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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欢与旧爱

姜成看着苏渔的背影消失在殿外,回头看向夏凤兮,这是他认识他十多年以来,头一次在他眸中看到如此脆弱之色,不觉暗暗代他难受起来,道:“凤兮。”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夏凤兮微微低下目光,敛去眼中神色,命道:“拿过来。”

湛卢便走下去,自苏温然手中拿过那枚玉佩,恭恭敬敬呈与夏凤兮。

夏凤兮眸中已是冷淡如常,他接过玉佩在手中打量了一下,却道:“苏四小姐,当日你离开时,曾留下一封短笺,不知你自幼所习,是什么字体?”

苏温然低头道:“回殿下,臣女自幼习的是柳体和欧阳体。但是,当时臣女的手受伤了,写的字很不好看,让殿下见笑了。”

夏凤兮这才抬眼看向她,道:“当年的恩情,本王铭记于心。若有机会,定当回报。”

他说毕,又看了湛卢一眼。湛卢会意,退了出去。

苏温然微微一怔,这与她所预料的有些不太一样。她犹豫了一下,又道:“臣女当年救殿下,是为了臣女的心,不图殿下的回报。”

她说着,悄悄去看夏凤兮的脸色。

只见他俊美至极的面上冷冰冰的,如同天边无情的冷月,似是近在咫尺,却又遥隔天涯,触手不及。无端令她有些生畏,不敢再言,微微低下头去。

少时,湛卢复又回来,将一枚白玉指环和一封手书交与了她。

她展开手书看去,只见上面的笔迹歪歪扭扭,几乎散成乱草:

“对不起,我因有急事要离开,不能继续照顾你,不过你的伤也应当无大碍了。留在桌上的药,记得要用。下个月就到七夕了,到时候你可以来渡桥见我一面吗?我有些话想与你说,为了相认,我拿走了你的玉佩作为信物,失礼了!作为交换,也留下了我的指环。请一定要来见我哦!”

夏凤兮道:“那年七夕,本王去了渡桥,却没有见到留信之人。倘若你当年想说的话,依旧没有改变,现在可以说了。”

苏温然心如鼓擂,她微微抬起头,看向夏凤兮,大着胆子道:“臣女的心意,三年来从未改变。臣女爱慕楚王殿下,想要留在殿下身边,和殿下永不分离。”

姜成听着,不由得看向夏凤兮,却见他脸上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道:“抱歉,本王已有意中人了。”

苏温然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直接了当地拒绝自己,怔了怔,道:“殿下。”

夏凤兮道:“除此之外,苏四小姐想要何谢礼?”

苏温然叩首,哽咽道:“臣女什么都不想要。”

夏凤兮便道:“本王以黄金千两,聊表谢意。”他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侧脸命道:“湛卢,带苏四小姐过去吧。”

看着他们皆去了,姜成方才忍不住道:“我的天,怎么会有这种事。凤兮,你怎么办啊?”

夏凤兮道:“什么怎么办。”

姜成道:“新欢与旧爱,你如何取舍啊?依我看,你干脆都收了得了,也算成就一段娥皇女英的佳话了。”

夏凤兮道:“苏四小姐是我的恩人,仅此而已。”

姜成道:“可是你以前,不是这么想的吧?”他说着,却觉夏凤兮看向了他,他被看得心里微微有些发毛,嗐了一声,道:“你看我干什么?凤兮,我也是替你糟心啊。苏温然三年前救了你,留下一封信,不声不响就走了。你等了她三年,她连个影子都没有。好不容易你觉得她不会出现了,刚刚喜欢上别人,她又回来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简直是老天爷在捉弄你。”

夏凤兮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我不是因为以为苏温然不会回来,才喜欢苏渔。”

姜成没听太明白,问:“什么意思?”

夏凤兮道:“我就是喜欢苏渔。”他顿了一顿,“从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她了。”

姜成一怔,便笑道:“好!够痛快,是凤兮大少爷的风格,我喜欢!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烦心的了,那个苏温然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夏凤兮听着,眸光却微微黯了一下,道:“我怕对于苏渔这是问题。”

姜成不由得笑了笑,坐到他旁边扶手上揽着他的肩晃了晃,笑道:“看出来了,你对你的那位侧妃有多在意。方才她走的时候,你的脸都白了。至于吗?我和你说,不用担心,这种事儿我有经验,只要你好好和她解释解释……”

他二人正说着,却见一人走了进来。他二人便都站了起来,那人行礼道:“微臣陉旧见过楚王殿下、卫国公世子。”

夏凤兮道:“不必多礼。陉旧侍中,陛下有何旨意?”

陉旧道:“陛下口谕:召楚王即刻觐见。”

秋苑里,云珠担忧地看着苏渔,一连串地问:“小姐,您脸色不是很好,可是发生了何事?听说四小姐来了,她来做什么?您就这样回来了,岂不是留四小姐和殿下单独在一起吗?”

苏渔勉强扬了一下唇角,道:“云珠,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先回来休息。你别担心,先出去,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好吗?”

云珠皱着眉头道:“好,那奴婢就在外面,您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苏渔看着云珠离开,回身闭上了门,心中却兀自想着,多动人的一个故事呵。

三年前,少女救了身受重伤的少年,却因命运捉弄,匆匆换了信物便从此离散。

可他们却一日也不曾忘记过彼此,少女始终怀着重逢的信念而等待。而少年在三年之后,还会取出少女临别时留给他的信物,问,你可曾见过它。

“你可曾见过它?”

“不曾。”

苏渔不由得笑起来,却不知不觉流下了泪。

连上天也不忍分散这对有情人吧,冥冥之中也要指引他们再度相逢。

少女抬起含泪的眸,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多圆满。

只有她是多余的,是横生的枝节,是应该识趣退场的角色。

可是她却不想。

她还想问一问他,你曾对我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可还记得吗?你曾在满天星空下的小舟吻住我,可还记得吗?

她再也忍耐不住,掩面无声地哭。

原来情之一字,可以如此之甜,也可以如此之苦。

龙泉殿里,皇帝道:“太府寺昨晚送来的章程朕已经看过了,差徭和田赋折银征收的条例已经颇为明晰。朕已下发至尚书台,议定之后便先试行于一州。阿凤,你这次主持赋税改革之事完成得很好,朕甚是欣慰。”

夏凤兮道:“皇兄谬赞,这都是几位老师劳心指导和太府寺诸位大人勤劳宵旰,臣弟不敢居功。”

皇帝听他如此说,不觉微笑,道:“很好,阿凤,你还年轻,就该如此谦逊才好。”他说着,顿了一顿,语气温和地续道:“大哥从小便常和你说,一个人的学识、修养、能力,不全在于身份的高低。阿凤,你虽贵为亲王,但毕竟经验尚浅,万不可自恃身份,就固步自封,而要虚心好学,多多向他人请教。不耻下问,这是雅事。”

夏凤兮道:“臣弟谨记皇兄教诲。”

皇帝看着他微微笑了一笑,道:“不过,你的功劳,朕心里也有数。之前你不是说想向朕求个什么恩典吗?说吧。”

夏凤兮跪下,郑重行了大礼,才道:“请陛下册封侧妃苏氏为楚王嫡妃。”

皇帝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个要求,不觉微微变了脸色,命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们应了喏,鱼贯而出。

皇帝看向夏凤兮,勉强笑了笑,道:“看来,你很中意这位苏侧妃啊。你得了可意的人,大哥也为你高兴。但嫡妃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明白。此事不妥,你换个其他的请求吧。”

夏凤兮却道:“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皇帝见他竟是如此固执的姿态,心中不禁微微有些着恼,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扶妾为妻,这个请求实在太过荒唐。阿凤,你长大了,许多道理本不必朕多说。从小到大,朕虽然很少提及,但你应该能感觉到,你母亲……”

他顿了一下,却没有说下去,只道:“你不像你二哥、四哥他们,有一个声势显赫的外祖父家。即便朕疼爱你,但这一点,不是朕能弥补的。而嫡妃是什么?是一个可以和你比肩而立的女人,也是她身后的一整个家族。阿凤,你是亲王,你可以有三妻四妾,可以有你自己的爱宠。可是嫡妃的人选,不在于你的感情,而在于家世与品性,你明白吗?”

夏凤兮道:“我明白。”

皇帝听他如此说,便缓了语气,道:“好了,快起来吧。”

却见那人并未起身,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皇帝微微皱起眉头,道:“阿凤。”

夏凤兮道:“大哥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但不论为了什么,我都不会委屈我喜欢的人。”

皇帝惊异道:“她觉得委屈?”

夏凤兮看向皇帝,道:“是我委屈。我不想要公卿千金,也不想要世家淑女,我只想让我心慕的人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皇帝听他竟如此任性,不禁有些上火,道:“此事绝无可能!亲王正妃,必是出身四大世家的嫡女,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朕已经看中了傅家的二小姐,也与傅相有了默契,近日便会为你赐婚。”

夏凤兮道:“大哥知道,我无意于傅家小姐。”

皇帝狠下心肠,强硬道:“朕不是在与你商议。朕只是提前告知你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你大婚的事已经拖得太久了,不能再拖了。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朕也不该继续纵容下去,让你任性妄为,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你回去准备一下吧。”

夏凤兮道:“我不会接受这门婚事。”他声音虽轻,却极为坚决。

皇帝见他如此倔犟,不觉着恼,道:“由不得你!待到赐婚旨意颁下,抗旨不遵,便是死罪。”

夏凤兮却道:“臣弟宁可一死。”

皇帝大怒:“放肆!”

夏凤兮道:“臣弟认定苏渔即是臣弟的妻。倘若苏渔不配亲王妃之位,或许臣弟也不该高居亲王之尊。”

他话音方毕,面上便重重挨了一记耳光。

空气一时变得死寂。

皇帝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看着夏凤兮,见他白皙俊美的面上登时浮起了鲜红的掌印,忍不住微微有些心疼,却也难抑怒气,道:“凤兮,不要以为朕疼你,就真的不会罚你。滚去后殿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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