏和芍药一边给杨柳擦身体，一边后怕。

“紫苏，如果我说有人故意推我，你信吗。”杨柳也很怕，万一今日孩子没了该多后悔啊。

“有人推你？娘娘可看清了是谁吗？我要去找皇上做主。”紫苏扔了帕子就嚷嚷。

“你别嚷嚷，也不要出去说。我要看清了是谁这会不就好办了吗。”杨柳头疼，带进宫的两个小丫头单纯，相府人员简单没有尔虞我诈，她们特不懂得这些。

“只是如今她在暗，我们在明处，不得不小心。”杨柳吩咐着紫苏和芍药，两人应是。

晚上躺在床上，杨柳睡不着，还在想白天的事情。只有静嫔平日嚣张跋扈，可是如此张扬的人会做这些事吗？欣贵人平日里柔柔弱弱的，被静嫔欺负都不敢反抗，如何有胆量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掉脑袋的事。至于岳美人和婉常在这些人，素来无甚交集，又没有仇怨。

只是杨柳不知道，在后宫中皇上的宠爱就是仇恨的来源。

杨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边又划过一声“柳儿。”那么急切，很确定是霍翊宸喊的，只是他怎么会叫柳儿呢，出了爹爹叫柳儿，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叫柳儿呢。哥哥一贯也是唤乳名绾绾。“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到都城呢。”

“孩子，娘一定会保护你的，要健康的出生。”杨柳手放在肚子上感受着孩子的存在，沉沉的睡了过去。

自从那日见了红，杨柳成了重点保护对象，每日就是躺在床上保胎。太医每日请平安脉，终于是将胎保住了。只是还需小心些。

“娘娘，欣贵人来给娘娘请安。”杨柳正靠在床上看话本子，霜降进来小声回禀。不知是不是让进来，之前霍翊宸下令不许各宫来打扰淑妃休息。

“让她进来吧。”杨柳合上书，紫苏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淑妃姐姐安！”欣贵人进来见了宫礼。

“妹妹快请起。”杨柳示意芍药赐座。

“姐姐身体可大好了，前几日妹妹不敢贸然来打打搅姐姐养病，故今日才来。”欣贵人关切的问到。

“好多了，如今还需静养，多谢妹妹关心了。”杨柳看着欣贵人怯生生的模样，实在是和推她的人联系不起来。摇了摇头，算了不能草木皆兵。

“姐姐身体无碍就好，以后可要好好将养。”欣贵人又拿过身后秋月手中的食盒打开：“妹妹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姐姐，只还有些手艺，做一些糕点送给姐姐尝尝。”

“妹妹有心了，今日吃的有些多了，放着晚膳的时候用。”杨柳如今实在不放心外面的吃食，不敢轻易尝。

“那姐姐记得吃，爱吃得话妹妹常做些给姐姐送过来。”欣贵人高兴的说。

“好。”杨柳笑着答应了。

欣贵人走后，杨柳吩咐紫苏：“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看一下这点心有没有问题。”

“娘娘是担心欣贵人会……”紫苏看杨柳这么说，以为上次的事杨柳有了眉目。

“别瞎说，凡事小心着些总是好的。就算点心有问题你能确定就是欣贵人下手的吗？”杨柳仔细的解释着。而这一切她还只能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紫苏和芍药，这些话都没和霜降说。

第二日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紫苏悄悄的把糕点给太医看，太医说：“没什么异常。只是淑妃娘娘要少吃些，不能贪嘴。”

这下杨柳心里彻底排除了欣贵人：“紫苏，你把糕点拿下去分了吧。”杨柳怀孕后只想吃些清淡的。

霍翊宸又忙了起来，很少来后宫了。但是天天来关雎宫看杨柳，陪着说说话偶尔也留宿，只是再没碰过杨柳。

霍翊宸得空去看看昭华公主，却没有留宿坤宁宫。只在太极殿召静嫔侍寝两次。其他时候便没有来后宫了。霍翊宸本来就不重情欲，如今看着更加清心寡欲了。

五月中旬，杨钧边走边养伤，终于是到达了都城。杨渊还一直被瞒着儿子受伤的事情。直到杨钧一行到达宰相府门口，黄总管迎了出来。

“少爷，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杨钧一走快一年了，黄总管也十分高兴。

“黄叔，我回来了。父亲在府里吗？”杨钧伤已经好多了，如今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受伤了。

“老爷在书房呢，少爷可要这会去见见。”黄总馆，看着杨钧身后的人：“这位公子是？”

“这是军中校尉，我的副将，沈钰。”杨钧向黄总管介绍到着

“黄叔。”沈钰礼貌的问候。

“沈校尉。快进府，看我这老糊涂了，在门口站着算怎么回事呀。”黄叔招呼着两人快进去。

“济怀，我也先回府了，爹娘惦记着呢。”沈钰向杨钧告辞。

“好，替我问候侯爷和夫人，改日我登门拜访。”杨钧抱拳。

“老爷，少爷回来了。”书房内，杨渊正在看着夫人的画像出神，听到黄总管的声音。

“钧儿。”杨渊虽是高兴却也疑问为何杨钧此时回来，边关战事未完。

“父亲。”杨钧推门进来，跪在杨渊面前：“儿子回来了。”

“好孩子，快起来。”杨渊心里很激动，赶紧拉着杨钧起来。

“一别许久，父亲身体可好？”杨钧看着头发花白的父亲，不由的鼻头一酸。扶着父亲坐下。

“好，都好。你妹妹她……”杨渊说起杨柳心里总是不忍。

“我都知道了，妹妹有身孕了。父亲当初为何让绾绾进宫呢，这样她不会幸福的。”杨钧还是忍不住质问父亲。

“我一念之差，如今皇上承诺了柳儿只是淑妃，不涉及朝局之事。”杨渊懊悔不已，终是把女儿推进了火坑。

“君心难测，父亲可知这般，说不准哪一天我们相府就成了下一个护国公府。”杨钧熟读史书，多少血淋淋的先例，深知功高盖主必会引来猜忌。

“我怎么不知，如今已然走到这一步，已无退路了。我官拜宰相，于朝堂而言早晚会落得那般下场，不是当今陛下就是下一个皇帝。只是你妹妹如今身在后宫，一辈子恐是要葬送了。”杨渊双目无神，心疼女儿，对故去的夫人满怀愧疚。

“父亲，总有办法的。我绝不会让杨家走入万劫不复之地。只要我们不行差踏错，妹妹在宫中即使无宠，皇上也不会苛待她的。只是今生再不会有她心心念念的愿得一心人了。”杨钧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这些情谊在保妹妹在宫中安然度日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