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答案

许晓雅抬高手臂，拍拍许念厚实蓬松的颅顶，原来用手亲自丈量过后才发现，许念居然长得这样高：

“我的孩子，将来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是最优秀的，妈妈错误的以为，你向来不喜欢外人谈论你的舞蹈，为你铺设更多更可靠的路是为了你好，从未想过你已经克服了这点心理障碍，可以大大方方的做一名舞者。”

许念眼里闪着微光，不忍心打断许晓雅。

“但前提是，咱们即然有保送的条件，无论是工大还是南京公安，先报上一个，你也为自己努努力，看看最后的成绩能不能够得上清北，清北不也是你的梦想吗？机会不要浪费，不管你选择去哪，妈妈都愿意支持你。”

“真……真的吗？！！”

许念不知道是什么让许晓雅突然转了性，但听到支持两个字时，还是激动的将眼底的微光，化成了珍珠，重重的地砸在了许晓雅的手臂上。

人生最大的动力莫过于支持二字，许念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在大口的喘息，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了。

原本因为睡的少而腾腾直跳的太阳穴，此时也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变得舒展。

许念用力地将许晓雅抱入怀里，这还是他长大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贴近她，发梢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带着一点幽微的果香，和许怀身上的味道一样好闻。

这是妈妈的味道，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谢谢妈！”

此时此刻，许念才发觉，自己是多么幸运，脑海里闪过的走马灯，他无比信任的许晓雅，依旧是那个可以给他力量，最让他安心的存在。

他甚至默默的感谢了自己的父母，能将自己托付给许晓雅，一个从未有过私心，将自己视如己出的妈妈。

即便他知道，许晓雅那样坚决地让他去读保送，都是一门心思的为他好，他虽不愿，但也从未觉得许晓雅有任何的不对。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许怀，如若许怀也能在许晓雅膝下好好长大，或许也能养得更好。

比起常年不着家的许君山，和算不上虐待但也差不远的亲奶奶，自己霸占独享着许晓雅的好，对许怀的愧疚感，又增加了一分。

……

许念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许怀，迎着早晨新生的太阳，第一缕阳光才透过老旧的木窗棱照进来，想起许怀应该不会这么早起。

按捺不住激动的心，和许晓雅吃早餐的时候，嘴角都是一直上扬的状态。

勤快的恨不得所有家务都大包大揽，许晓雅吃完饭，实在是过于疲惫，便早早吃了降压药，回房间补觉。

许念兴奋的，根本顾不得困意，对他来说，只要许晓雅松口，比什么都重要。

许晓雅向来说一不二，只要她答应的就一定不会反悔。

就算她给许念留了那么多后路，只要不拦着他报考北舞，以他目前的状态，只要高考不填错答题卡，基本上就等于坐等通知书。

什么清北、省工大、南京公安，都是陪跑而已。

虽然琢磨不透许晓雅为什么突然就同意了，这里又有多少可能，是第一次这样鲁莽顶撞，失望妥协的结果，想到这里，许念不免心酸了一下，不自觉地望了一眼许晓雅的房间，紧闭的房门。

透不过来一点光。

许念坐在整洁但不够宽敞的客厅里，感受着清晨的阳光，一点点偏倚着照向自己，才感受到是初春的气息，太阳暖暖的。

旧木地板被烘得发出阵阵木香，和旧时的装修相得益彰。

房间里安静的连心跳声都格外响亮，逐渐被苏醒的鸟叫声掩盖。

这样好的清晨，如果能和许怀分享，那得是多美妙的一件事。

到时候，bossa也会和自己一样起得早，他可以带着bossa下楼遛弯，顺便买回来许怀爱吃的早点。

等他们转悠回来，许怀差不多也该起床。

能吃上一口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和他喜欢的咸豆花，加满了油辣子和香菜。

然后俩人不急不缓的去上课，像在老家一样，一起出门，走同一条马路，然后分别在学校门口，独自跑到马路对面，去学习各自喜欢的专业。

……

许念一边欣喜，一边忐忑地看着平稳走过的时钟，想着许怀醒了，发现自己不在，会不会和往常一样，打电话或发微信询问自己的去处。

可是他等啊等啊，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许晓雅什么时候起床都不知道，还出去买了菜，回来时叩开门锁的响动，才惊醒了许念。

他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赶忙翻动手机，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却找不出一条消息或未接来电，来自许怀。

情绪稍显失落，又睡得太沉太长，脑子都有些不清醒，昏昏沉沉。

许晓雅放下刚买来的新鲜蔬菜，去洗了洗手，戴上围裙准备做饭。

一如往常的有说有笑，倒让许念有点恍惚，好像清晨发生的事，像经历了一场梦。

他甚至有点不确定是不是真实的，蹑手蹑脚走到许晓雅身边，想要问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念念？啊，不用忙活，要不你先把米饭蒸上？”

许晓雅以为他要来帮忙做午饭，许念便应承着开始熟练的淘洗大米，最后还把剩余的淘米水用来浇花。

干完这些，还是小心翼翼地凑到许晓雅跟前，探头探脑地看着她在那儿聚精会神地切菜，更加不忍心打扰。

许晓雅察觉到他在身后踱步，许念小的时候，有求于她时，也总是在他身后来回的走，还故意发出重一点的脚步声， 好引起自己的注意。

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许晓雅放下刀具，扑哧笑出声，回头瞥着许念说：

“又有啥事儿求我呀，小时候的习惯，大了也一样，连脚步的节奏都一样～～”

许念害羞的低下头，抿起嘴唇还是不敢提早上同意让他考北舞的事，而是找个别的理由，搪塞着，又后悔为啥没开口。

别别扭扭的性格体现的淋漓尽致，再无他人。

就这样吭哧瘪肚一顿，许晓雅连第二个菜都出锅了，也没问得出口。

还是许晓雅在吃饭的时候，给许念夹了一大坨菜，问到：

“有啥话跟妈说？看你一直转来转去，也说不出个重点。”

许念把她夹来的菜，一口炫得两腮微微鼓起，转了一下眼珠，没怎么咀嚼，狠狠的咽下，终于借着点肉的力量开了口：

“妈，我想问您，早上……是真的么……”

许晓雅慈爱地哼笑了两声：

“傻孩子，还琢磨这事儿呢，真的呗，肯定是真的。”

“那您好好说一遍！”许念急不可耐地放下碗筷，嘴里还有一些未完全咽下的残食。

一脸期待地盯着许晓雅，眼神清澈见底。

许晓雅笑他小孩脾气，还是那样较真儿，非要字字句句都工整地说出才能安心。便也随着他放下碗筷，正式地与之对视：

“希望我儿念念，能考上自己最～喜欢的大学，妈妈不再过多的干涉，快乐的做你自己，但前提是文化课还要再努努力，保送咱们留一个做退路，好吗？”

许念得到了确切且满意的答案，欢欣的猛烈点头，厚实的刘海儿也跟着忽高忽低的煽动。

他还是很疑惑，许晓雅是怎么突然不再逼迫自己，于是趁着俩人都高兴的劲儿，问到：

“妈妈，我想跟您道歉，昨晚是我态度不对，实在不该跟您顶嘴，还害得您一夜都没睡。”

“没关系念念，你是大孩子了，妈妈也有不对的地方，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知道你平安在小怀那里，妈妈其实是放心的。”

“那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么？”

“嗯？当然可以，你问。”

“我想问，是不是因为我昨天因为保送的事，气急败坏跟您吵架，您失望了，才同意我去考北舞的……”

许念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米粒儿，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变小。

许晓雅轻轻叹了口气，平淡地回答：

“说实话，妈妈早就料到你可能会不同意，在学校的时候就看出来你的不悦了，但我一直都是觉得，你还小，不知道保送的好处，回家来我好好跟你说，明白了自然会选择一条正确的路。唯独没有想过你会发那么大的脾气，确实有些吓到妈妈了。”

许念的头埋得更低，突然觉得十分羞愧，更加不敢对视或言语。

许晓雅继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