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研制解药

林玄泽沉思半晌道：“孰是孰非，尚难断定，与其在此猜想，倒不如明日一早去张府问个明白。”

段墨卿道：“我们初有进展，便有人从中作梗，我怀疑你们所遇的那些黑衣人与采走药材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伙人。”

林玄泽点头道：“你所言不无道理，照此说来，幕后凶手绝非范策一人。”

段墨卿道：“往下的每一步皆凶险至极，我们切要处处小心！”

崔乾道：“段公子提醒的是！少主，现大药铺的药材虽已被买光，但所幸我们在小的药坊买到了一些，事不宜迟，赶快开炉炼药吧！”

林玄泽道：“好！你们先按配比进行调试，如有疗效，立即将药方呈与太医署！”

崔左使迟疑道：“少主，这药须给中毒者服下，方能看出是否有效，我们该找何人试药？”

林玄泽闻言沉默未语，一旁段墨卿提议道：“先从我阿爷入手吧！”

崔左使顾虑道：“试药一事，人命关天，这恐怕不妥吧！”

段墨卿道：“我阿爷现危在旦夕，不能再拖下去了。我相信我们配制的解药。”

林玄泽看了眼段墨卿，深切道：“段兄，你为此案付出了这么多，我真不知如何感谢你才好。请放心，我们幻天堂常为圣人炼制丹药，还留有些九转还魂丹，若遇不测，只消为你阿爷当即服下，便可保其性命无虞！”

段墨卿道：“应该感谢的人是我，此案若无你们幻天堂出手相救，以我阿爷的病情，恐难以撑到今天！”

林玄泽道：“时候不早了，崔左使，你们开始配药吧！”

少时，崔乾配好药材，便对段墨卿道：“段公子，解药现已配制成功，我为你打包了一些，你回去只需按我写的配比，为你阿爷煎汤服用即可！”

段墨卿接过药包，见纸袋上写着：甘草半两，绿豆一两，煎汤频服。他将药装好，感激道：“多谢！我阿爷服后若有效果，我即刻传书告知你们！”

言毕，段墨卿与段梦影便要辞去，只见崔乾止道：“段公子且慢！这是我们少主特意让我给你的九转还魂丹，你带上吧！”

段墨卿见青瓷药瓶上镌刻着金边牡丹，瓶口用木塞封着，心中满是感激。忽一旁段梦影催促道：“阿兄，天色不早了，要是回去晚了，怕又得挨阿娘骂！”

是时林玄泽走了过来，嘱咐道：“路上注意安全！”

段墨卿拜辞后，与段梦影借着黄昏的天光驾马而去。林玄泽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下尽是担忧。

当二人平安回至段府后，发现管家早已在府门外守待多时。管家见二人进门，忙上前道：“大郎，二娘，你们可算回来了！”

段墨卿问道：“我阿娘现在哪儿？”

管家道：“她正在寝室伺候老爷！你们快去给她报声平安吧，好让她放心！”

崔氏见二人回来，起身埋怨道：“你们跑哪儿玩去了，害得我担心了一整天！”

段梦影忙解释道：“阿娘，我和大哥为阿爷寻找解药去了！”

崔氏道：“那么多郎中都未能将你阿爷医好，你们又岂会有办法，准是去哪瞎玩了吧！”

段墨卿上前道：“阿娘，我们早已不是小孩子了，也该为家里分忧解难了，而且我们亦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阿爷的安危，您看我们带什么回来了！”

崔氏见段墨卿手中提着打包的药材，好奇问道：“这是？”

段墨卿道：“这是我找朋友为阿爷配制的解药。”

崔氏道：“这药可不能随便乱用！”

段墨卿道：“阿娘，现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已验证过，阿爷确是中了西域曼陀罗花的毒，若再不医治，只怕他撑不了多久，便会五脏俱损，七窍流血，届时性命便危矣！”

崔氏疑问道：“此毒极为罕见，你是如何找到解药的？”

段墨卿道：“此事说来话长，为阿爷煎药要紧，阿妹，你把这药带到厨房，让婢女们马上熬制。”

说着段梦影携药包而去，崔氏又担心问道：“你阿妹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段墨卿忙道：“她那伤口，是在路上不小心被树枝划破的，不碍事的！”

崔氏叹了口气，道：“你们整日尽让我操心，这解药是谁给你的？”

段墨卿思虑一番，直言道：“是幻天堂配制的！”

崔氏道：“你竟瞒着我与幻天堂的人有来往。”

段墨卿反过来问道：“您可有看出我阿爷近来气色略有好转？”

崔氏闻言不解，段墨卿又进一步解释道：“实不相瞒，阿爷枕下的黄符，是幻天堂的少主赠给我的！”

崔氏翻开枕头看了看，发现确有一张黄符，便又问道：“幻天堂的人一向独来独往，鲜少与外人接触，那少主为何会无缘无故帮你？”

段墨卿笑道：“阿娘，您总以为我在外面交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其实他们各有所长，且又常于高门酒宴间出没，消息灵通，日后也许会起到不小的作用。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就是这个道理。何况认识他们后，我的生活亦变得趣味盎然起来。”

崔氏道：“阿娘什么人没见过，你个臭小子，还给我讲起道理来！”

段墨卿如实道：“您怕有所不知，现圣人将夜宴一案交给幻天堂来查，司刑寺负责协助。幻天堂平日只对圣人负责，他们擅长炼制丹药，这解药是我与他们一道研制出来的，等会儿药煎好后，尽早为阿爷服下吧！”

段墨卿见母亲疑虑未散，又道：“现我阿爷已是这般处境，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再说幻天堂还给了我几粒他们曾为圣人炼制的九转还魂丹，服药后阿爷若有不适，立即为其服下此丹，可保他性命无虞。”

在段墨卿的再三劝说下，崔氏终于答应了为段怀义试药一事。未几，段梦影将煎好的汤药用垫巾拖着端来，崔氏接过试了试热度，觉得有些烫，又用药匙搅了搅，才一匙一匙地喂段怀义服下。

须臾，段怀义咳嗽不停，还吐出血来，吓得众人大吃一惊。段梦影见状慌道：“阿爷不会有事吧？要不先吃一粒丹药试试！”

段墨卿道：“阿爷吐出的血呈黑色，这明显是中毒的症状，再等等看，若是没有效果，再为其服下九转还魂丹不迟！”

又未几，段怀义渐渐睁开双眼，虚声道：“水！水！”

段墨卿见状忙道：“阿爷醒了，快拿水！”

段梦影取来水杯欲喂，段墨卿提醒道：“阿爷体内器脏应有所损伤，不宜喝多，在他嘴唇上滴些即可！”

段梦影闻言照做。段怀义喝罢，低声道：“我这是怎么了，浑身竟无一点儿气力？”

段墨卿见父亲清醒过来，安慰道：“阿爷，您现中了西域曼陀罗花的毒，此花毒性强烈，沾染便会卧床不起。但如今我们已找到药方，您只消好好静养，频服绿豆甘草汤便会好转。”

段怀义未再言语，他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崔氏见状道：“看来这药的效果还不错，你阿爷比以往清醒了许多。”

段墨卿道：“坚持每天喝三次，我想过不了多久，阿爷便会好起来。”

崔氏悦道：“你小子可算办了件正经事，你阿爷若是好起来，准对你刮目相看。”

段墨卿道：“我不需要他刮目相看，只消别整日逼着我练武就行！”言毕，众人忧愁尽散不题。

次日，林玄泽与段墨卿相约去了陶化坊张汉阳府。途中林玄泽问道：“你阿爷昨日服用解药后，病情可有所好转？”

段墨卿道：“托你洪福，有些效果，不过还需继续服用方能痊愈！”

林玄泽道：“那就好！对了，昨日听你说张相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且与你阿爷交好，不知他在朝中可曾与谁有过过节？”

段墨卿道：“要说过节，怕只有那张氏兄弟吧！我听朋友说张五郎、张六郎深得圣人恩宠，现又代圣人处理朝政，此举招致了诸多大臣的不满！”

林玄泽道：“此事我亦略有耳闻，我听说那日张相亦参加了宴会，不知他现是否与众大臣一样，抱病在家！”

段墨卿道：“之前桓少卿向我提到过，他们派人调查了所有的公卿大臣，但张五朗等人除外，被调查者大多浑身绵软，卧床不起。”

林玄泽疑问：“若真如此，那张汉阳昨日又为何派人将我们要的药材一采而空？”

段墨卿道：“此事唯有到张相府一探，方知分晓！”

随后二人来至张府，却看到朱门紧闭。段墨卿上前叩起门来，叩了半晌，却未见有人开门，林玄泽疑惑道：“真奇怪，张相府上难道没人吗？”

段墨卿猜测道：“纵使他不在，也应有仆人管家在，这迟迟没人开门，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林玄泽欲再度拍打门板，忽然门分左右，张府李管家露出头来。

李管家见陌客拜门，不禁好奇问道：“你们可是来找张相的？”

林玄泽道：“我是幻天堂的林玄泽，现奉圣人之命彻查夜宴一案，听闻张相抱病在家，特来探望他的病情，还望转告！”

李管家闻言忙道：“我家主近来身体抱恙，卧病在床，我照顾家主，抽不开身，因此未及时迎接二位，还望见谅！”

林玄泽道：“可否带我们去见见你家主，我有几句话想问他？”

李管家思虑一番道：“好吧！不过我家主现身体虚弱，不便久聊，你们最好是长话短说！”

林玄泽道：“放心！我们会把握分寸的！”

李管家道：“你们随我来。”二人进门后，管家从内将门闩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