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苗琪儿2
苗子桥,出自云琪娘家母族,论血缘,是云琪的隔房舅舅。
苗子桥,如今四十岁,眉间有少许皱纹,依稀能看出他年轻时的俊朗。苗子桥见识渊博,文韬武韬,惊才绝艳,医术在族中也是顶尖的,在苗妃死后,自请前去云琪身边教导云琪,对云琪来说,他亦师亦友,云琪的身法医术都是跟他学的。苗子桥也知道云琪女子的身份,平时也会帮着遮掩。
(据传苗子桥年轻时外出闯荡遇上一位情投意合的姑娘,只是最后姑娘身死,他便孑然一身,无心再娶。)
云峰虽然疑她,却不会做出对大军不利的事。云琪在前线不怕死的打法倒是为她赢得了一个“玉面修罗”的称号,云琪肤白,即使在边关那么久也依然白皙,再加上面容清秀俊朗,也当之无愧“玉面修罗”这样的称号。
辽国本是个游牧国家,今年冬天寒冷异常,冻死无数牛羊,又加之没有存粮,便来边关抢夺。这一次,一定要将他们打怕了,让云峰带着功勋回京。皇帝本就中意云峰继位,曾承诺,只要这次凯旋归来,立马就封云峰为太子。而且此时,大皇子,二皇子的势力也被打压的差不多了。
边关的仗已经打了三个月了,辽国已经消耗不起了,云琪命人严加防范,这几天辽国肯定要再次攻城的。
云琪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辽国军队整齐排开。云琪一眼便看到了辽国二王子耶律景。这三个月交手数次,每次都被他逃脱。云琪明显感觉自己力量上比不过他,但是论技巧和武功,耶律景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云琪领兵迎战,两人又一次交手,这次,云琪身上有伤,与耶律景斗在一起,不分上下。只是云琪渐渐体力不支,耶律景便升起逗弄之心:“云琪,云国皇子都如你这般…嗯…细皮嫩肉么?”
云琪也不接话,直接一剑砍去。
耶律景险险躲过,随即又笑了起来:“听说云国皇室出美人,你这长相,就是我们最美的香珞公主都比不上的。”
云琪也不在意,她从出生就被当男儿养,从小吃药,从小被母妃罚着学医制药,尤其是抑制女性特征的药,这些年也一直没停过。只是最近受伤太多,只能停了。如今一旦停药,面容也较之前更柔和了一些,但还不至于让人觉得是女子。
耶律景这般说,不过是故意逗弄刺激她罢了。一般男子若是被人拿来和女子做比较,必定是要恼羞成怒了。
“耶律景,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打不过本殿下,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你!你!……”
云琪趁耶律景生气之际,挥剑朝他左胸刺去,耶律景反应也快,一个侧身,剑身划过耶律景左臂,顿时鲜血染红衣袖,不远处的副将立刻上来支援耶律景。耶律景也知此刻不是再战的时候,果断退兵了。
云琪默默看着耶律景带兵撤退,云国士兵立马欢呼起来!
几日之后,耶律景带人送上降书,赔偿了云国好多东西十年之内,不再兵戎相见。云峰当然高兴,只是边关贸易之事还得商量细节。
辽国多草原,牛羊多。云国重种植,粮食多。互通贸易可以用粮食交换皮毛,这样辽国牧民冬天也不用挨饿。云琪和苗子桥商讨着,将自己所有能想到的贸易事宜都告知云峰。云峰再次震惊于云琪的谋略,连贸易场所的选址,贸易交换规矩,携带数量,交易细则,士兵把守,公正处,还有惩罚制度都一一列明。基本把云峰能想到的,和没有想到的都归纳了。最后,耶律景看到贸易细则也满意点头:“甚好甚好!”此事就此敲定,辽军退回辽国。
京城皇帝龙心大悦,令云峰、云琪即刻班师回朝,留云峰二舅舅赵信将军镇守边关。
此次回京,皇上肯定是要立太子了,大皇子,二皇子如何会甘心,两人虽被打压,损失了大半势力,但是来个暗杀还是没有问题的。云峰回京心切,直接脱离大部队先行回去,云琪劝说无果后,只能随他一起回京。
而此刻,遭遇刺杀,云琪早已预料,身边的护卫虽然不多,但武艺一等一的好。
“保护皇兄!”云琪率先护在云峰身边,立刻向空中发射了一枚信号弹,众人将云峰护在中间警惕盯着四周的刺客。
刺客见信号弹发出,也知援兵很快就会赶来,必须速战速决。用上了最不要命的打法,力求尽快击杀云峰、云琪。
云琪伤势本已好的七七八八,对上刺客并不吃力,心中明白这次刺杀肯定是大皇子、二皇子做的,只是刺客数量太多,云琪这边抵挡渐渐吃力,伤亡开始变多,云峰也加入战局。
“援军很快就到!大家坚持住!”在众人渐渐体力不支时,云琪赶紧鼓舞士气。众人立刻振作了一些,勉强还能支撑。
忽然一名死士拼着身死,朝云峰刺去致命一剑。云琪离的近,来不及多想,果断推开云峰,自己却没能躲开,剑尖直接刺穿云琪右胸,云琪忍着痛,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刺穿刺客心脏……
众人见云琪受伤,立马退回云峰、云琪身边抵挡。所幸,苗子桥带着援军终于赶到加入战局。刺客眼见任务失败,只能逃窜而去,受伤走不了的也都服毒自尽。
云琪重伤昏迷无法赶路,被留在小镇,苗子桥留下照顾她。
待云琪醒来,云峰早已带着众人先行回京。
“老师,我皇兄没事吧?”
苗子桥翻了个白眼:“云峰殿下已经先行回京城了。与其关心他,不如先关心关心自己。”
云琪扯出一个微笑:“谢老师为我治伤。”
“殿下,你为云峰殿下受了这么重的伤,云峰殿下但凡多在乎你一点,至少给你留下封书信,而不是这样直接回京!”苗子桥对云峰这样的行为很是气愤,心中更多的是为云琪不平!
“皇兄是要尽快赶回去向父皇复命。”
“……”行吧,你要自欺欺人就自欺欺人吧。
其实,云琪心中也是有些失望的,只是她不想深究。休养几日后,云琪伤口愈合了一些也回京了,跟父皇请安之后,便回了四皇子府。
这些年一直住在四皇子府,如今长大了。父皇也在为云峰挑选正妃了,云琪再住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来到云峰书房门前,踌躇着怎么跟云峰皇兄说,就听到云峰的谋士提起自己,云琪停下了进门的脚步。
“殿下!云琪殿下不能留了!如今圣上虽中意你,但你回朝之后,却一直向你询问云琪殿下的状况,连封赏都说要等云琪殿下回京以后一起封赏……更提起云琪殿下如今的年纪,不适合再居住在四皇子府,已经命人为云琪殿下修建六皇子府了,还是皇上特意请了阁老为云琪殿下设计修建,皇上甚至前去查看修建情况……”
“别说了!琪儿是我弟弟!如今一直在帮我!我怎能…怎能……”
“殿下!如今朝堂之上,大皇子、二皇子势力早已去了大半,皇上留二人性命只是年纪大了不愿再见手足相残。但是,云琪殿下跟着殿下已有十多年,如今自身势力不小,他还熟悉殿下所有势力,殿下不得不防呀!”
“……”
云琪没有再往下听了,默默退了回去,回自己居所,独自喝了一夜的闷酒,以致苗子桥第二天来寻他时还醉倒在酒桌上。
给云琪喂了解酒药,云琪悠悠转醒。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值得你如此灌醉自己。”
宿醉的脑子还不太清醒,云琪扶额:“老师,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苗子桥挑眉:“不外呼为财,为名,为利,为权。”
“为权?”云琪抬头看着苗子桥,“那老师呢?老师追求的又是什么?”
“我如今追求的不过‘潇洒’二字。”
“潇洒?”云琪叩拜老师,“老师,你回家族去吧,我会跟子阳舅舅(苗家族长,云琪亲舅舅)说清楚。今后不用跟着我了。”
“怎么?你是打算给云峰殿下让路了?”
云琪苦笑一下:“什么都瞒不过老师。”
“云琪,撇开身份不谈,你真的很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做事也足够果断,就是太过重情义。若是你想,这江山也可以是你的。”
“老师,云琪志不在此。”
苗子桥摆摆手:“好吧,我也劝不动你,那你有何打算。”
“苗家对皇兄没有威胁,我相信他不会对苗家不利。至于我这边,等父皇封赏后,我想遣散他们,愿意回乡当个富家翁的我会多添银两。不愿离开的便找个机会让他们跟随皇兄吧。”
“那你呢?”
“我?”云琪一愣,随即笑了,“等事情尘埃落定,我想去这云国大好河山走走。”
苗子桥也笑了:“好啊,游山玩水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好。”
……
皇帝封赏下来,云峰顺利成为太子,云琪也被封为镇国将军,还赏赐了一座六皇子府,甚至于,十万大军的兵符也给了云琪。云琪一直推辞,却被皇上四两拨千斤地驳回了。云峰眼神复杂地看着云琪,最终什么都没说。大皇子、二皇子被皇帝赏了封地,次日必须离京,无传召永不能回京。
就这样,一切尘埃落定。
皇帝身体越发不行了,最后的三个月都是云峰太子在处理国事。
老皇帝偶尔会传召云琪,也只是与之下下棋,聊聊天。
“琪儿,朕知…朕大限将至。你可知朕为何要将兵符给你?”
“儿臣不知。”
“琪儿,你母妃为救朕而死,你…可怨朕?”
“儿臣不怨。”
“当真不怨?”
“儿臣不怨。母妃心悦父皇,为父皇而死,是母妃所愿。”
“琪儿…朕…知…你是女子……你可怨你母妃?”皇帝迟疑地说道,“若不是苗妃执意将你如男子般养大,你也不用上战场,更不必……”
“父皇!儿臣…不怨。”
皇帝本来也不知云琪是女子,因云琪从小学医制药,得苗妃真传,苗妃去世,又有苗子桥在旁指导学习,医理药理比苗妃更甚,根本不需要太医诊治。
后面皇帝发现云琪的秘密,还是某天皇帝去苗妃曾经的宫殿睹物思人,翻看当初苗妃珍藏的与自己所写的书信,里面竟然夹着一张对云琪身份的信纸,里面说明了云琪的身份以及对隐瞒皇帝的深深自责,还有对皇帝深深的爱恋……皇帝想起逝去的苗妃,便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父皇,是男是女,儿臣不在意。儿臣只是不明白,父皇为何要将兵符给儿臣?给四皇兄不是更合适吗?”
“朕…朕希望琪儿能帮父皇办件事…他日峰儿登基,若是你大皇兄,二皇兄还是贼心不死,琪儿帮峰儿除了他们。”说着,皇帝混浊的眼中闪过一道狠戾。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大皇子、二皇子做的事,只是临死前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们手足相残……难道,死后就可以手足相残了吗?呵~自欺欺人罢了。
云琪定定看着皇帝……他有没有想过,如果云琪真的杀了大皇子、二皇子,那么云琪就要背上弑兄的罪名,云琪之后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是不愿让云峰背上弑兄的罪名,所以让她来背吗?
父皇啊父皇,你为云峰皇兄什么都考虑好了,那我呢?你为我考虑过吗???
罢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强求了……
罢了,这是父皇最后一个命令了吧,答应了又何妨?毕竟她原本就是要助云峰夺得皇位的,就算再背上一个弑兄的罪名又如何?
几日后,皇帝驾崩,新皇云峰登基。大皇子、二皇子领命回京,吊唁先皇,瞻仰新帝。两人看着新皇登基觉得格外刺眼,又计划着暗杀。云琪一直命人盯着这两人,所以很快收到消息将两人拿下关入大牢。
在大臣们激烈讨论如何处罚两位皇子时,云琪直接进入大牢将两人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