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本就是我的人
用过早膳之后,因夏凤兮与夏有琴有些事要谈,苏渔便先回房间了。
夏凤兮问夏有琴道:“师父,葛岭坡那伙人查得怎么样了?”
夏有琴笑道:“这件事,你真该好好谢谢为师。那伙人里面有没死绝的,我辛辛苦苦把他救活了,又折腾了他大半夜,什么话都招了。是你查出的东西太多,有人狗急跳墙,想要杀你灭口。我早上让魏璟亲自把他押送到云州去了,刺杀亲王,明侯这回彻底栽了。当年庄贤贵妃宠冠后宫,刘家鸡犬升天,整整二十年呐,如今明侯一倒,国库怕要充盈不少喽。”
夏凤兮道:“可谓是及时雨了。大哥刚登基时,国库空虚,处处掣肘。强军,变法,治水,无不需要银子。如今休养生息这几年,也正是时候。”
夏有琴笑道:“你倒是步步为营,越来越像你哥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哥把你调到太府寺,还真是做对了。你哥了解你,也爱惜你,既要让你做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也要让你做翱翔在天上的雄鹰,你可不要辜负他的信任和期望啊。”
夏凤兮道:“是。”又问:“师父,昨日我所中的是什么毒?可能由此调查下毒之人的身份?”
夏有琴想了想,道:“这个怕是不容易。合乌毒还算常见,黑市里流通的也不少,搞到不难。怎么,你认为昨日射伤你的人与葛岭坡的人不是同一伙人?”
夏凤兮道:“不是。昨日射伤我的人,他的目标,是苏渔。”
夏有琴有些意外,想了一想,却道:“凤兮啊,我说一句话,你别不爱听。想杀她的人,十有八九是你招来的。你想想,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仇家?还不是因为你宠爱她,有人眼红了,才欲除之而后快。依我说,你倒不如冷落她一些,也省得替她招那些人的惦记。”
夏凤兮道:“苏渔无父无母,出身也不算高,我若再冷落她,只怕想对她下手之人,愈发肆无忌惮了吧。何况,她本就是我的人,我喜欢她,堂堂正正,为何要藏着掖着?倒是那些偷偷摸摸想要伤害她的人,我才一个都不会放过。”
夏有琴听了,不由得笑了笑,道:“你如此说,也有道理,方才为师所说的话,你就当没有听过吧。徒儿啊,你若是想知道是谁想对她下手,不妨先想一想,最近有哪家姑娘想嫁给你,一定得是有点希望的才算,不然不至于恨她到这个地步。”
夏凤兮道:“我想过了,傅家和苏家。但,皇嫂自幼对我多有照拂,傅相在朝堂之上也常对我有所提点,傅家的几位公子,都与我有些私交。我知傅家家风甚严,端方大气,不像能做出这种事。不过,也不能断言。至于苏家,我倒更为怀疑。”
夏有琴道:“苏家的姑娘?”
夏凤兮道:“苏渔的堂妹,苏侯的小姐。”
夏有琴笑道:“傅家嘛,我还可以理解。但苏侯的小姐,凭什么想着嫁给你啊?可是你先招惹了人家?”
夏凤兮道:“不是。”
夏有琴看着他笑吟吟地道:“你少糊弄为师了。为师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没招惹人家,她一个侯府小姐,敢高攀你啊?她又是那小姑娘的妹妹,可是她来你们府上找她姐姐的时候,你对人家做了什么,让人家拿到了把柄?”他说着,一个激灵,道:“凤兮,我该不会快有徒孙了吧?”
夏凤兮听他越说越离谱,有些无奈,道:“您想多了。她三年前救过我,我一直将她离别时的信物留在身边,让她有些误会。不过我已经把信物还给她了,也明确拒绝了她。”
夏有琴笑道:“吓我一跳,我就知道,我徒儿不是会乱来的人。不过,照你所说,那苏侯该是你家那小姑娘的伯父,苏家便是她的娘家。怎么你不爱屋及乌,反倒先怀疑起了苏家?”
夏凤兮道:“用侄女的幸福来换取荣华富贵,这种人,我看不上。”他说着,顿了一顿,又道:“师父,其实今天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想请您帮忙。”
夏有琴听他说得郑重,便问:“何事?”
夏凤兮道:“我想让她成为我的嫡妃。师父,您与大哥从小一起长大,情谊匪浅,您能不能也帮我写一封信,劝一劝大哥?”
夏有琴听了,面上微微有些为难,他笑了笑,道:“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姑娘,你们两个也很是般配。但她毕竟不是出身四大世家的嫡女,这件事你趁早不要想了,你哥不会答应的。”
夏凤兮道:“大哥已经答应我,会好好考虑此事了。”
夏有琴不觉一怔,道:“真的假的?”
夏凤兮道:“自然是真的。”
夏有琴错愕了一会儿,笑道:“可以啊,我都不知是该夸你厉害,还是夸你哥宠爱弟弟越来越没有原则了。行吧,既然如此,看在咱们多年的师徒情分上,为师也帮你一把。”
夏凤兮道:“多谢师父。”
夏有琴道:“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我说了就能成的。凤兮啊,你记着,这世上千金易得,真心难求。那小姑娘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并不是软弱轻浮的女孩儿,对你也算是真心。不论她能不能成为你的嫡妃,也不论你以后会不会娶其他人作为嫡妃,你都不要辜负了她。”
夏凤兮道:“徒儿记着了。”
如此一日,虽然暂时留在了竹石山庄,夏凤兮到底挂念着云州之事,一整天一封又一封的邸抄快马送了过来,又批复了送回去。
苏渔不打扰他,只静静在一旁研着磨,偶尔抬眸看到他俊美而安静的侧颜,便觉时光静好。
到了吃药的时辰,有人将汤药送来。
苏渔起身接过了,闭了门,走到夏凤兮身旁,温柔道:“殿下,该吃药了。”
夏凤兮听了,权且搁下了笔,抬起一双好看的眼睛看向她。
苏渔将药碗递给他,道:“喝吧。”
夏凤兮却不接,他踌躇了一下,道:“我……”
苏渔却低头看了一眼,盈盈笑道:“殿下的字可真好看。”
夏凤兮看去,只见他方才写在文书上的字力透纸背,笔笔刚劲练达,一丝不乱。
他简直怀疑苏渔是故意的,只得将还未说出口的“手疼”二字硬生生咽了下去,一言不发地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