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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罪证昭然:朝堂腐败的残酷揭露

雨幕深处忽然飘来檀香,九重宫门次第响起的铜环叩击声,竟暗合奉先殿晨钟的韵律。

燃烧的鸱吻残骸突然集体转向坤宁宫方向,刘伯温伞骨上的震卦爻象开始逆时针旋转,地砖缝隙渗出的水银渐渐凝成凤翼纹路。

宫墙外檀香突然凝成实质,九重朱漆门轰然洞开。

十六名女官抬着的凤辇撞碎雨幕,辇顶金凤口中衔着的铜铃竟与徐达佩剑的嗡鸣声共振。

马皇后素白裙裾扫过丹墀积水,怀中粗陶罐上的裂痕正与界碑残片的纹路暗合。

"魏国公临终前攥着辽东黑土,说要埋在居庸关箭楼之下。"马皇后指尖抚过陶罐缺口,罐中突然滚出半枚生锈的虎符,"他说大明朝的边疆,终究要种得出庄稼才守得住。"

李善长突然踉跄着扑向陶罐,官袍上的仙鹤补子浸透雨水后重若千钧。

他颤抖着抓起罐底黏连的冻土,喉结滚动间竟将混着冰碴的泥土咽下:"当年北伐途中...我们对着漠北风沙立过血誓..."老臣的象牙笏板裂成两截,断口处赫然露出半幅发霉的《九边屯田策》。

蓝玉战靴上的金线突然崩断,线头在积水里扭曲成辽东舆图的轮廓。

他弯腰捡起虎符时,玉带扣上的和田玉片突然脱落,露出背面镌刻的淮西二十四将生辰——李景隆的名字正被水银浸染成赤红色。

"大将军可还记得徐帅的踏雪乌骓?"李景隆腕间鞭痕突然渗出水珠,那些血珠竟在青砖上汇成战马形状,"建文四年冬,那匹饿毙在广宁卫的马腹中...剖出了观音土。"

他鎏银护腕彻底碎裂,露出内侧用女真文字刻写的军粮账簿。

惊雷劈开云层时,刘伯温的铁骨伞突然悬浮半空。

二十八根伞骨投射在地面的卦象开始顺时针旋转,水银凝成的凤翼纹路正与燃烧的鸱吻残骸交相辉映。

老谋士的蓑衣无风自动,袖中抖落的蓍草竟在雨水中生根发芽。

"淮西二十四将的田契,够填几个黄河决口?"朱标突然撕开蟒袍前襟,肋下乞天纹在电光中扭动如活物,"当年凤阳老妇教我刺青时说,这靛青染料是用饿殍骨头磨的!"

太子指尖戳进暗纹,带血的皮肉里竟混着黑穗稻谷的残渣。

朱柏剑锋上的北斗七星骤然发亮,武庙方向传来整面墙碑林倒塌的轰鸣。

界碑残片在水银中浮沉,渗出的朱砂突然凝聚成徐达的面容。

皇帝伸手触碰幻象的瞬间,十二道血色诏书从奉天殿梁上垂落,每道都盖着消失十年的征虏大将军印。

"陛下!"都察院御史的惨叫突然变调,那人官服下竟穿着辽东卫所的锁子甲,"当年魏国公微服巡查九边...我们..."

话未说完,刘伯温伞尖飞出的铁蒺藜已刺穿其咽喉,飞溅的血珠在雨中凝成卦象,正与陶罐裂痕完美契合。

马皇后凤头履突然碾碎满地翡翠,素手揭开陶罐夹层。

半幅发黄的《山河社稷图》飘然而出,图中居庸关的位置正插着徐达的断剑:"魏国公说过,这把剑要留给真正懂得边疆疾苦的人。"

图纸接触雨水的瞬间,墨迹突然流动起来,勾勒出辽东黑土地上千亩龟裂的屯田。

李景隆突然扯断狮蛮带,镶金甲叶散落处露出后背交错的箭伤。

他抓起把混着黑穗稻谷的泥土按在伤口上,嘶吼声震得宫墙积雪簌簌而落:"广宁卫的屯田早就被盐碱蚀透了!

那些稻种...那些稻种是魏国公从江南..."暴雨突然转向横飞,打断的话语化作琉璃瓦上当啷作响的冰雹。

蓝玉的玉带扣彻底碎裂,十二枚玉片上的军功纹章竟自动重组为辽东舆图。

老将军盯着图中突然显现的红色标记,战靴猛地踏碎地砖:"原来浑河卫的军仓建在盐碱滩上!"飞溅的碎石划破朱柏袖口,露出的里衣竟然缝着徐达生前常佩的护心镜。

惊雷在云层中炸出龙吟之声,三千锦衣卫的绣春刀同时归鞘。

马皇后突然抬手接住片燃烧的鸱吻残骸,火焰在她掌心凝成凤冠形状:"徐大将军的遗物里,还缺了半本《卫所屯田考》。"凤眸扫过李善长颤抖的双手,"李尚书当年誊抄的那册,可还留着朱砂批注?"

刘伯温的蓍草突然开出白花,根系在水银卦象中疯长。

铁骨伞投射的阴影里,逐渐浮现出淮西二十四将的墓群轮廓。

老谋士的指甲在地砖刻出卦辞,每一笔都带出诏狱特有的铁锈:"雷水解卦,宜赦有罪。"

朱标蟒袍上的血泪龙睛突然闭合,太子扶起瘫软的李善长时,指尖突然触到对方护腕内侧的凸起。

那鎏金云纹下隐约藏着个拇指大小的凹凸,形状竟与马皇后陶罐缺口完全契合。

奉天殿十八根蟠龙金柱在暮色中投下血色长影,朱标蟒袍上闭合的龙目在阴影里泛着青灰。

太子扶着李善长布满老年斑的手背,忽觉那鎏金护腕硌得掌心发疼——这物件原是父皇赐予开国功臣的恩赏,如今却裹着认罪书在御前颤抖。

"老臣愧对徐大将军临终托付..."李善长浑浊的泪滴在青玉地砖上,溅起细小尘埃。

朱标指尖划过护腕内侧凸起,二十年前画面猝然涌现:马皇后抱着粗陶药罐立在军帐前,罐身缺口处镶着枚鎏金虎符,正与此刻掌中凹凸严丝合缝。

惊雷劈开殿外暮云,三千锦衣卫刀鞘相撞声如寒潮漫卷。

朱柏玄色龙袍掠过丹墀,袖口破损处露出徐达护心镜的冷光:"传旨!

淮西二十八卫私垦田亩尽数归公,着户部重造鱼鳞图册!"

李景隆甲胄锵然撞地,脖颈青筋暴起如盘龙:"臣请戍居庸关!"二十八名淮西将领接连跪倒,额头叩在青砖的声响似战鼓连绵。

刘伯温卦盘里疯长的白花突然凋零,带血的田契飘落在他膝前,洇开的血渍恰似桑叶脉络。

"浙东送来的桑苗该抽新芽了。"老臣拾起田契时,袖中滑落半截朱砂笔——正是当年在《卫所屯田考》批注的那支。

卦象水银映出奉天殿檐角,那里新筑的燕巢正衔来江南桑枝。

戌时的更鼓荡开宫墙迷雾,朱元璋独坐武英殿。

淮西将领名册铺展如阵亡者裹尸布,他握着马皇后留下的陶片在蓝玉名字上反复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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