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献祭 血源珠
确认了虎豹骑的主要将领被撕碎，没有一个幸存，云鹰便停止了攻击，载着百余人越过溪流，降临在了对岸。
“苍天有眼啊！是秦军，秦军来救我们了！”
“上国万岁！”
“我太谷有救了！”
看到陈锄头扛起的秦军军旗，所有的太谷将士和百姓齐刷刷跪倒在地，以最极致的礼节和热情来表达欢迎。
赵云冷静的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了身后的阮德和黎平。
这种时候，还是让他们自己人处理为好。
“吾名阮德，太谷王第七子！”
阮德很小就离开国境，加上许久没有说太谷官话，有些生涩，但毫无疑问，他一开口，就引起了强烈反应。
“王子，是王子回来了。”
“呜呜呜！我太谷传承未绝，复国有望！”
百姓们一阵哀嚎，年纪大的甚至差点哭晕过去，好在身旁有人及时搀扶，才让他们的情绪稳定下来。
这些人太苦了，整座王都都快要被虎豹骑屠尽，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连着数月，都因为痛苦而苟活着，就为了报仇。
如今紧绷的弦松开，又有了复国的希望，一时难以把持。
明显是太谷将领的人全部涌来，面向阮德，齐齐行了个军礼，“见过王子！”
铿锵有利的铁血之音，给悲戚的沙场带来一丝肃然。
“国难当前，诸君无须拘泥礼数！吾要谢谢汇聚于此的仁人志士，感谢你们在王都沦陷之后顽强抗争，为我太谷军保留了火种！吾在此代表王室和百姓，给你们行礼。”
说罢，阮德弯腰，深深鞠了个躬，神色无比端重。
这一礼可把在场的人感动坏了，一个接一个夸赞王子有国君之风，当场磕起头来，这样疯狂的场景，在阮德再次开口时才停止。
也是阮德突破到先天境界，气息足够绵长，才能确保说的话能让所有人都听见。
他喊道：“眼前这些将军，就是吾和黎平大使在天秦请来的救兵，而这些雄伟的云鹰，就是他们的坐骑，实力强劲。”
“请各位放心，我们一定会前往铁苍城救下父王，带领大家重建家园！”
这不仅是大秦的承诺，更是他的承诺。
无论父王能不能成功救回，他都将高举太谷王旗，带领活下来的子民，重建太谷。
“太谷王万岁！”
“天秦万岁！！”
百姓们反响热烈，既是对鹰骑的感恩，又是对迷茫之后出现曙光的兴奋。
这样的盛况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最后赵云见时候不早，不敢耽搁，遂留下一支云鹰小队，交由黎平，负责对虎豹骑进行围剿，自己则带领阮德和剩下的鹰骑，继续去执行任务。
……
大夏王都，铁苍城。
不同于大秦整体古风的木制建筑和还算规整的城池风貌，整个大夏腹地都显得乱糟糟的。
除了最中心的王宫是用整齐的石块堆砌而成，其余房屋多是泥土结构，百姓们也是神色麻木，没有生气。
他们行走在大街上，身上捆着镣铐和链条，连成一片，被一个衣着整齐的人牵着，边上由手执藤编的将士看管，如奴隶般任由驱使。
稍有不慎，就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大夏王宫，则是另一番景象。
酒池肉林，歌舞升平。
掌控各个部落的部落王欢聚一堂，过着比大秦权贵还要放纵的奢靡生活。
直到他们来到一处天坑，看到数不尽的尸体和鲜血之上堆出的黑色祭坛，面色疯狂，有如朝圣。
只见祭坛上方，雕刻着无数诡异的图腾，无数颗死相凄惨的人头堆叠，密集恐怖，让人心底发麻。
可这些首领却浑然不觉，眼中凌然，没有恐惧之色。
他们语气虔诚，随祭坛上那位身着羽衣、全身画满彩色印迹的国君一起，诵念起了招魂似的咒语。
不多时，宫殿内扬起一片血雾，如同薄纱笼罩着祭坛和其下的血肉坑洞。
这样的异象，显然很不正常，但却没人阻止。
血色雾气很快便充斥四周，随后，一个个触角衍生出来，它们仿佛来自九幽之下，源于异端，却这般凭空产生，诡异难言，最后扎根在血坑内。
“咕叽！咕叽！咕叽！”
触手像是吸管般涌动，汲取着尸体中的血肉养分，与此同时，众人诵念咒文的声音也愈发强烈。
他们像是接引恶魔的狂热皈依者，瞳孔赤红一片，完全失去了理智。
咒语不似人间之语，一众首领王的身躯剧烈颤抖，口鼻间也开始诡异的渗出血液。滴落之后，又被一阵莫名的引力裹挟，汇聚到触角之上，使其生出恶心的粘液，变得越来越粗壮。
“噗！噗！噗！噗！”
一连串异象后，天穹上爆开一只只大眼，邪恶阴谲，透露着古怪。
也就是这时，首领们的赤色双目恢复了正常，但他们几乎同步的，露出了贪婪和欲望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天穹之上的巨眼，又是一番吟唱。
“注视王廷的深渊之神，九幽天的暗黑天尊，信徒们为您献上美味的血肉和磅礴的生命之源，祈求您降下恩德，给予天地间的纯正本源，助信徒崛起，将您的神光与荣耀推广到永恒界的每一个角落……”
“注视王廷的深渊之神，九幽天的暗黑天尊……”
祭坛上，大夏国君姒羽一遍遍的诵念着新的咒语。
他甚至抱紧了恶心的触手，用尽全力在上面撕咬。
直到粘液浸染了全身，天地间才阴暗下来，若有若无的传来了魔鬼的窃笑，声音环绕着王宫，此起彼伏。
天地间的大眼眨来眨去，密集无比，让人心生不适。
这个阶段并没有持续太久。
触角在吸取足够的养分后，绵延而上，最终深深嵌入了瞳孔内，连接了天地。
数万死去的太谷百姓和大夏贱民被消磨一空。
异象终于消失。
紧接着，天穹似乎下了一场冰雹。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海量的异物砸落在地面，形状和眼珠相似，但腥臭难闻。
“感谢深渊之神的馈赠，信徒愿永久沐浴于神光之下。”
姒羽和下方的首领王一道吟唱，等一切恢复正常，便如鬣狗一般，猛地扑向前方，争抢起地面上掉落的“纯正本源”。
有些人甚至为此当庭厮杀，完全丧失了人之性情。
姒羽独霸祭坛和死人坑的巨大空间，自然不必参与其中，他张开双手，劲气盘旋，随意一捞，便有大批眼珠笼络至身前。
“好多血源珠！”
他面露狂喜之色，也不耽搁，一个鲸吸，便将其吞入腹部。
很快，身体表面的粘液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蚕茧，将他锁在其中。
再从祭坛往下方看，所有首领皆是如此，困在了茧壳中。
祭祀之礼——血源珠也被消磨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