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借花献佛

苟三和罗琦听他说了今天去拜访欧唐的事，齐齐咽了一口口水，欧唐，绰号青蛇，今年四十三岁，猛虎门行动堂副堂主，呼声最高的堂主继任人选，筑基巅峰，猛虎门最有希望晋级金丹的修士之一。心狠手辣什么的就不说了，关键是阴险狡诈，即使是自己帮众看到他也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不过燕离说不用打什么选拔赛，直接就能调过去，这是好事，之前那是大吹法螺，预备组的竞争也是十分激烈的，练血期一重想打进去还是有难度的，现在预备组里还有不少练血期七八重的，现在占了便宜，那是最好不过了，至少薪水是大幅增加了。

愣了半晌，苟三轻声说了一句：“正月十五没过，你去他家里，是应该多少买个礼物意思意思。话说，他是你亲表哥？”燕离心道，我哪里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什么表哥，他说是表哥，我敢说不是？很坚定的点点头，苟三松了一口：“那就好，那就好，既然是亲表哥，这就不是什么大事。”燕离摸摸下巴，又问道：“我打伤了他的女侍，你说我明天要不要买点东西去看一看呢？”罗琦点点头：“过去一下当然是最好了，你是小弟弟，只要是真心真意过去，怎么都不算失礼。”

两人张罗买了一些礼物，多数是些果子蜜饯什么的，值钱的东西他们也买不起，燕离虽然贪了一些，但是都被留在了赤石镇，就是一个人带着十几个银币就被赶来了，要不怎么前几个月不吃壮骨散，因为没钱呗。

素珍递上一盏茶，轻声说道：“表弟又过来了，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在门口等着了。您看？”欧唐接过茶喝了一口问道：“带了礼物没有？”素珍掩着嘴笑道：“带了，都是些果子蜜饯什么的，我做主收了，分给姐妹们当零嘴了。”欧唐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我也不贪图他什么礼物，只是三位真人现在想着朝礼化方面走，想要好好整顿一下帮内秩序。再说了，礼多人不怪，你就算是带个十几文钱的礼物，人家也不会揍你，只会让你滚蛋，你说对不对？好了，带他进来，我好好跟他聊聊。”三个门派占据文宁府很多年，现在也知道光凭暴力是管理不好的，现在也慢慢开始朝着正规管理方面摸索，首先就是礼节，以前一个堂主就大摇大摆走到门主身边，有水就喝，有食物拿起就吃，说话做事粗狂的很，门主们自然是不爽的，所以慢慢的，就算是护法想见门主，也得先在门口等门子通报，门主同意了才能进去。

拘束的在书房的椅子上坐下了，欧唐微微一点头，手指在书桌上敲击几下后才问道：“老师身体好么？”燕离连忙起身禀道：“老师身体很好，最近在练千叶手。”欧唐嗯了一声说道：“我是你的前任童子，二十几年前离开老师到了这里。以后人前你管我叫表哥，我也是赤石镇出身。私下可以叫我师兄。”燕离恭敬的叫了声师兄，又听到欧唐说道：“老师去年给我来信，说你一点处事经验都没有，也跟我说了药田贪腐的事情，呵呵，我跟刑堂那边打过招呼了，不会追究到你，这点你可以放心。今后你暂时就在行动组呆着，过个一两年差不多了，还要回到老师那里伺候。”

燕离放下心来，他最怕的倒不是老莫那边的暗谍，他跟老莫切割的还是比较干净，而且那个事现在已经有了结论，该抓的都抓了，该问的也都审问了，连老何都没什么事，就更别说他一个小毛孩子了。心里害怕的还是贪腐的事，毕竟那是上百金币的事，这是一大笔钱，如果真的追究起来，砍头也不足为奇，对于他来说，就算是驱逐出帮也承受不起。现在有洛师，他修炼的也是九阳宗正经的功法，武学比外门弟子来说也不差，又有洛师罩着，在门里不说横着走，等闲人不会找他的麻烦，被开革出去，就只能离开文宁府，以后全靠自己去打拼，那就太难了。

燕离恭敬的点头称是，欧唐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老师之前还有三个侍女，跟常欣一样，都是他亲手教的，其实按照帮内的老习俗来说，也算老师的记名弟子，只是老师不认罢了。华菱和于曼也就算了，她们现在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但是陆嬛那里你还是得去拜见一下。”

燕离点头称是，欧唐笑道：“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怎么就会是是是。陆大姐脾气可不好，十年前还是筑基五重那会，跟少门主正恋热情浓的时候，少门主遭人暗算被蛟龙门围在崇县，那人将时间算的刚刚好，门主正好闭关，大长老去了边境坐镇。老师向来不搭理这些事。就是这位陆大姐孤身一身杀入崇县，闯入重围，和少门主夫妻联手，从十余位筑基围杀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回来，等我带人赶到的时候，才知道陆大姐乔装混入崇县，暴起突击，那次少门主近卫全数战死，陆大姐身受重伤，若不是老师出手，怕是命都没有了。啧啧，想想陆大姐的威风，现在我都羡慕的很啊。”

燕离钦佩的问道：“我听说十几个筑基修士就能围杀金丹啊。这位陆大姐这么强？”欧唐摇摇头说道：“筑基围杀金丹，那是九阳宗的精锐筑基高阶才能做到的，就算以我这水准，放到九阳宗去，给人家提鞋都不配，你以为是个筑基就有那种本事？不过十几个筑基围杀他们，最后敌人死了五个筑基，基础境的打手那是无数了。我们这边少门主的近卫也有三个筑基，还有十几个精锐炼气期，要不然怎么能支撑那么久。”

燕离又问：“照师兄所说，陆大姐嫁给了少门主，那我拿什么东西去好呢？贵了我也买不起啊。”欧唐促狭的一笑：“那关我什么事。自己想办法呗。我看你到市场上去买几幅画，也不值什么钱，少门主是个斯文人，喜好琴棋书画，陆大姐以前是老师的侍女，对于书画方面也是学过的。”燕离眼中一闪，感激的拱手道：“多谢师兄教导，听老师说师兄对书画方面很有造诣？”欧唐不能行人事，所以对于书画方面研究很深，在文宁府也是一绝，相传敌对的蛟龙门花豹门都以获得他的墨宝为荣，甚至传说谁家在过年能获得一副署名青蛇的春联，那可比家中子弟成功筑基还要有面子。根据罗琦所说，欧唐一幅画能卖到百金，跟一瓶十颗的活气丸等价。

欧唐基本没有什么朋友，到了他这个位置，当年一起出来的兄弟要么早就战死了，要么就是残了回家成亲生孩子去了，其他幸存的，要么位子远低于他，见到他就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要么就是大家位子差不多，相互之间讲个情分，不勾心斗角就不错了。今天兴致原本就不错，一听到燕离提到他的得意之处，又想着这位小师弟年纪虽小，但是扎扎实实在老师身边呆过两年，伺候过老师读书写字的，立刻来了兴致，将自己最近的得意之作一幅一幅展开，献宝似的吹嘘给燕离。燕离在预备组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溜须拍马，本身在书画上也有一些造诣，最起码比那些只看署名的大佬粗门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他跟欧唐是一脉相传，画风很是接近，说个三五句总有一句半句说到欧唐高兴的点上。

素珍进来的禀告的时候，两人正是说到最兴奋的时候，素珍等到两人卷起一卷画，才插嘴说道：“已经快要午饭时间了，堂主您看？”燕离跳了起来：“哎呀，我还得赶紧去陆大姐那里，下午去的话，太不礼貌了。师兄，我先走了。”

看着他兔子一般的跑掉，欧唐意犹未尽的搓搓手：“知音难求，知音难求啊。啧啧，表弟在书画上还是有些天赋，好生培养一下，将来也会有点出息。”素珍满意的笑道：“好多年没看你笑的这么开心了。怎么，真的很喜欢这小子？”欧唐一屁股坐在椅上，心里暗道他是五岁没了父母，我也是五岁没了父母，他是十一岁到了老师门下，我也是十一岁到了老师门下。境遇如此相似啊，表弟表弟的叫多了，可能心里真的把他当做表弟吧。突然一扭头，总觉得哪里不对，问道：“素珍，你觉得我这书房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素珍一愣，仔细打量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啊，很正常啊，没有什么不对啊。”欧唐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整个书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一拍桌子：“这个小xxx，我说开始怎么唯唯诺诺，后来怎么这么大胆，变化怎么这么快呢，原来是打了我书画的念头。素珍你看副桌上的那堆书画？”

素珍扭头仔细看了看，没有什么异样啊，跟早上进来打扫时一模一样啊。欧唐冷笑道：“小xxx的，素珍，我敢打赌，里面至少有一幅是白纸。”素珍走过去，一卷一卷打开看，在第三层中间真的找到一卷白纸。欧唐气恼的叫道：“这小子一听陆大姐夫妇喜爱书画，就立刻把目光放在那一堆上面，刚才我跟他一卷一卷的欣赏，这小子记住了当初每一幅画摆放的位置，你看，这真的是丝毫不差，连你早上稍稍有些碰乱的那几卷的角度都一模一样。这小子眼睛很毒，挑了一副我最得意的，而且名印俱全的万马奔腾图跑了。可惜毕竟是个雏儿，只想着恢复原状，却不曾想都是他自己摆放的，怎么可能跟他进来时候一模一样。”

素珍恍然大悟，燕离起了盗窃的心思，故意陪着欧唐点评书画，然后接着收拾的机会用白纸偷梁换柱了一幅。但是这些画卷都是被他欣赏过的，若是随便摆摆，说不定没人能发现，只是他算的太细，反而露出了马脚。掩嘴笑道：“要不要奴婢去把他抓回来，他现在应该刚出宅子。”欧唐哼了一声：“那是他的本事，抓他回来做什么？他就笃定即使我发觉了，也不可能追出门去抓他回来，他只是炼血期，当着我的面偷走了我的书画，传出去我丢的起这个人？不过这小子眼光还是不错，这幅万马奔腾图是我历时一年观摩群马，又酝酿近月，专门挑着状态最好的时候画成，应该是我的巅峰之作了。”

素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堂主现在也没有那么气了，看来对这个小师弟还是满意的。一转身去沏茶的时候，欧唐眉头一皱问道：“你的令牌呢？今日忘了带么？”素珍往腰间一抹，气恼的说道：“进来的时候还在，十有八九被表弟摸走了，他偷我令牌做什么？”

欧唐眼睛一闪，嘴角露出笑容：“小xxx要去拜见表姐，怕进不了门，偷了你的令牌，假借我的名义过去拜见。好小子，真当我这府里如无人之境啊。这罗琦有些手段啊，他没有储物囊，这么大一幅画，他藏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