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上原司命的觉悟,纲手心软了
对上原司命来说，
华夏不是一个国家，也不是一个种族，而是一个文明，一种信仰。
无数的仁人志士，无数的先贤经典，构成了它的血与骨。
它流淌在基因里，刻印在血脉中，是思想上的感应，灵魂深处的共鸣，
不因重生而消减，不因穿越而淡漠，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
那些伟大、深刻、洞彻世事如同明镜一般的经典篇章，
即便已经阅读和体会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重新品鉴仍旧会给心灵带来新的震撼。
或许，这些东西在异世界会有所水土不服，
毕竟，很多东西都需要有一定文化底蕴或者某些方面的基础，才能理解其真正的含义。
但有名为火之意志的最强幻术，
只要稍稍引动一下，只要它们确实非凡和值得回味，这些人就一定会沉迷其中。
而这些华夏经典所蕴含的意义及内容，语句的独特韵味，再加上顶级书法的彰显和放大，
毫无疑问，足以让所有观看者都不自觉的沉迷其中，难以自拔，并回味无穷。
而只要能够领会它们的真意，
对于文化贫瘠的忍界来说，
那种仿佛井底之蛙，第一次见识天地之广大和浩瀚时，自灵魂深处油然而生的巨大震撼，可想而知。
更为重要的是，火之意志的最强幻术，在人情绪越是激烈之时效果越明显，
猿飞日斩刚刚被噶，众人心中显然都不平静。
波风水门，旗木茂朔，奈良鹿久、宇智波美琴、漩涡玖辛奈……
一个个全部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呆在原地难以动弹。
纲手，也不曾例外。
脑袋几乎在一瞬间就陷入了完全空白，所有的思绪荡然无存，唯有一种膜拜敬服某种崇高神圣到了极点的圣洁之物时的卑微感。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连心中所思所想都要小心翼翼，唯恐亵渎了什么一样。
足足良久，才终于有点回过了神来。
开始认真的观摩起了每一幅作品。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天地之无穷。”
……
每一句话中所蕴含的意境之高远博大，气势之恢弘磅礴，哲理之明晰深刻，
尤其是从中透露出来的理想之伟岸，和那份完完全全的赤诚之心，都让她不由自主的心折。
很难想象，这竟然是往日里那个在她印象中很皮的孩子，所能书写出来的。
又过了不知多久，
见其他人都在翻阅桌案上的卷轴，而且神态表情也多有痴迷、震惊，甚至更加夸张时，
纲手也从中拣选了一个。
里面记载了一个短篇的文章，字迹极为潦草，像是随手写就的草稿。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鱼是我喜欢吃的，熊掌也是我喜欢吃的；如果不能两样都吃，我就舍弃鱼而吃熊掌。）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生命是我想拥有的，正义也是我想拥有的；如果不能两样都拥有，我就舍弃生命而坚持正义。）
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
（生命是我想拥有的，但是还有比生命更使我想拥有的，所以我不愿意苟且偷生。）
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死亡是我厌恶的，但是还有比死亡更使我厌恶的，所以我不愿意因为厌恶死亡而逃避某些祸患。）
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
（如果让人想拥有的没有超过生命的，那么，只要是可以活命，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呢？）
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
（如果让人厌恶的没有超过死亡的，那么，只要是可以逃避死亡的祸患，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呢？）
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辟患而有不为也。
（但也有些人，照此做就可以拥有生命，却不照此做；照此做就可以逃避死亡的祸患，却不照此做。）
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
（由此可知，的确有比生命更使人想拥有的东西，也的确有比死亡更使人厌恶的东西。
这种品质原本不只是贤人才有，而是人人都有，只不过贤人能够保持它不丢失罢了。）
存在于这间密室里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某人精心筹备的，
很多东西，很多内容，只要稍稍一引申，便能联想到他的身上。
或许是他曾经做过的事情，
或许，是曾经放过的豪言壮语。
纲手第一时间就联想起了，当初上原司命拜师自来也前，两人之间曾发生过的的一次短暂冲突。
那个时候，上原司命曾对自来也说过：
“自来也大人，我们所追求的，乃是万古不遇的伟大事业，是要开天辟地，要为后来奠定万世之基。
在这张赌桌上，性命只不过是最廉价的东西。
所以，下次来的时候，先做好足够的觉悟吧。”
想起两人那时候的决绝，
在看着手里的这份卷轴，纲手顿时不由得沉默了。
半晌后，才在心中暗暗道：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要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老师的忍道和你的理想也不可兼得，所以只能舍生取义，这就是你的器量和觉悟吗？”
“还有自来也，昨天听闻老师的死讯时，竟然连丝毫的意外都没有，
所以，从那一天起，你恐怕就已经料到了会有今日吧？”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希望你真的能做到，不然，我纲手姬可不是好惹的。”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密室中的人一个个走出。
门外，上原司命的声音也适时的响了起来。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每人的生命也只有一次。
但人最终都是会死的，
这是宇宙的法则，连圣者也逃逸不了。
不论力量多强，地位多高，不论思想多么伟岸，意志多么坚强，不论男女，不论国别，不论人种，
最终都会变成一抔黄土，随风消散。
当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那就是追求生命的价值和死亡的璀璨。
因为肉体的消亡无可阻挡，但你创造的事业却有可能永久的流传下去。
我希望有朝一日，当自己回首前尘、忆及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
临死之际，能够自豪的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最伟大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社会和文明的进步而斗争。
这就是我的野望，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的答案了，是斩下我的头颅，还是追随于我，去追寻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上原司命的声音很是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但此刻观看着画卷上对比视频的所有人，心中都不由的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担忧。
虽然知道上原司命最后成了火影，到现在依然还活的好好的。
虽然知道他开创了很多前所未有的壮举，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但就像是在看小说，几乎所有的作品，主角在最后无一例外全都取得了成功，但你的心绪仍然会随着剧情的起伏而波动一样。
而面对着上原司命这样一个堪称是完美，甚至已经完全超出了想象的“主角”，
只要剧情有哪怕一丁点的不顺，他们的心中都会涌现出强烈的共情。
比上原司命自己还要激动的那种。
不过好在，他们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