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审讯室对峙
“华国刑警总队队长，谢斯砚。”
男人浑厚的嗓音掷地有声，话音刚落，跟在谢斯砚身后的一众警员随即举枪，动作整齐划一。
“谢警官动作还是这么快。”
谢斯砚眉眼冷峭，“裴先生即便是选择出逃，也实在不应该选择华国。”
谢斯砚本身就是华国刑警。
换句话说，华国，是他的地盘。
裴谨行笑着摇摇头，“逃？被谢警官盯上怎么还会有逃脱的可能。”
男人说着喝完面前已经凉了的劣茶，不菲的茶杯中只剩下几叶粗鄙的茶渣。
裴谨行像是对谢斯砚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儿，是最开始的地方，我想回来看看。”
裴谨行语气怅然若失，似有失意，但平静的样子又好像他不是今天的逮捕对象。
这样的抓捕场景谢斯砚见过太多太多，他不再寒暄，转身冷冷抛下一句话。
“拷上。”
……
裴谨行在华国落网，谢斯砚带队将其引渡回国。
剩下的工作将由叶城警方接手，叶城wert12案件在谢斯砚这儿暂时告一段落。
是夜，整整忙了三个月的谢斯砚刚刚落地华国万跃机场，累到吐血。
男人准备回家大睡一场，刚出机场，仓促的手机铃声便不应景的响了起来。
谢斯砚从口袋掏出手机，看清来电人时，他眉峰一挑。
黎老板。
谢斯砚等了十几秒钟，在铃声快要断掉的时候接了起来。
不等谢斯砚说话，电话那头就率先传来了一段极其漫长的‘甜蜜’问候。
“谢斯砚我c你大爷！”
“呜呜……这么久你死哪去了……”
……
女人一通疯狂输出。
嗯……很真实的耍酒疯。
谢斯砚听的意外，重新确认了一遍来电人，才又放到耳边继续耐心的听着女人的人身攻击。
薄唇悄然勾起，细微的变化连谢斯砚本人都没有发现。
伴随着长达半小时的‘甜蜜’问候结束。
谢斯砚忍着几分异样冲动，冷淡问她，“哭完了吗，哭完挂了。”
话说出口，谢斯砚拿着手机的动作纹丝不动。
“我没哭完！”
黎漫生怕谢斯砚挂断电话，虽然嘴巴已经不怎么听使唤，还是止不住的呜咽乱语。
“你哥，沈幼凝……被你哥给扛回去了。”
“他们撒狗粮……呃……”
黎漫语无伦次的说着，说话间还打了个嗝。
“所以呢？”
谢斯砚声音是冷的，语气里却暗藏着几分轻快，“黎老板这是酒后吐真言，想我了？”
“切~”
黎漫最不得意谢斯砚这副傲慢神态，她才不会让他得逞。
“我就是单纯想男人了，我记得谢警官用起来……感觉好像还不错。”
一句话让谢斯砚瞬间面色铁青。
黎漫喝醉了。
这会儿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谢斯砚的生气，继续呜咽着拱火。
“所以你到底死哪去了？赶紧滚回来，我现在受刺激了，缺个男人。”
“缺男人。”
谢斯砚声音拉长，英俊的脸上满是盛怒。
他阴恻恻道：“你tm知不知道老子是你前男友？！”
“哦。”
黎漫像是没听到一样，她咯咯傻笑着挑衅。
“谢警官你到底来不来，告诉你啊，我现在就在窗边坐着，感觉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黎漫说着还猫眼往窗外看了看。
“谢警官是要见死不救吗？”
“你tm——”
谢斯砚握着手机气的要死。
几秒后，男人声音沉沉。
“在哪鬼混？”
黎漫支支吾吾的说了地址。
“消停待着，老子一会儿就到。”谢斯砚拿着手机越走越远，至于黎漫后面说了什么已经听不清了。
叶城，警局审讯室。
裴谨行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手铐拷着。
灯光从他头顶散落下来，在地上投射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光圈。
“听他们说，裴总要求见我，之后才肯交代所有犯罪事实？”
顾晏朝坐在裴谨行的正对面，语调不急不缓，他的两边是两名叶城警官。
相对于裴谨行，顾晏朝这边光线稍暗。
即便如此狼狈，裴谨行仍旧保持风度，两手淡然的交叠在一起。
“我很好奇顾总是从什么时候起疑的，万德顾太太出事那次？”
顾晏朝直言不讳，“不错。”
“顾太太不过中了一次Z药剂，也没出什么大事。”
“即便顾总再怎么以太太为重，那个犯事的女人在事后也已经自杀了，这难道顾总还不够泄愤？”
顾晏朝没有回答裴谨行的问题，反而冷眼问他：“自杀？”
裴谨行没意外顾晏朝会这么问他。
他静静的看了顾晏朝几秒钟，忽的笑了。
“没错，是我安排丁明做的。”
一直坐在顾晏朝身边负责记录口供警察瞳孔一怔，随即提笔记了下来。
不过这一举动丝毫没有影响到顾晏朝裴谨行任意一个。
裴谨行自知难逃一死，他承认的很坦荡，坦荡到那条人命在他眼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顾晏朝眼神渐深，即便早有预料，但在裴谨行承认的那一刻，他还是怔住了。
裴谨行抓到了顾晏朝眼睛里闪过的一瞬错愕，他偏执的问：
“即便你早有猜疑，但调查这件事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你顾晏朝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
“是对于我这个竞争对手本来就有的嫉恨，还是想要刻意针对我裴氏？”
裴谨行指尖点在桌面上，他有些得意的笑道，“不过无论是哪一点，你顾晏朝这事做的，听起来好像都不是很光明。”
“不光明？”
一直倚在椅子靠背上的顾晏朝冷冷一笑。
“不光明的事你在很早之前不就已经对嘉晟做过了？”
裴谨行面色微凝。
“竞争对手。”
顾晏朝英俊的脸上透着不屑，“靠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上位，你觉得你裴谨行做我顾晏朝的对手，够格吗？”
顾晏朝从椅子上站起来，叹了口气，“想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抓着Z药剂不放，原因其实很简单。”
裴谨行低着的头抬起，黯淡无光的眸子倏尔亮了，他奢求能顾晏朝这里得到一些什么针对于他的特殊理由。
“我顾晏朝没什么深情大义，只是不容许有可能让我太太受到伤害的东西，或者人，还能肆无忌惮的存活于世，仅此而已。”
“人？”
裴谨行明知故问。
顾晏朝：“丁明从头到尾都是你的人，是你把他安排在裴谨弋身边的，你才是丁明真正的老板。”
裴谨行：“你想说什么？”
顾晏朝走到裴谨行面前，修长的手按在桌面上。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裴谨弋针对我的把戏，你甚至会特意为他创造机会，比如那场万德宴会。”
“只是很可惜，他的计划没有成功，反而让你漏了马脚，没猜错的话，那场计划最开始的目标应该是我吧。”
男人一双冷眸蔑视着备受桎梏的裴谨行，他继续刺激着裴谨行。
“这样说起来你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好像也怨不得旁人。”
裴谨行交叠的手猛地攥紧，他死死的盯着顾晏朝，眸中泛着血丝。
裴谨行尽力隐忍着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态，几秒后他大笑起来。
“真没想到，原来你也跟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一样，只是一个区区会被女人迷了眼的小丑。”
裴谨行语气里极尽嘲讽，只有这样的贬低才能让他心里舒服一些。
“顾晏朝，你也不过如此，鼠目寸光，贪图片刻的儿女情长，我打心眼里看不起你，我根本没输给你。”
顾晏朝不恼反笑，他点点头。
“确实，想你这种人，应该是理解不了像我这种，因为有一个爱我的妻子，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所以甘愿沉沦其中的人的心态。”
“毕竟——你裴谨行是那种为了欲望不惜亲手拉下自己亲弟弟的人。”
裴谨行目光闪烁，顾晏朝却没轻易放过他，“瑞和的股份，你完全可以不让他顶替的，我也很好奇啊，这么做你是为了什么呢？”
顾晏朝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划在裴谨行心口，刺的他鲜血淋漓。
他这辈子对自己没什么愧疚，也不想去后悔。
可唯独对裴谨弋，他的弟弟，他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当初他鬼迷心窍，他回不到正常的生活了，他鬼使神差想要拉裴谨弋下水。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像让裴谨弋跟他像一些，可笑的是他小子单纯到没有任何怀疑。
他做的事情，再也没机会弥补了。
裴谨行收起僵硬的笑，不再说话。
顾晏朝走到门口时，裴谨行忽而对冲他喊道：“能不能不要把这些告诉谨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