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们还做好朋友
宇宙之大,每时每刻都有行星诞生或毁灭,引力引无数岩石缠绕、聚集,由熔岩聚成的球体,构成了宇宙中随处可见的行星。
行星撞击,爆炸,为炙热的球体带来一场百万年不止的暴雨,山川,在时间长河中勾勒轮廓。
世间混沌,万物无灵,第一抹意识,开始产生。
万丈深海之中无机物互相碰撞,蓝藻生物诞生,生物疯长,向万物大地释放生命之源。
冰河封锁,熔岩喷发,寒冰褪去,意识逐渐清晰,开灵除蒙,繁复生命,开始出现。
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之中,它见证太多,生物诞生覆灭,寂静万年,又迎来新的生命。
它从不干涉生命生长,实在无聊,也会找点乐趣,比如来一场阴阳雨,看一次烈阳冰雹,又或者,在雷鸣之夜以云雾勾勒生命所想之物,或龙,或凤。
它的地盘,迎来惬意的时代,它并不在乎生命所为,焚烧劣物,生灵相杀,它都不在乎,生命覆灭,它只需要等待新的生命诞生。
直到一个寒夜,一场无声无息的种族入侵踏入它的地盘。
生命覆灭它不在乎,但被入侵,这是将它的意识放在脚下碾压,用生命所言,未将它放在眼里,欺球太甚。
生命虽是聪明,但发展速度远远不及入侵物种,面对如此嚣张的外来空间,它懒散了几十亿年的意识,爆发了愤怒。
若是以全力清除,这几十亿年所诞生之生命都将毁于一旦,它莫名不舍,生命弱小脆弱,却又坚韧强悍。
生命智慧所带来的情感是至高无上的解题,百求无解,或许,只有生命能给它答案。
而得到答案的前提是,他们活着。
对于生命,它存在几十亿年之久,对于它,不过一闭一睁,时间流逝万物相争,它也曾悄然相助,不过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第一次出大手,它还是略显稚嫩,强制修改了诡园特性,以助生命存活。
上万万诡,被它分为三大类,下等诡物禁锢在生命所熟悉的故事之中,生命聪慧,保持镇定寻找真相即可存活。
中等诡物则需要生命具有勇气和力量,方能窥见生机。
而上等诡物,它以自身压制,逼迫诡物只得以规则行事,它为生命留下了生存的纸条,只盼他们在规则中寻找生存之道。
或是低估了诡物,又或者是高估了生命,它所作所为,只缓解了生命的覆灭速度,远远不及反抗之力。
它很苦恼,生灵涂炭,却是在打它的脸,无法,它再次出手。
人类一夜之间,每人体质不同,也激活了不同的天赋,天赋仅用于向诡园反抗,自此,人类对诡园拥有了自保甚至反杀的能力。
时间流逝,两者陷入僵持,它陷入沉睡,不再插手新生与灭亡。
直到,入侵意识体,求它出现。
它以山川为气血,用生命的形态出现在世间,取名——江耀。
雪山寒冷,但宁灼却浑身发烫,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他是它的使者,是唯一知道它身份的人。
诚惶诚恐地等待中,江耀慢慢睁开了眼睛。
「万物我为主,我生天地生,我灭万物随。」
原来,是这个意思……
“诡园求我出现,然后让我去摧毁它?”
宁灼一顿,立刻单膝下跪,“第一次,您找到了我,并将这段记忆交由我封存,所以您并没有这段记忆,只知道,要去寻找诡园,结果您性格单纯,被有心之人利用,让您误以为是去摧毁诡园。”
“我为什么要封存那段记忆?”
“人的形体无法承受如此浩瀚庞大的意识体,强行承受只会一步一痛苦,最初您预计是第四次才能承受这段记忆。”
江耀看着他,“所以,你其实是我留下的质点,以保证我的清醒。”
宁灼点头,“是。”
“我并没有屠杀诡园,那些,是你修改后的记忆,难怪甘鸿脑子不好,这一场记忆扭曲,伤得不轻吧。”
“……还好。”
江耀不说话了,这一次沉默,长达几个小时之久,直到夜幕降临,繁星爬上。
“我想过很多可能我是谁,唯独没想到,我就是给予人类天赋的那尊空间意识。”
“这天地山川,皆由我而成,竟然有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我居然,是你们的爹。”
宁灼:“……”
感觉哪里怪怪的。
江耀在山顶坐了一晚上,他用了一个晚上去消化这震撼的记忆,当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他的身上,他站了起来。
“诡园求我出现,却又处处针对我,现在想来,那或许不是针对,而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当初甘鸿所说我在黑教会丢失之物,也就是那块印章,它的作用是什么?”
“自由出入诡园副本。”
江耀目光一闪,“印章在哪?”
宁灼过了一会才回答江耀,有些尴尬,“……丢了,我太在意你,印章丢切时,我没时间寻找,而他们,并不知道印章的作用,没有在意。”
江耀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上官英,好好的人,是怎么从c级变成SSS级天赋的呢?
他可不信凭借人类的技术改造一下就能成为顶级天赋拥有者,诡就更不可能了,就她那气度,哪里容得下诡异霸占她的身体。
“第一次我的路完全走偏了,你也不知道拉着点?”
“……试过,您差点砍死我,因为我是黑教会的。”
“……我那么正义???”
“是……”
江耀尴尬地划拉眉尾,他看着翻涌的云雾,吐纳几次,他转头看着宁灼,“记忆解封,路自然要走上正轨,但在寻找诡园求我干什么之前,我问你一个问题。”
宁灼满眼真挚,“您说!”
“我他妈怎么下去?”
“……”好问题。
江耀烦躁地看着下方,“你是不是有病?非要让我上山干什么?随便找个地方不行?”
宁灼又沉默了,过了一会,还是受不了这个委屈。
“……是您自己这么要求的,您说如果需要四次才能承受,那么第二次选在镇龙山脉最高处,第三次选在世界最荒芜之地,第四次选在寒冰极地,说是……仪式感。”
江耀:“……”
他翻找了一下记忆,隐隐约约,好像真一本正经地说过这话。
……靠,变态竟是我自己。
江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生怕回想起更变态的言论。
看了一眼宁灼,江耀忽然满心惆怅,回想此前甘鸿曾说他们七岁相识,现在想来,他找到宁灼那天,是七月七号。
他一直在引导着自己,尤其当他发现自己的心开始偏向他时,他直接用失踪让他清醒。
宁灼……
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不谙世事的心性控制自己,只要他想,自己想要拿回记忆会难得多,且这期间付出的情感所反噬的心痛都是需要他去消化承受的。
但他没有那么做,甚至有意避免,他该庆幸自己眼光好找到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还是庆幸宁灼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江耀扫了一眼宁灼脖子上的红痕,忽然什么气都散了。
“我们还做好朋友。”
宁灼猛地抬眼看他,眼里满是震惊,他看着江耀,眼睛忽然就红了,眼泪凝聚在眼底,下颚微颤。
江耀不想看那死出,他想到什么,立马转移话题:“对了,那个图案是什么?有什么含义吗?”
“什么图案?你被季韵攻击那次画出来的那个?”
江耀点点头,“对,有什么含义吗?我记忆太多了,找不到。”
“……没含义,你自己瞎画的,说是好看。”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具有和我相同的作用,也就是说,它是用来保证你的清醒的,如果我出事死了,那么那个图案会指引你找回记忆。”
“……”
白瞎他之前思考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