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诚哥战斗过的地方
我又没求你去做。
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点头。
“哦。”
“哦你个头啊！跟我出来说话……”
现在别的同学已经陆续回到教室，不适合聊这种话题。
我和世界走到没人的角落。
世界还没开口，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呐，世界……”
我感觉到世界的手在我手中轻轻一颤。
“其实我是故意的，你知道吗？”
“故意？为什么……”
我说：“因为你在我身边，我没办法去讨好另一个女人。你知道吗？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眼中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了。这样的情况下，要让我和她愉快地聊天，对于可怜的我来说实在是一种精神折磨。而这不幸，全都是来源于你！”
说着说着，我情不自禁口胡了一句：
“你是，
我的不幸，
和我的大幸。
纯真，
而无穷无尽。”1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看着错开眼神不敢看我，又时不时偷瞄我一眼的世界，我笑了。
“我说的一句话不假。”
我绷着脸，压低声音，无比严肃地说道：
“每当看见你，我就想起小时候都市怪谈频道看到的‘猫脸老太太’，会不由自主的患上‘持续间歇性短暂突发女性恐惧精神障碍症’，见到女人就怕，所以没办法讨好别的女人。”
我精神绷紧，准备随时逃跑。
“……”
世界低着头，一言不发。
“世界？”
“……”
“西园寺同学？”
“……”
“世界酱？”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西内！”世界一拳打了过来。
我大意了，没有闪。被她一拳打在胸膛上。
“西内西内西内西内西内……”
世界不停挥动两只小拳头，疯狂捶着我胸口，直到累的喘不过气。
“呼，呼，呼……”世界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们，要上课了哦。”皆川茜走了过来。
世界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脚上一软，整个人一趔趄，向前扑来。压在我身上。
我首先感觉到的是一股淡淡地紫罗兰的清香。
软软的，香香的。
“你们……”皆川茜的视线在我和世界身上打转。
世界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来推开我。
我怕她又摔倒，伸手抓住世界右手。
我扶起世界，向皆川茜问好，和世界一起走进教室。
下午第1节课结束，世界又走到我面前，用眼睛示意外面。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世界圆润的臀部起伏，走到通往顶楼的楼梯间。
“有何贵干？”
世界面色不善，“当然是继续刚才的谈话。关于你和桂之间的事。”
“不是早就结束了？”
“你走后，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安慰好她。明天中午依旧在楼顶见面。这次你可得好好表现！”
被世界几句话就劝好了，桂言叶这性子也太软弱了吧。
我撇了撇嘴，“我的性格就这样。如果要让我装出一副温柔的模样，那还是算了吧。”
“笨蛋！当然不是叫你当伪君子，而是让你展现自身的魅力点！”
我的魅力点？
郭楠魅力时刻么……
我摸了摸下巴，盯着世界的眼睛，“比起这个，世界，我更好奇，为什么你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唉？”世界一哑，眼神游移，“这，这是因为我是班里的女生代表，班长的助理，当然不能在这种事上丢脸！”
“你想啊，”世界一摊手，“是我主动找桂搭话的，介绍朋友给她认识也是我提起的，你就这样跑了，搞得好像我在耍她似的。桂会怎么想？”
“遇到郭楠了呗。”
“哈？”
“没什么，世界女王大人请继续。”
“你知不知道，桂当时有多伤心，还以为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你生气了……”
桂言叶很伤心？
我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在我看来不过是一次普通的见面，没想到竟然会给那少女带来这样的伤害。
——这是我第一次和朋友吃饭。
桂言叶是这样说的。
她也没有朋友吗？
我右边槽牙轻轻磨了磨。
算了，去见她吧。
反正凭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她想杀我也难。
“总之，”世界双手抱在胸前，“你必须认真对待这件事。”
“好。”
我答应了。
“你……”世界眯着那双猫一样的眼睛盯着我，“答应的这么干净利落，你该不会只是嘴上应付我吧？”
“怎么会呢？在世界女王大人的教导下，小的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绝不会只是在嘴上应付你，我还会身体力行，用身体来报答你。”
“我总觉得你这家伙话里有话。”世界眉毛挑了挑。
“错觉。”
放学后，世界又拖着我上了楼顶。
“好啦！”世界双手叉腰，“为了把没用的你训练成恋爱达人，现在开始特训！”
没用？我抿了抿嘴，死丫头瞧不起谁呢。
等着瞧，一会儿要你好看。
“来吧，像我之前告诉你的那样，把我当作桂，展开特训！”
“世界，真的要这样做吗？”
“当然！”世界扬起头。
“咳，那好，我要上了。”
我站到世界面前，看着她稚嫩可爱的脸，绷住脸，严肃地说道：“桂同学，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世界不像之前那样张着嘴发出用力摇晃铃铛一样的笑声，而是将右手手背挡在嘴唇前，侧过脸轻轻一笑，“啊啦，贵安，伊藤同学。”
好做作的语气，桂言叶为人很有礼貌不假，但却不会用这种腔调说话。
我挤了挤嘴角，露出一个笑，双手平举，在空中不停的动着手指，像是在捏什么。
“桂同学，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念念不忘。一直想着再见你一面，没想到梦想成真了。让我揉一揉你的‘小年糕’吧。嘿嘿，我要上了……”
说着，我伸手抓向世界的小年糕。
“啊啊啊！”
我的手离世界只差三厘米，呆愣愣的世界才反应过来，发出尖锐的叫声，一巴掌抽开我的安禄山之爪，双手抱在小年糕前，后退了两米：“人渣！你不要过来啊！”
我一摆手，“是你叫我把你当成桂同学的。我当然是按照面对桂同学的想法来做啊。还有，你为什么躲开了？桂同学性格那么柔弱，肯定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别人。世界女王大人，你的扮演貌似有些不敬业啊？”
面对我的倒打一耙，世界气得脸都红了，大大的眼睛中水汽萌动，“你，你……”
糟了，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不知为什么，在世界面前，我总是会得意忘形，变得完全不像自己。
我正想开口，世界突然放开手，闭上眼，向我挺起了小年糕，“来吧！这只是练习而已，我才不怕！想摸就来摸啊！”
“……”我走上前，看着眼睫毛轻轻颤动的世界，伸出右手。
我触碰到了世界洁白柔和的肌肤。
“唔！”世界痛呼一声，睁开眼，仿佛有一汪春水在轻轻揉动。
我刚才弹了她的额头一下。
“我逗你的，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刚认识的女同学姓骚扰吧？倒是你，傻乎乎的，小心将来被人卖了还替对方数钱……”
“……”世界低着头。
“世界？”
“西内！”世界抬脚向我踹来。
白色的……
然后我被她踢中。
……
我和疲惫的世界分别坐在长条椅的两侧。
世界深深吸了口气，“算了，我们换个思路。女孩子都喜欢好听的，你明天想办法夸奖桂同学！”
“这个我会。”
“真的吗？”世界眼中满是怀疑。
“阿诚，如果我现在让你说一句我的特点，你会怎么说？”
我想了想，看着眼前的世界，无比温柔地说道：
“肥婆。”
世界右手举起，又放下，深深吸了口气，眉头用力跳动：“你对你身边的女生都这样吗？很不礼貌嗳！”
我无所谓地说道：“我身边从来就没有女生。”
“哎？”世界一愣，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不起……”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丢脸的，也不是我的缺陷。你也不必道歉。”我淡淡说道。
“是吗……”世界扭开头，洁净的侧脸和下巴红红的，洁白纤细的手紧紧攥成小拳头，放在膝盖上，膝盖内侧互相轻轻蹭了蹭。
“那、那么……我，我就勉为其难……当你身边的女生吧。”
看着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现出如此可爱一面的世界，我呆住。
世界就像春风一样，时而柔和缓慢，时而活泼轻灵，每当她说话的时候我都能听到风铃清脆的响声，在这风中还有淡淡地紫罗兰的清香。
远方的天空一片通红，落日的余晖渲染了整个楼顶。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和她。一切都被置入钢炉，融化在这红中。
世界，我与世界融化在这世界中。
炽热的钢水在我心中喷涌。
语言失去了它本身的作用。
我该说点什么呢？
犀利吐槽？
还是故意搞怪？
我最终没有开口。
因为我舍不得打破这宁静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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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自博尔赫斯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