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得力助手
夜临江气得吹胡子瞪眼，猛地转过身来，想骂回去。
一转身，看见官差手里的鞭子，他心头一凛，硬生生把这口气忍了下来。
罢了罢了，他夜二老爷岂是会在乎几个窝窝头的人，掉价。
壮汉见纠纷结束，连忙推着手推车过来，殷勤劝道：“小侯爷，夫人，这都是大家的心意，你们就不要推辞了。”
程芷兰感激不已，向他道了谢，拿了些现成的食物，让壮汉跟自家四人一起吃。
壮汉随手拿了两个馒头，走到手推车另一头：“你们吃，我吃这个填填肚子就好。”
夜危云问壮汉：“兄台，请问怎么称呼？”
壮汉嘿嘿笑道：“小侯爷，你跟我这么文诌诌地说话，我真有点不习惯。我叫郑天罡，给人打短工糊口。我力气大，日子倒还过得下去。”
颜若璃听见郑天罡几个字，精神一振。
书上有写郑天罡，而且给她留下的印象挺深刻。
他是夜危云的得力手下，力大无穷，忠心耿耿，曾经在战场上替夜危云挡过箭。
郑天罡逢人便说夜危云是他的恩人，一次醉酒后，他曾无比自责说，夜危云刚落难时，他没能鼓起勇气帮助他。
颜若璃猜测，郑天罡指的应该便是夜危云被流放之事，书上的他没有送东西给夜危云。
如今，郑天罡的命运也被改变了，他更早地与夜危云产生了交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夜危云纠正说：“郑兄，以后别再叫我小侯爷，我已经不是什么小侯爷了，我只是个被流放的囚犯。”
郑天罡义愤填膺，握了握拳头说：“夜公子，靖西侯是好人，大伙儿都知道。他一定是被冤枉的，一定会得到平反的。总有一天，你们会回来的，你肯定能当回小侯爷。”
夜危云笑了笑，笑容有些惨淡。
夜临渊被奸人陷害，这是毫无疑问的。问题是，陷害他的人是谁？
有些东西，想想就不寒而栗，不敢深想。
即使有太后周旋，夜家的命运如何也未可知。
颜若璃招呼说：“郑大哥，你别客气啊，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吧。这一路上多亏你帮我们推来这些东西，否则我们只能吃窝窝头，我们应该感谢你才对。”
郑天罡连连摆手：“少夫人，你可别这么叫我，我受不起。”
程芷兰也跟着招呼他。
郑天罡是个爽快人，见状便坐了过来，跟夜家几人一起吃午饭。
颜若璃朝尤勇那边看了一眼，说：“娘，我拿点东西去给官差吧。”
“那是应该的，我也这么想。”
程芷兰起身，从车上拿了些熟食递给颜若璃。
颜若璃接过熟食，拿去给尤勇。
“尤大人，你们辛苦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不要嫌弃。”
尤勇正盘腿坐在地上，见颜若璃送好吃的过来，连忙站起身，接了过去。
“少夫人，你们太客气了。”
等颜若璃离去，他下意识摸了摸脑袋。
这是夜家人自己送过来的，并不是他们勒索的，他们连暗示都没有，应该不要紧吧？
尤勇招呼官差们过来加餐，吩咐其中两个官差。
“上午耽误了不少时间，下午要赶路，你们俩去推小侯爷。靠他夫人一个女人推，得走到何时？”
那两官差一人手中拿着一大块烤鸡，爽快答应：“是，头。”
这边两堆人吃着美食，香气四溢，惹得另外几拨人个个咽口水。
他们每人只分到一个黑乎乎的窝窝头，白面馒头得花一两银子买一个，简直是明晃晃的打劫。
可明知是打劫又能怎样呢？想吃饱就得花钱。
路途遥远，身上带的银子有限，哪经得起这样花？
因此，李高两家人都只各自花了几两银子，买了几个馒头分给老人孩子。
夜临江气呼呼回到自家人休息处，从姚馥香手中抢过自己的窝窝头，狠狠咬下一大口。
只吃了一口，他的脸就拧成了麻花。
太难吃了，他夜二老爷何曾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他想吐，但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只得皱着眉头咽下去。
“老爷，我们还没吃东西。”旁边一个娇娇怯怯的声音说。
夜临江满嘴含着割喉咙的窝窝头，转眼看去，只见几个小妾都眼巴巴看着他。
这几个小妾都是给他生了孩子的，因此没有被发卖，而是跟他一起流放。
夜临江头大无比。
他刚才想跟程芷兰修复关系，夺了这几个小妾的窝窝头去示好。哪知小推车上的东西没能到手，反而连窝窝头都给丢掉了。
夜临江心烦意乱，摆摆手说：“一顿不吃饿不死，晚上再吃吧。”
几个小妾立马抹起了眼泪。
“老爷，我们早上就没吃饱，上午又走了这么多路，再不吃东西，下午哪有力气走路。”
“老爷，你就忍心看我们挨饿吗？”
“老爷，我可是给你生了儿子的，看在儿子份上，你也不能不管我。”
“老爷，人家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罪。陪你流放不说，你还不给人家吃东西，你，你摸摸你的良心，看看还在不在？”
……
几个小妾越说越激动，眼泪也越流越真实。
她们家境都不太好，没有人给她们送行，身无分文。除了夜临江，她们没有任何依靠。
可就是这个唯一的依靠，却不顾她们的死活，把她们仅有的一点口粮抢走，她们怎么能不伤心，怎么能不悲愤？
夜临江被吵得没办法，这几个小妾都是得他欢心的，不让她们吃点东西的确不象话。
可他自己也什么都没有了，他能怎么办？
夜临江看向姚馥香，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包裹上。
姚馥香把包裹抱在怀里，警觉地问：“你想干什么？”
“你拿点银子来，我买几个窝窝头。”夜临江伸手。
给这几个小妾嘛，就没必要买白面馒头了。
姚馥香把小包裹抱得紧紧的，都快揉进身体里面了。
“不行，这是我娘家给我的东西，凭什么拿去给她们买吃的？”
夜临江破口大骂：“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让我去找那边。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丢脸，不至于丢了那几个窝窝头。把钱拿来，否则老爷我揍你。”
夜临江捋起了袖子，作势要朝姚馥香扑过去。
几个小妾都停止了哭泣，要看夜临江打姚馥香。她们个个神情激动，就差没喊老爷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