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谢繁请辞
“沈故,你要动谢家的人,我不会阻止。你可以对付谢氏的任何人,但是你不能动谢繁,也不能动谢氏的根基。”
“不动根基,如何能对付谢氏?”
“暄和说,自己动手更解气,那几位我会亲自动手。”
“若有需要,乐意效劳。”
... ...
在这个世界,沈故是她最好的庇护所,她不可能舍了这张底牌。
没错,她是算计了他,可他又何尝不是呢?没有哪个男人会一直喜欢强势的女人,谁都喜欢红袖添香,温柔体贴。可今襄偏偏做不来,昨日的谦卑姿态,已经是她最弯的膝盖。
她比沈故更了解他自己,拿准他的心思,戳中他的软肋,半真半假的安抚,半是蜜糖半是尖刺,直击他的心脏。要的便是他对她的执念,她亦有把握,她会将沈故的一生牢牢地攥紧在手中,束缚其脖颈的套绳。
哪有比让被束缚的人,亲自将牵绳交到对方手中,来得更牢固呢?
今襄将那颗药丸从卡缝中拾起在指尖捏碎,粉末随风而散。
来时,她去了一趟医院,在身体里置入了一样东西,可避孕。
手覆于腹上,望着粼粼江面,若有所思。观昨日夜谈,他对她亦有所隐瞒。
【沈重,谢算,谁先来比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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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末,各国使臣各自带了满意的答复陆陆续续遣返回国。
不久后,屏画来传消息:谢府的老太君突发病症,病症来的凶猛,汤药续了一个月,终是到了极限,去了。
没想到谢老夫人的丧事还未办完,江弥珠竟自缢而亡。谢府对外称其思劳成疾,不幸染了时疫。丧事从简,因得的是时疫,并未入土谢氏祖坟,而是选择了火葬。
再是景熙帝的圣旨到了谢府,被明升暗降,而谢繁以退为进,主动上表辞呈,愿回祖籍陈郡,为两位长辈守孝。
听屏画简单讲述了事情经过,今襄不免轻笑一声,要说其中没有沈故的手笔,她一点也不信,再不济也有顺水推舟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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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画见她没有动容吃惊,小心问道:“谢学士如今这番请辞,听闻不久便要离京了。陈郡气候宜人,谢老大人近日身体每况愈下,似有同返之意... ...”边说边观察着今襄的反应。
“人家要走,我还能拦着不成。”她自然知道屏画话中的试探,笑着眼看着她。
屏画自知逾越,忙躬身请罪。
“问问具体哪一日离京,我去送行。”今襄不计较她的心思,“也顺便帮我跟你家主子说一声,有空就一起。”
“喏。”屏画退了出来,有些懊恼自己的鲁莽。
她在红墙瓦院里赐伺候过不少主子,每位主子的脾性,伺候一段时间下来,也能琢磨个几分,可就这院里的这位,心思是如何也猜不透。
要说好是真的好,从不苛待下人,不喜怒言,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可要说其他... ...看谢府的那两位就知道,当时她可是真真切切地在场。
江弥珠是什么下场?挫骨扬灰啊。如今回想起来,她还是忍不住战栗。
比起王府的那位,这位她更是不敢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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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故在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是郁闷不已,他才没那闲工夫呢。
他烦恼得很,景熙帝日渐成熟,野心渐渐展露,待谢繁急流勇退,安京内最大的威胁便是荣王府和北境王府。
还有那日今襄在画舫之上说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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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风起云涌。
景熙帝再三挽留在之后,允了谢繁请奏,保留原职,停薪休业。
一月之后,谢家启程前往陈郡,谢氏主家一族,暂别安京,门可罗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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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十里亭
“你来了。”谢繁带着谢昭在亭内。
“嗯。”今襄应声,摸摸依偎在她身边的脑袋,谢昭的兴致不是很高。
“不要落下学业,也不要挑食... ...”
“我是不是会很久见不到你?”谢昭有些不舍。
他来时虽小,但也开始记事了,历朝的生活跟原来的世界是不同的,不能通讯,连出门都要坐颠簸的马车。
“我有空会去看你的。”今襄安慰道。
“安京要不太平了。”谢繁提醒道,并不希望她留在安京,就算不去陈郡,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是好的。
“你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
“你总能逢凶化吉。”谢繁笑道。
“谢大人,如何走得这般匆忙,喝了本王的喜酒再走也不迟啊。”一道男声忽起,很强势地插入了对话。
沈故一身肃清蓝衫,意气风发地入亭,站在今襄身旁,拢她入怀,宣誓主权似的。
... ...
“你们要成婚了?”谢繁有些吃惊。
“自然,阿襄向我求的亲,本王哪有不应的道理。”沈故毫不客气地扎上一刀,“谢大人不恭贺一句?”
谢繁袖下拳头微紧,又松。
“你不是说没空?怎么又来了?”今襄出声。
“我与子简多年相交,如此情分,怎好不亲自相送?”沈故笑眯眯地对着谢繁道,然后低头,不怀好意地对一旁的谢昭道,“小子,我与你娘要成亲了,你是不是该换个称呼?”
谢昭撇撇嘴:“沈叔,什么时候我的名字记在沈家族谱里,我就什么时候改口。”
“你这臭小子... ...”
... ...
亭内只留谢繁和今襄。
“你真的想好了?”
“嗯,他待我很好。”
谢繁在听到她如此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胸口如同被石锤打得钝疼。
“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很早就放下了,希望你亦如是。”有些事情,今襄希望可以和他说明白,“我会把谢昭留给你,我相信你会好好教导他的。”
“这是你要留在他身边的原因?”谢繁轻叹一声,“我有谢昭,他有你,一人一侧,真是公平啊。”
“一路平安。”今襄道了别,提步走出了亭外,上了马车。
... ...
“爹爹,我们也走吧。”谢昭拉了拉谢繁的袖子。
行路上,谢繁仍有些思绪哀愁。
“她要成亲,你不高兴吗?”谢昭见他满面愁容,出声问道。
“没有。”谢繁否认。
谢昭端着大人的模样,叹了声气。
谢繁被他这模样逗笑:“你又如何叹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