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于氏挨打

顾五丫一家三口都陷入昏迷，对于她们分到的三十斤粮食，在族长的催促下，顾老婆子不情不愿的拿了一个灰扑扑的布袋子，装了三十斤陈年的粗粮丢在了她们门口。

知道顾于氏是个什么得行，只要粮食给的足量，族长实在厌烦了这个顾有田的婆娘，也就懒得和她计较，只吩咐自己婆娘去给那母女三人熬一点稀粥暖暖胃。

接下来还有一件大事，就是顾于氏打的媳妇流产，打的顾五丫以后可能不孕，还私自想把孙女卖入青楼楚馆，已经严重影响到了顾氏一族的名声脸面。

这件事究竟应该怎么处罚顾于氏？是直接让顾有田休妻？还是实行顾氏家法？

当这一件事情被提出来，顾老婆子只觉得浑身冰凉，如果真休了她，她只有去死。

娘家人恨她寡心薄情，早就已经与她断绝来往，如果顾有田休了她，她将无处可去。

【可惜了现在顾五丫已经陷入昏迷，不然她搞不好还真想控制几个族老，让他们休了顾于氏，她也好有机会欣赏一下顾老婆子凄凄惨惨的模样。

不过以后会有大把的机会收拾她，也不急在这一时。】

听了族长的话，吓得顾于氏紧紧抱着顾有田：“老头子救我，我不要被休，你一定要救我啊，我给你生了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你可不能休了我，你不能不管我啊……”

顾有田抽了几次都没把胳膊抽出来，压下火气安慰道：“你放心吧，你我夫妻几十年，我是不会休了你的，而且为了三儿的前途，我也不可能休了你的。”

听了顾有田的话，顾于氏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是啊，为了顾氏一族唯二的童生的前途，他们也不会休了自己的…。

想到这里，顾老婆子她觉得自己又行了。

随便他们怎么商量，她有三儿的前途护着，一点都不带怕的。

包括刚刚分家族长吓唬她说去官府，他们都是骗自己的，顾氏一族怎么可能会舍弃一个有可能光耀门楣的读书人的前途呢！

可是她不知道，族长刚刚还真的不是吓唬她们的，想去官府找官老爷也是认真的，就看今天顾元锦的表现，顾有田家这个读书人不要也罢。

最后经过族长、三位族老、族人代表的协商，也为了顾氏童生顾元锦的前途，最重要的是许氏母女现在也勉强算是无事，对顾于氏执行家法三十马鞭的惩罚。

就在他们家小院，当场从祠堂请过来家法，让顾于氏跪在冰冷的院子中，脱去外面厚实的棉衣，由三个族老指派了三个青壮男子，一人狠抽十马鞭，打的顾老婆子嗷嗷直叫，在地上翻滚躲闪，很快她的单衣见血，身上沾满泥泞草屑，披头散发宛若恶鬼。

族长在旁边一边监督惩罚进度，一边提醒族人们：“顾氏一族的族人们，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了，这个顾于氏做出了差点有辱顾氏门风的恶事，你们所有人都记住，我顾氏一族都是清清白白的人家，绝对不允许发生卖儿卖女的事情。”

“更何况顾于氏这个毒妇要把孙女卖入勾栏瓦舍那种腌臜之地，因其是初犯，这一次就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只是请出祖宗家法鞭打三十，如果在犯，绝不轻饶，直接由顾氏一族休弃。”

家法执行完毕，顾老婆子的嗓子已经嘶哑的叫不出来，顾有田赶紧让儿子媳妇把顾老婆子抬进屋里面，安排儿媳妇给她换上干净衣服，又叫顾元达去请吴大夫。

对顾于氏实施的家法结束，外面的族人逐渐散去，空旷的院落只留下满地的泥泞和遗留下来的斑斑血迹……

————

顾于氏那一家暂且不提，许氏母女住的那个低矮破旧，四处漏风的房中，被留下来照顾她们一晚上的刘氏愁上了。

她刚刚给母女几人熬了一点糙米粥，可是这几人都没醒，她一个人也喂不进去啊？

还有今天晚上自己怎么休息啊？

这屋里面除了两床破被子，一个瘸腿凳子，她翻找了一番，还有一个烂木头箱子，里面几件满是补巴的破衣服，啥都没有。

真不知道这母女几人以前的日子都是怎么过得？

没办法，她不得不趁着天还没有黑透，赶紧跑回家又多穿了一件大衣裳。

为了给母女几个多留下一口吃食，她在自己家填饱了肚子，又抱上一床旧被子，由她儿子顾元青打着火把把她送了过去。

刚走进那个阴暗潮湿的屋里面，她就冷的打了一个哆嗦，里面太黑了，她赶紧把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一盏油灯点亮。

刘氏靠在床头坐在瘸腿凳子上，身上披着自己带过来的旧被子，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被一阵哭泣声惊醒。

“呜呜呜，不要啊，阿奶不要打了，呜呜呜，好疼，六丫好疼六丫听话……”

“呜呜呜，五姐你不要死啊，呜呜呜，六丫不要你死，呜呜呜……”

“阿奶，六丫求求你了，不要打五姐了，呜呜呜……”

…………

刘氏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六丫做噩梦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做梦都是在挨打。

她轻轻的拍了拍六丫的后背，瑟瑟发抖的六丫还是止不住的哭泣呓语。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受了惊吓，失了魂。

她干脆把她叫醒：“六丫，起床了，六丫，起床了，六丫，起床了……”

没过一会儿，六丫果然醒了过来，睁开她那睡得迷迷瞪瞪，哭的红肿的眼睛。

当她看见自己被刘奶奶抱在怀中，反手一把紧紧抱住刘奶奶，汲取她身上带给她的温暖，以驱散那梦中冷到骨子里的寒意。

她嘴里不停念叨：“刘奶奶，刘奶奶，六丫是不是在做梦，梦里有刘奶奶真好，刘奶奶不会打也不会骂六丫，还给六丫喝甜水，刘奶奶身上好暖和，六丫好喜欢刘奶奶，六丫的阿奶要是像刘奶奶该多好啊……”

听着怀中六丫嘴里的碎碎念，一副沉浸在虚幻的梦中，不愿意醒来的模样，看着这个比自己孙女还小的小闺女，刘氏不由的心疼的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