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隔壁新邻
打更声声,还未入夏,夜间温度适宜。
今襄看过账本,整理了纪要便熄灯入眠。远远听到院内传来狗吠,她浅眠转了身,狗吠顿息。
门窗翻动,似有冷意。
房间内不多时便站着一道人影。
【就这般防着我,哼,一条狗有什么用。】
来人正是路远。
这夜闯闺房的事,做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是因为有任务,这次无端是憋了一肚子气。直到站在小姑娘的床前,才惊觉自己行事荒唐,本转身要离开,可又想着来都来了。
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一指直径的夜明珠,放在了今襄身边。本是心情郁结,看着恬静睡颜,没由来地静了心,只这么傻愣愣地坐在床边看着。
今襄喜欢侧着身睡,时不时翻动着身体,原本面朝外的脸,翻个身向里。
【睡相不雅。】
深夜微凉,正想帮着掖被子,不小心碰到一只白嫩的玉足,顿时僵住了身子。吓得他连忙收手后退,远离床边。
肌肤划过他小指指尖,嗖地缩进被窝。
翻转扯动了床被,夜明珠咕噜噜地滚动,掉落床沿,“咚”一声砸响了鞋塌。
床上的小姑娘似被扰了梦,又侧了身,路远眼疾手快抓住珠子,点了她的睡穴。
见小姑娘又安稳睡去,缓缓松了一口气。
窗外树影晃动,不知是风吹的,还是野猫出入。
... ...
一夜好眠。
“小桃,我那只锦鲤灯笼呢?”今襄问道。
小桃端了脸盆进来:“放在榻桌上了。”
“没有。”今襄找了找。
小桃疑惑:“没有吗?许是我放到大力房里去了。
“算了,若是找到便收起来吧。”
“好。”小桃应道。
... ...
今日出门,发现有马车停在隔壁门外,还有一车车的大箱子。
“姑娘,隔壁的宅子,似乎有人搬进来了。”小桃说道。
“嗯,跟锦娘她们也说一声,以后注意点。让大力去打听一下,是什么人家。”今襄低声嘱咐小桃。
“嗯,知道了。”
还没等到大力打探到什么消息,隔壁主人家便主动上门来打招呼。
傍晚时分,大力开了门,只见是一位谪仙似的公子,看着有些眼熟然后恍然大悟:“您是江大家?”这不前几天才见过的江南歌和他的小侍。
“是我,大力。”江南歌应道。
“可是来找我家姑娘的?”大力问道。
“劳烦通报一声。”
“请公子稍等。”
大力匆匆跑到厨房:“姑娘,江大家和他的小侍来拜访。”
今襄今日想吃点别的,正在厨房做饭。
“江大家?江南歌。”今襄也疑惑,“有说什么事吗?”
“我...我没问。”大力挠了挠头。
“你去跟他们说稍等一会儿,我随后便去。”今襄跟大力说道。
今襄让孟婶接手,自己回房间换了衣裳。
“江公子。”今襄来到前门,“可是有事?”
“今姑娘,冒昧打扰了,我是来送乔迁礼的。”江南歌接过小侍的食盒,“这是新甜居的糕点,望以后能多多拂照。”
今襄惊讶:“原来隔壁搬来的是你。”
“是。”江南歌点头。
今襄接过食盒:“谢谢。”
随后有些想到什么:“江公子是打算定居平城吗?”
“嗯,此次出行有所得,打算暂居平城。”
“那挺好的。”
“今日多有打扰,若有需要帮助之处,可以随时来找我。”
“那我先提前谢谢你了。”今襄欣然道。
今襄的宅子不小,却只住了四人,前段时间路远的不请自来,让她想到了安全问题。请护院,经济实力不允许,若是护院有什么歹心,危险系数过高。
本以为墙垣够高,一般人也不容易翻过,但是对于有武功之人还是很容易。于是在墙垣边上竖了残破的锋利瓦片,养了两条狼狗,一条守大门,一条守院门。
江南歌搬至隔壁院落,相比是不认识的他人,倒也放宽了几分心。
第二日,今襄准备了一些乔迁回礼,托大力送到江南歌府上。
... ...
安京西郊军营,这是驻扎在皇城外郊的军队,多训练皇家护卫,巡城队。
沈故自完成太学学业便自请入西郊军营训练。皇帝欣喜,年仿的几个皇子也被一起捆绑进了军营。
同朝的官员,见这些个皇孙贵子都进了军营,也不知道皇帝有什么用意,无论是敌对还是同盟,也纷纷把自家适龄的儿子送进了军营。送进去之前或叮嘱万分要交好,或背地里关注别人的一举一动,各怀心思。
一只信鸽飞入营帐,落于少年手臂。
沈故摘下传信,传信只简略几个字:“平城,一纸书肆。”看过传信,点燃烧毁。
【平城,竟在平城。】
沈故这几年来,寻遍各州,都往远的地方找,竟没想到远时那样远,近时却又如此近。
庆幸,终于找到她了。
“阿故,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呢?原来是来这偷懒。”周峥道。
周峥,工部尚书周兴之嫡次子。
“只是来换件衣服。”沈故回神,走到一边换上练功服。
“阿故,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军营训练?看看那外面一圈官家子弟,个个都红着眼看你,背后指不定怎么骂你。”
“与我何干。”沈故不在意道。
“啧,那你是为何?好好的来受这份罪。”周峥一个机灵,凑近沈故,“难不成你有什么秘密任务?”
沈故推开了凑过来的脑袋:“能有什么任务,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
“就,就这?”周峥不信。
“不然呢,你最近有没有长个?”沈故问道,他亦注意到不少人在有意无意监视着自己,想到后面的行动,该想个办法解决。
“长了,似乎来军营后,长得挺快。”周峥看了看衣袖裤腿。
“男子在十三至十九岁之间是身体快速成长的极佳时段,若是错过这个时间段,那便再也长不高了。”
“还有如此说法?”周峥头次听这种说法,然后不由自主后退几步打量他,惊奇发现沈故竟然比他还高半个头,瞬间就信了。
“阿故,你似乎也长高了不少。”周峥说着自己的发现。
沈故指了指帷帐边上的木柱,周峥走过去看,发现有不少划痕。
不禁疑惑:“这是何意?”
“我的身高,最下面那一横是刚入营那日,最上面那一横是今日的。”沈故解释。
周峥自己比了一下手掌,惊讶道:“你竟高了一掌。”
“早睡早起,多吃多锻炼,自然能长高。”
周峥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每日吃那么多,每天都雷打不动亥时初刻(晚上九点)入睡,卯时初刻(凌晨五点)起床。”
沈故换好衣服往帐外走,周峥马上跟上:“阿故,从现在起我也要同你一起锻炼,我可不想一直都是个矮子。不然打架还没开始,气势便输了大半。”
... ...
随后几日,关于长高传言便悄悄在士兵之间传开了。
“哟,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竟一个都没迟到请假。”军营将军看着这一帮皇孙贵子。
身边的将军解释了今日的流言。
“还有这事,难得这帮身娇体贵的权贵子弟如此自觉。”
“是挺自觉的,不过昨日伙部的执勺来反应,食材减得厉害,这么大帮小子吃得比老兵都多。”
“这怕什么,报上去让上面愁去,还能让皇子饿着。”
“嘿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