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门

“小路，小路，你还好吗？”听声音是陈阿姨。

路芷芸收起了温度探测器，裹紧了被子过去开门。

“陈阿姨，有事？”

门外，陈阿姨穿得圆滚滚的，浑身上下就露出一张脸来，满脸的担忧，“小路啊，昨天晚上降温太厉害了，你还好吧？我就是来问问，看谁家需要帮个忙什么的。现在水、电、燃气都停了，救护车和报警电话也都打不通，这日子要怎么过哦！”

作为楼长，陈阿姨还是很认真负责的，这样的极端低温天气，她都还惦记着楼里的居民，一家一家来敲门了解情况。

虽然就算有什么问题她也是大概率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但就是这样的一份心意，还是很能温暖人心的。

“阿姨是从楼上一路下来的吗？楼上的人家情况怎么样？”对于楼里的情况，路芷芸是有些猜测的，希望没有她预计的那么惨烈吧。

“唉——”陈阿姨叹了口气，“26楼整层可能都没了，25楼只有02室开了门，24楼01室家里老太太没了，04室……”

现实就是那么的残酷，一个晚上过去，21楼以上的那几层，活下来的人恐怕还不到原来的一半，果真是末日降临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怪难受的。”陈阿姨吸了吸鼻子，“小路啊，17楼03室的小张提议，等雪停了大家一起出门去找点木头什么的回来，我想着现在电和燃气都停了，弄点木头回来烧烧能取暖也能做饭，倒是个好主意，你要不要一起啊？”

“要的，要的，我也一起。”

路芷芸虽然囤了点木炭，但只有那么区区二十斤，实在是烧不了多久的，如果气温持续维持在一个这么低的水平，等炭用完，那几盆盆栽也就GG了。

更要命的是，生不了火，吃饭喝水都会成问题。

虽然系统里也是能买到木炭的，但她也就那么点儿系统币，肯定是要省着花的。

如今有人提议去弄木头回来，这个不用花钱，她当然是举双手赞成，并踊跃参加。

“那好，小路啊，等大家商量好什么时候出发我再来通知你。”

“好的，谢谢陈阿姨。”

“诶，那我再去他家问问，”陈阿姨指了指隔壁04室，“小路你快进去吧，怪冷的。”

“嗯，那陈阿姨慢走。”

中午时分，雪停了，风也小了不少。

路芷芸拿着温度探测器在自家阳台上测量的，十二点半时的气温是零下36.72c。

温度确实是回升了，还回升了不少，但零下三十多度对于向来温暖湿润的h市来说依然是灾难。

大约1点的时候，陈阿姨再次来敲门，说大家准备趁着风小，1点半出发去找木头。

路芷芸点头答应。

这样的天气要出门，自然是要事先做些准备的。

首先，炭盆里的炭要添够，保证她出门的这段时间里不会熄掉。

然后换上一身厚衣服。

虽然有恒温套装，再低的温度都冻不到她，但是穿的太与众不同是会招来麻烦的，她也只能跟别人一样，穿上厚毛衣再套上羽绒服，把自己包得圆滚滚的。

而且，围巾、帽子、手套这些也不能少。这些恒温套装包裹不到的位置如果不好好防护，万一被冻掉点什么“零件”可怎么是好？

再之后，是准备家伙什。

出去找木头，目前无外乎就是在小区里砍砍绿化带里冻死的树木，当然也有可能砍到小区外面去。

虽然正常情况下随意砍伐树木是违法的，但现在命都要没了，谁还管你违不违法啊。

但砍木头至少得有把斧头吧，但现在住城里的，除了楼道里公共位置消防箱里的消防斧，谁家会备着斧头啊？

消防斧总共能有几把？哪里轮得到她？

路芷芸只能找系统现买。

她在系统商城里翻了翻，一斤普通无烟炭在商城里的售价是2个系统币，而一把无特殊加成的精钢斧头的售价是6个系统币，3斤炭换一把斧头，哪个更合算她自然算得清楚。

买完斧头，她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收在系统背包里，而是挂在了腰上。斧头等一下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用的，总不能凭空变出来。

除了斧头，用来捆柴火的绳子也要带一条。

准备完毕之后，就是带上她家猫了。

把猫放厨房里，她怕猫踹翻了炭盆，放房间里又怕它冻到，干脆，揣怀里带着吧，反正崽崽也没多重。

她之前还特地买过一件肚子上带着一个猫包的卫衣，看起来傻是傻了点，但带猫出门方便呀。

反正穿在她那件加大号的羽绒服里，别人也看不见。

他们这支出门找木头的队伍的集合地点是一楼的电梯大厅。

现在停电了，电梯无法运行，大家都是走的消防楼梯。

路芷芸提前了十分钟出门，在16楼遇上了陈阿姨和她家正在念大学的儿子，三人一起下的楼。

到了一楼大厅，路芷芸见到了提议大家一起出去找木头的那个17楼03室的小张。

这个小张三十来岁，中等身材，表面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但那双带着过分功利眼神打量着到来的每一个人的眼睛暴露出这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路芷芸决定，离这个小张远一点。

室外的积雪已经差不多到膝盖的深度，这让一群久居江南的人行动异常困难。

但这不是最大的问题，问题是，他们能想到出来找木头，别人也能想到。趁着这会儿雪停风小出来找木头的可不止他们这一栋楼的，但小区就这么大，绿化也就只这么一点，肯定是不够分的。

这时，以那个小张为首的，他们这栋楼里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便站出来开始与其他楼的人交涉，划分地盘。

路芷芸听了几句，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那几个男人，划分的是小区里几棵高大乔木的归属，而他们这些老弱妇孺只能分到些小灌木。

他们这个小区一共20栋26层高的楼，每栋楼分三个单元，每个单元两梯4户共104户人家。

假设这场灾难让他们小区减员50%，那么现在总共就还有三千多户，这么多人家，就这么点树木哪里够分？

这点木头能坚持一、两个晚上恐怕就已经不错了，能分到他们这些老弱妇孺手里的就更少了。

能看透这些的可不止路芷芸一个。

这会儿就有人干脆不搭理那几个正争得面红耳赤的男人，直接往小区外面走。

路芷芸想了想，也跟着走了。

想要多带些木头回去，势必会动用到系统背包，所以路芷芸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选择小区外马路边的行道树，她走得更远，试图找个完全没人会注意的地方。

这会儿的马路上并不是完全没人的，总会有些头脑清醒的人会第一时间选择出门为自己和家人寻找生机。

路芷芸是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走的，她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走的是往便利店去的方向，直到她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