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相顾无言
“妹妹闺名是叫孙沐宁吗?”天气很好,欣贵人约着杨柳去御花园走走。
“姐姐记性真好。”欣贵人走在杨柳身边,稍微的落后一步。
“不知家父是哪位大人?”杨柳有些好奇。
“姐姐抬举我了。我父亲乃平头老百姓,从小家里生活过不下去了,这才把我卖到了礼部侍郎安大人的府上,从小伺候静嫔娘娘的。后又随静嫔娘娘入了宫,偶然间被陛下宠幸。”欣贵人说起从前的事,眼中有一点自卑,还有点怨毒。只是杨柳走在前面,没有看到这些情绪。
“原来竟有这般缘由。”杨柳原先只是知道欣贵人原来是静嫔的侍女,一步步的爬到贵人的位子,想必也是不简单的。
“淑妃姐姐见笑了。”欣贵人比杨柳大了四岁,只是杨柳位份高,她也只能自称妹妹。
说话间就走到了御花园,秋意渐浓。御花园中的花也败了,满地落叶,在御花园洒扫的宫女太监一遍一遍的打扫,也打扫不干净。
天气有些凉了。
“陛下,批折子累了不如出去走走吧。”孙福进来给霍翊宸添了茶,刚才李忠来太极殿,孙福问了淑妃在做什么。
“好,出去转转也好。”霍翊宸丢下笔,任由孙福整理了衣服,就出去了。
孙福眼看着这两月霍翊宸也日渐消瘦,知道必定是想着淑妃娘娘的,但是拉不下面子去关雎宫。所以想让他出去转转,能看一眼淑妃也好。
出了太极殿,孙福就引着霍翊宸往御花园走:“陛下,如今时节,御花园中也别有一番风景的,不如去瞧瞧。”
“走吧。”霍翊宸看了一眼孙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姐姐,秋日里也只剩这菊花还在开着了。”走了一圈,如今御花园中也没什么花能看了。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采一些带回去插在花瓶中也好。”上次来御花园时,正是夏日炎炎之时,如今已是深秋了。
“姐姐,对不起。不应该带你来这里,让你伤怀。”欣贵人看着杨柳突然间情绪有点伤感,知道她是想起了孩子。
“往事不可追,我早都想开了。”杨柳还是谨慎的,并没有对欣贵人说要追查真相的事。
“姐姐能这般想就好,人活一世要开心点过。”欣贵人手中已经采了不少菊花。
远处,霍翊宸站在树的阴影中,看着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瘦了许多,但是人也有点精神了。
这是两三个月以来,第一次看见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又怕她还在生气,惹她不开心。
“欣贵人好大的胆子,这些花都是皇后娘娘精心挑选的。”后面突然传来欣贵人的声音。
杨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转身看着孙皇后和静嫔一起走了过来,尴尬的是杨柳手中也拿着几朵折下的菊花。
“皇后娘娘安。”欣贵人和杨柳赶紧请安,静嫔也给杨柳请了安。
“皇后娘娘,嫔妾实在是不知是娘娘所爱,这才与欣贵人折了几支花,请娘娘恕罪。”杨柳和欣贵人在皇后叫起后,依然保持着行李的姿势。
“如今欣贵人和淑妃娘娘,真是姊妹情深呢。”静嫔又恢复了原先的刻薄模样。
“入了宫又一起服侍陛下,后宫之中自然都是姐妹。”杨柳看着皇后,依然还不叫起,腿都麻了。
“淑妃说的是啊。入了宫都是自家姐妹,自然要和睦共处的。”孙皇后依旧是一副没有发觉自己忘了让他们起身的样子。
站在远处的霍翊宸眉头皱了皱,走了过去。静嫔率先发现的霍翊宸,拉了皇后的衣袖:“参见陛下。”
杨柳错愕,已经几个月没见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群人又转身向霍翊宸请安。
“都起来吧。”霍翊宸走过来眼神一直在杨柳身上,直勾勾的看着像是要把她看透了一样。杨柳始终没有抬头。
由于刚才给皇后行礼姿势保持的时间太长了,腿有些麻了。起来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栽过去。
“小心。”霍翊宸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杨柳。
一股龙涎香扑鼻而来,杨柳很快稳住了身体,挣脱了霍翊宸的手。
“多谢陛下。”客气又陌生的道谢。
“陛下,这个时辰怎么有空来御花园呢?”皇后看着二人之间的暗流,看不惯的很。
“出来转转。”
“刚好昭华也想父皇了,在这遇到倒不用去太极殿打扰陛下了。”孙皇后朝嬷嬷招了招手,把昭华公主报上前来。孙皇后也是得了消息霍翊宸往御花园来,这才带着公主前来。毕竟现在霍翊宸不怎么入后宫了,见一面很难。
静嫔是刚好在坤宁宫,只好一起带来了。
霍翊宸小心翼翼的从嬷嬷手中接过昭华宫中,抱在怀里:“胖了不少。”霍翊宸看到昭华,眼中的神色柔和不少,高兴的逗着。
只是这一切看在杨柳的眼中格外的刺眼,原本这一切也会属于她的,原本她也会有两个可爱的孩子的,如今什么都没了呢。思及此,眼泪就要留下来。
“皇后,嫔妾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宫歇息。”杨柳实在是不想看这种场面,尤其是霍翊宸还是这般喜爱昭华公主。
“淑妃妹妹慢走。”皇后连句场面话都懒得说,都走了才好。杨柳转身就走。
霍翊宸正在逗着昭华公主,听到杨柳的声音,抬头看她,只瞥见她转身的一瞬间,低着头,红了眼的模样,心中一痛,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心中暗暗的恼:原本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心结所在,霍翊宸你到底在做什么。
“陛下,皇后娘娘,臣妾也告退了。”欣贵人也行了礼,赶忙跟上杨柳。
“陛下……陛下……”皇后叫了几声,霍翊宸才回神。
“怎么了?”
“陛下要不今晚去坤宁宫用膳吧,昭华想父皇了,想多跟父皇待一起的。”孙皇后如今只有拿昭华公主作为借口,霍翊宸才会去坤宁宫。
静嫔在后面白了一眼皇后,就会这般撒谎骗人。自知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不可能跟皇后抢人吧,便也想走了。
“朕还有事,改日吧。”霍翊宸把昭华给嬷嬷抱着,便走 了。留下皇后还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口。
静嫔在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皇后娘娘,嫔妾也先回宫了。”
皇后摆了摆手,静嫔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