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父子情

晚上没什么事情，高卫国躺在沙发上刷了一会儿视频。又去阿玛尼客户群里抢了几个红包。又有新人加入了，看照片，是一哥们儿。脑袋大脖子粗，头顶一个黑桃A的造型的毛寸短发。穿着一身奢侈品牌服装。

红包发得没有高卫国大方。不过，高卫国手气还凑合，一共抢了不到二十块钱。晚饭钱挣回来了。

那个叫“西贝”的网友，申请添加他为好友。高卫国看到了，想了想，决定明天再加她。否则，谁知道今晚会不会还被她索要红包。

总有坏人惦记朕......的钱包。

第二天早上起来。高卫国下楼去围着住宅楼附近跑了半个小时。反正现在也不用上班了，自己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银行卡里趴着八个零的存款，要是自己没命花，那得多悲催。

世界上最惨的事情，莫过于人死了，钱没花完。

感觉跑出了一身的汗，高卫国放慢节奏往回溜达。路过早点铺，买了个煎饼果子，外加一筒枸杞豆浆。管它是否有保健作用呢，主要是比普通豆浆贵一块钱，就显得高档一些。

我也算是个有钱人了。吃点好的，喝点好的，不过分吧。

高卫国一边往回溜达，一边就解决了早饭。一个亿万富豪，吃得满嘴角的蒜蓉酱。看上去血刺呼啦的。头一天跑步，兜里忘带纸巾了。旁边恰好有个老太太在遛狗。

“大姐，您有纸巾吗？”高卫国问。

“有，不过就两张。我还得给哈里擦屁股用呢。”老太太用手紧紧攥着纸巾说。

“哦，那算了。”高卫国看了一眼那只未成年的哈士奇。那家伙瞪着眼睛看着他，喉咙里有低沉的声音在呜呜地响。好像在说：“敢抢我擦屁屁的纸，我就咬你屁股。”

“没事小伙子。”老太太见高卫国转身要走，扯下来半张纸巾递给他：“快擦擦嘴吧，怪吓人的。”

“谢谢。”高卫国赶紧接过来擦了擦嘴。

老太太继续遛狗。那狗不时回头看看高卫国，记住了他的样子。

回到家，高卫国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手机上有一条李娜给他回复的微信消息。李娜在微信里说，让他沉住气，别着急辞职。最近东信集团已经入主总公司，并对各家省、分公司开始进行财务审计和人事调整。估计很快就到咱们这一片区。如果到那时依然想辞职，也能获得不少的赔偿。

高卫国倒也不急于一时，只好说等李娜有空了见面再聊。

听人劝，吃饱饭。

看看时间，还不到八点钟。摆烂躺平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这个时间自己就无所事事了，难道每天就剩花钱这一件事？唉，愁人。谁有解决办法告诉我一下，在线等，挺急的。

躺在沙发上刷刷手机，不知不觉又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高卫国看时间差不多九点了。赶紧给熟悉的家政公司打电话，让安排一个家政服务人员过来打扫卫生。没想到，家政公司人员紧张，得十一点左右才能有人闲下来。

没办法，只好继续刷手机，继续等。

刷着刷着，高卫国发现网络上的带货视频，占比几乎超过所有视频70%的份额。以前是几个头部网红直播带货。现在不仅是网红，各种当红的、过气的、歪瓜裂枣形象的演员、歌手、甚至上市公司老总都开始直播带货。装疯卖傻，赌咒发誓，啥都敢卖。带货的种类小到针头线脑，大到汽车游艇，简直无所不包。更有甚者，地瓜土豆，香蕉芒果这些农产品，直接在田间地头就开始卖。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农民。总之就是主打便宜又新鲜。这简直就是把价格打下来，甚至低到了泥土里。可怜那些中间环节的小商贩们，直接没了价格空间。难怪满大街都是“吉屋出租”。

价格才是核心竞争力，何况，现在的情况是，除了捅嗓子的，其他行业真的缺钱。

城市不好混，我要回农村！

微信推送，有人申请加好友。高卫国这才想起那个“西贝\\\还在等自己通过验证呢。

于是进入微信页面。

发现不仅是“西贝”的申请，早上还有一个“雨中努力奔跑的妮子”也发出了申请。

高卫国看了一下备注，两个人都是通过“阿玛尼客户微信群”添加的好友申请。于是就都点了“同意”。

“大叔你才睡醒啊。”西贝给他发来消息。

“大叔无业游民，天天睡到自然醒。”高卫国回复道。

“大叔好幸福。”

“如果这叫幸福，养猪场的猪最幸福。”

“大叔你这样跟一个美女抬杠，真的不心疼吗？”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美女？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女的。也许是个抠脚大汉呢？”

“哇，大叔你心里这么黑暗的吗?被骗过？”

“俩腰子都在。”

“大叔你这样聊天会没有朋友的。”

“咱当过兵的人，就这么刚直。”

“唉，感觉天被聊死了。”

“哈哈”，高卫国跟小丫头斗嘴，也觉得挺有趣。

“能问你个问题吗？”高卫国说。

“别查户口。本姑娘不约！”西贝也很屌的样子。

“阿玛尼是男装品牌吧，怎么会有小姑娘混迹其中。”高卫国昨天就觉得有点儿奇怪。

“这里有气氛组的。但是，我除外。”西贝说。

“啥是气氛组？”高卫国不明白。

“就像酒吧负责带气氛的。显得热闹，人气足。”

“不懂，没去过酒吧。”高卫国还真没去过酒吧。他就去过一次迪吧，还是很多年以前，那天他还没进门，就遇上了两伙人打架。其中一个端着猎枪……

“春晚带头叫好、鼓掌的那种。”

“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吗？”

“老年人，啥也不懂。你咋能赚到钱呢？

“房子一扒，帕拉梅拉。听说过吗？”

“拆一代？”

“错，二代。我父母都健在。”

“大叔，该说不说，你够败家的。”

“何出此言？”

“你靠祖上的东西才有了钱，应该珍惜。阿玛尼显然对你来说不合适。”西贝居然开始一本正经地说教。

“咦？你三观很赞哦。”高卫国还真的觉得这个小姑娘三观正。

“谢谢夸奖。”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在那个群里呢。”

“我爸喜欢那个牌子。”

“哦，闺女真孝顺。”

“少占我便宜。”

“真心夸奖啦！”

“谢谢，我不是小孩子。不用给我小红花。”

“红包可以吗？”高卫国随手发了个小红包过去。

“大叔，你可以把5.20的小数点后移两位，我不介意。”

“哈哈，我介意。跟你一个小女孩整什么520”

“昨晚觉得你挺有趣的，我好久没有和人这样轻松地聊天了。”

“咋啦？丑到没朋友？”

“嗯，你尽情发挥想象。”

“开玩笑的，别在意。”

“不会。”

两个人天南海北地聊着，聊了好久。突然觉得没有什么话题继续了。沉默了好一会儿。

“大叔，我累了。”

“哦，去休息吧。”

“有空再找你聊天。大叔不会不方便吧？”

“不会。随时欢迎。”

“好，再见。”

“再见。”

高卫国感觉心情舒畅，可是，又隐隐觉得哪里怪怪的。

“雨中努力奔跑的妮子”一直没有发消息。

感觉没聊多久，时间却过得很快。高卫国刚要给家政公司打电话催单，门外传来敲门声。

开门一看，正是家政服务员。手里拎着一个长方形的袋子，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短袖t恤。胸口处有一个初升太阳的图案，下面是四个金色的小字：旭日家政。

高卫国跟家政服务员说了一下自己的要求。家政服务员表示他家应该好久没有全面清洁了。包括窗户，都应该擦一下。高卫国想了想，自己还真的好几年没有大扫除了。问明白收费标准，果断同意来一个688的全屋清洁套餐。

这个服务员表示自己还要找一个人来一起做，否则今天不一定能完工。高卫国则干脆把家交给了他，反正家里除了几件衣服之外，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自己则开着车准备去海边转转，中午吃点海鲜。

“爸比，你会唱小星星吗？”电话响起，居然又是儿子给自己打电话。

“儿子，你咋又给我打电话了？不正常啊。”高卫国这话不假。以往高海洋一个月都不见得给他打一次电话。

“爸，你在哪呢？”高海洋问。

“我往老龙头那里走呢。没啥事，去溜达溜达。你怎么的？有事？”

“也没啥事儿。”高海洋说：“我今天没约人，突然觉得没啥地方可以去。所以就看看你在干嘛。”

“我请了家政，家里在大扫除呢。要不然你也过来吧。咱俩也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中午我请你吃海鲜大餐。”高卫国挺高兴。

“行吧，你在日月湾那里等我吧。我带你去一家店，就在海边，环境挺好的。”高海洋说。

“好的，我先过去等你。你慢点儿开车。”高卫国说：“不着急。”

顺城的海岸线有大约一百六十多公里。属于渤海湾畔的一个角落。每年的五月末到十月中旬，算是最佳旅游季节。这个季节虽然大部分时间是休渔季，但是，海边的那些饭店，海鲜品种十分齐全。你要说是养殖的吧，几乎所有的老板都跟你保证是海里野生的。但是，休渔季捕捞作业是违法行为呀，哪里来的这么多野生海鲜？后来有人告诉他，所谓野生的，其实就是在远离海岸线的地方，野生环境下用沉箱圈养的。老板们不过是玩了个文字游戏。关键是，野生的就意味着高价！

高卫国等了没多久。一辆GtR跑车快速开了过来。

“咋的，邓春风改开豆腐店了？”高卫国看着车身上那几个小日子的文字。

“还改名了？不叫春风叫藤原啦？”

“你醒了啊……”高海洋从车窗探出脑袋说：“老邓不就是娶了你前媳妇儿吗？没必要记仇记一辈子吧！何况他还替你养儿子了呢！”

“谁稀罕？我又不是找不到新媳妇。”高卫国说着，脑海里浮现段红梅的身影。赶紧摇摇头，段雪梅又出现了。

渣男，这还是我吗？

“你车停这儿还是开车跟着我走？”高海洋问。

高卫国刚想喜滋滋地去坐儿子的车。忽然想到这个车至少有邓春风一半的钱，顿时心情不好了。

“我开车，谁知道你一会儿会不会被别人突然勾走。”高卫国说着上了自己的车。

高海洋带自己老爸来的地方叫“情人岛”。距离海边十几米的一块大礁石上，造了一个三层楼的仿古建筑。硕大的一个招牌：情人岛海鲜酒楼，挂在建筑的半腰处。停车场这里有一道海上浮桥直通过去。

饭店的前厅有一个好大的海鲜池。里面分隔着各种海鲜。

高海洋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菜品由他来安排。父子二人找了个小包间坐下等菜上桌。

“你对自己的工作有啥打算？”高卫国还是忍不住问这个问题。其实他刚才还在提醒自己，难得跟儿子一起吃饭，少说不愉快的事情。

“我妈还是想让我进机关。可是，我最讨厌的就是条条框框的束缚。”高海洋这次难得地不讨厌这个话题。

“你自己是什么打算？”高卫国问。

“现在还真没想好呢。我那个文凭就是混出来的东西，你也知道。高海洋说着，拿起茶壶给老爸倒了杯茶水。茶叶是高海洋自带的。看得出来，这小子挺会享受生活。

“再玩两年，你也25了，该收收心了。”高卫国喝了口茶说。

“到时候再说吧。快活一天是一天。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高海洋浑不在意地说。

“别胡说。”高卫国唬了脸说：“你弄个破车开慢点，万一你有事，你妈还活不活？”

“我也不去飙车。傻叉才拿命开玩笑呢！”高海洋说：“我买那车就是泡妞的。”

“也不知道你拱了多少小白菜了。满肚子花花肠子。”高卫国有点儿哭笑不得。话说现在的孩子们也太会玩儿，太敢玩儿了。

“我才是被动的那个好不？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有多疯。”高海洋还挺委屈的样子。

“哎哟，我还不知道你？那叫啥来着？对，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你别在我面前装清纯。”高卫国鄙视地说。

“哈哈，老爸，你懂得还挺多呢。”高海洋拍手笑道：“有没有女朋友？哪天带来我给你参谋参谋。”

“有，好几个呢！”高卫国没好气地说。

“哎妈呀，渣男品质原来是遗传的！”

“你个混球……”

今天难得没有人骚扰，父子俩开开心心吃了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