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处刑人
灰蒙蒙的细雨遮挡了空气中腐烂的气息，一支‘处刑人’小队被派遣到了这偏僻之地。
两名处刑人，一名寻迹人，一名匿迹人，组成这个小队。
他们受命于裁决所，前来回收遗失在外的古代遗物，顺便清理一只苟活的食尸鬼。
教堂刚燃起的火焰被周围的居民浇灭，黑烟依旧漫布于潮湿的空气之中，诉说着不可知的辛秘。
齐格尔.凯林作为队长，此刻也感觉到事情棘手起来，他的队员们已经在附近搜寻食尸鬼的踪迹。
他站在围观的人群中，看着化为废墟的教堂。
食尸鬼逃了？谁在通风报信？遗物又去哪了？
一系列的问题冲击着齐格尔的神经，他自顾自的摇头，一人走向废墟。
“喂，干什么。”
一位警督立马出手，用警棍拦住了齐格尔。
不可见的微粒伴随着齐格尔的呼吸吐出，与空气混在一起。
“回到自己的家去吧，雨虽然很小，但稍不注意还是容易被淋湿。”
他的话语仿佛充满魔咒，警督立马收回了手，动作僵硬的离开。
其他围观的人，也目光呆滞，形如木偶，各自返回自己的住所。
齐格尔打发掉闲人后，走到废墟旁，手掌从漆黑的墙壁抚过。
过往之事开始在他脑海中闪过。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一位年迈的神父在免费发粥。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有罪者的尸体被异类撕咬。
在一个无光的阴天，一位外来者进入了这里。
两人一番交谈后，食尸鬼将遗物交给了外来者，离开了教堂。
而外来者转移了食尸鬼的财产，将火种留在了教堂。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火在翻腾，焚烧着这片古老之地。
“为什么还会有其他人插手！”
齐格尔扶着墙壁，一拳砸了下去。
在此地等待片刻后，一位处刑人赶来了。
“队长，那个食尸鬼已经死了，尸体我处理掉了。”
处刑人补充道：“没有找到古代遗物，但找到了一位炼金术士的武器。”
一把雕刻着花纹的匕首被他拿出，交给了齐格尔。
一切炼金造物，都会在上面留下制造者的信息。
“遗物被人拿走了，这次任务失去了隐秘性。”
齐格尔打量着匕首，“你带着这个东西去裁决所最近的分部，有外人先我们拿到了遗物。”
“好的。”
处刑人立刻行动起来，离开了此处。
“如果那个人就是匕首的主人，那就好办多了。”
“能让食尸鬼没有反抗的交出遗物，实力至少在第三级，只是不知道他身处哪个序列。”
“如果是天之序列，那继续追下去很难保证我们能够存活。”
“申请支援？还是放弃任务？”
齐格尔思索间，队伍里的另一位处刑人和匿迹者也赶来了。
匿迹者阿尔莎头顶黑色大圆帽，戴着圆框无镜眼镜，身披与帽同色外衣，手中的金属手杖有规律的敲击着石板。
处刑人威格腰间别着刺剑与几份报纸，他身形魁梧，脸上还留着一条丑陋的伤疤。
“队长，我没有找到食尸鬼。”阿尔莎双手握住手杖，轻敲着墙壁。
威格也摇头：“我也没有找到。”
“食尸鬼已经死了，古代遗物被拿走了。”
齐格尔站在屋檐下，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你们来决定吧，放弃任务，申请支援，或者是继续追下去。”
阿尔莎听出了队长严肃的语气，也担忧起来：“对手很强吗？”
“实力未知，但能让一只食尸鬼没有反抗的交出遗物，至少也是第三级的。”
“第三级？那我们还没有必要申请支援。”威格拍拍胸脯：“这次任务如果能单独完成，我们说不定就能得到晋升等级四的仪式了。”
“阿尔莎，你认为呢？”齐格尔询问。
阿尔莎右手放在左胸，身体微微前倾，虔诚的祈祷：“愿夜主庇护我们。”
两名队员都选择了继续追下去，齐格尔不由得苦笑一声。
他双手再次按在墙壁上，
教堂的一切再次重现在他脑海中，不过这次，鲜血开始不受控制的从他耳中流下。
“队长，要不缓一缓？”剩下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没事。”
外来人离开了教堂，将教堂的财产留在了一所福利院，然后进入了一辆马车。
马车离开了小镇，场景也由此断开。
凭借地图以及那时灵时不灵的直觉，齐格尔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已经离开这个镇子了，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要去火车站。”
说完，他又拿出手帕，擦拭掉脸颊的鲜血。
“走吧，他坐的马车，应该没那么快。”
三人离开了教堂，坐上了四轮驱动的新式汽车。
伴随着发动机的启动声，两伙人正赶往着同一个目的地。
滴答——
滴答——
手中的机械怀表与车轮滚动的声音混杂。
现在是下午七点。
苏默看着眼中的景色飞速后退，心中估算着抵达车站的时间。
“大概什么时候能到？”苏默探出头，问正在驾马的男人。
“先生，至少还要一天。”男人笑着说：“您如果着急的话，我也可以走小道的。”
“不用，我并不急。”
苏默收回头，看着手中的怀表，强忍下来自灵魂深处的怵动。
那枚金币正被他藏在怀表内。
那是钥匙，打开辉煌时代大门的钥匙，在四天后的双月之夜，通往辉煌时代的大门将会打开。
这是一位老者告诉他的，进入那扇门后，一切合理的欲望都将得以实现。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处刑者小队一定会比他先到车站，运气好，或许可以错过他们。
但运气这东西，谁又说的准呢？
双眼一闭，苏默又进入了另一番场景。
他站在见不到底、望不到边的虚无平面之上 。
头顶漫天星辰，面前一座纯白高塔耸立。
雾气缠绕在高塔之上。
只有四层亮起灯火，将迷雾驱散。
从一个普通人成为等级四的超凡者要多久？苏默也说不清，但凭借这方天地内的高塔，他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
不过，现在他已失去向上攀登的动力，即使没有任何阻拦。
这看不到顶的高塔，每一层便是一个新的境界。
心中仿佛有着无限的呼唤。
“进去吧，前行吧。”
苏默脸色狰狞，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脚步。
闪烁的星辰变得猩红，平静的海面开始汹涌。
推搡着，劝说着，无尽的言语充斥苏默的脑海。
海平面下，异兽露出獠牙。
不可见之物的低语占据苏默的一切。
尽管如此，苏默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时间也被海浪声冲刷，失去了意义。
直至一声叫喊响起：
“先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