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犯我幽北者,杀无赦
铜马寨，作为瀚海城卫戍十二寨中最北的一座。
这里常年驻扎着一千士卒，外加两千多运送物资的民夫。
阿台部来势汹汹，城内驻军苦苦坚持一昼夜，终究寡不敌众，黎明时分陷于敌手。
虎狼般的敌人涌入寨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转瞬间，就让这里变成了人间地狱。
寨子中央的议事厅内，一个身穿狼皮袄的少年正注视着墙上的地图。
此人乃是阿台部首领柯比仁之子柯楠。
全神贯注之时，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快步跑了进来。
“少主，全部打扫完毕，完好的甲胄差不多有七八百件，就是粮食少了点，但也足够我们消耗一些日子。”
少年转过身，一双眼眸闪着凶残的冷光，脖子上的骨头坠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点东西就满足了？”
壮汉脸上的笑容猛地一收，连忙低下头。
“普陀，看看周人的领地，多么辽阔富饶，这片土地本来就应该属于我们。”
“少主放心，没了镇北侯韩鸾，镇北军不过是一盘散沙。他们那个小侯爷，此刻恐怕早就被我们吓得尿裤子了。”
“哈哈！”
普陀的话引得少年哈哈大笑。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阿台部一直以来都被镇北军限制的死死的，无数族人战死沙场最终换来的却是越发贫穷。
此次南征，虽然他们只出兵一万，但却出奇的顺利。
按照这个进度，即使不能打到瀚海城，但只要劫掠足够的物资，此番征战也算是物超所值。
“传令下去，让大家稍作休息，天明之后继续南下。”
普陀听闻有些为难的看着少年。
“少主，连番征战大家已经极其疲惫，是不是先休息半天再动身？”
少年摇了摇头，“周人有句话说得好，兵贵神速。镇北军虽然群龙无首，但他们毕竟有十几万人，若是真的集结而来，我们这一万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听我的，一个时辰之后必须离开。”
“是。”
普陀正欲离开，天空中忽然响起了号角声。
“哪里来的声响？”
普陀冲出房间，眼前的场景让他脸色大变。
“镇北军，镇北军来了。”
战场另一边。
韩裕骑在战马上，满面寒霜。
从瀚海城出发，他们就一路驰骋，可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铜马寨失了守，那冲天的火光已经预示城内守卒的下场。
“主公，寨内应该有几千敌军，该怎么处置，请您示下。”赵云拱手询问。
“诱敌出寨，在平原上伺机围剿。”韩裕言罢，环顾周围的士卒，指着前方。
“弟兄们，这些贼人肆意屠戮，残暴不仁。今日我韩裕对天发誓，终我一生，定要将这些胡人斩尽杀绝。犯我幽北者，杀无赦。”
豪言壮志，就在数言之间，赵云等人顿感热血沸腾。
“犯我幽北者，杀无赦。”
三千白马义从齐声呐喊，喊杀声响彻云霄。
在韩裕的带领下快速摆出锋矢阵朝着铜马寨破损的地方冲杀过去。
在发现白马义从的那一刻，城内的阿台部士卒便进入战斗准备。
虽然此刻的他们已经极其疲惫。
但大敌当前，他们没有选择。
所有士卒只能拿着武器挡在缺口处。
柯楠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前方，随着白马义从不断接近，他的呼吸也越发急促。
精锐。
百里挑一的精锐。
他自十二岁和镇北军厮杀至今，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精锐的骑兵。
步伐统一，军阵严整，杀气滔天。
直面望去，这支军队完全没有任何破绽。
和他们交手，自己真有胜算？
胡思乱想间，白马义从已经进入百步之内。
拉弓放箭，一气呵成。
箭矢带着呼啸声，越过营寨直接落在阿台部守卒的身上。
鲜血飞溅，惨叫连连。
顷刻间，就有不下数十人被当场射死，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一个照面，阿台部的防御阵型便被撕碎。
进入五十步，白马义从再次发动箭雨技能。
学乖的阿台部士卒散开的同时，提前寻找掩体躲了起来，伤亡确实少了许多。
可没想到，白马义从的士卒不按套路出牌，纷纷将弓一挂，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油，哪里有火往哪扔，油液飞溅，加上夜风助阵，木质的围栏瞬间燃起大火。
那些躲在后面的阿台部士卒就遭了秧。
火油将他们身上的皮毛引燃，顺带着将皮肉一起燃烧。
撕心裂肺的剧痛，让这些士卒忘记了厮杀，只有本能的在地上打滚。
而那些没有被烧到的，见此情形，也是心生畏惧，根本不敢靠近围栏半步。
一连串的攻击的配合让柯楠见识到了白马义从的战力，可他并不愿意放弃。
旁侧的普陀见麾下士卒连续吃瘪忙劝说道：“少主，守城并非我们所擅长，与其在这里等着敌军射杀，还不如出城与敌军短兵相接。否则这样被动挨打，儿郎们迟早要死绝了不可。”
瞬息之间，柯楠目光所及，又有几个族人死在敌军手中。
“罢了，出城。”
得到指令的阿台部士卒快速作鸟兽散，也不顾什么阵型不阵型，一窝蜂得朝着四面八方突围。
而在寨外徘徊的白马义从抓住这个时机，快速围攻而来。
虽然阿台部的士卒也发起了部分反击，但面对装备精锐，骑术与自己不分伯仲的白马义从，他们的攻击就仿佛水滴落入大海般，溅不起浪花就彻底湮灭。
韩裕来回冲锋三次，这才命令麾下士卒全部停手。
望着远遁而去的敌军，夏侯兰有些不解。
方才的架势，敌军已经彻底放弃厮杀的打算，他们最多再要两次攻击便能将这些敌人全部斩杀。
但偏偏小侯爷命令他们停手。
虽然觉得可惜，但他也只能听从韩裕的命令。
“主公是打算让这些敌人给我们带路？”
高达88点智力的赵云一眼便看出了韩裕的用意。
“北疆之大，绝非我们数千人能摸索地清，若非我们提前得知他们在围攻铜马寨，恐怕也此刻也难寻觅他们的具体位置。”
“方才这些应该是阿台部的偏师，想要找到阿台部的主力，还得靠他们。”
“主公英明，末将佩服。”
夏侯兰拱手称赞道。
韩裕摆了摆手，“传令弟兄们，跟在他们的后面，切记不要追得太紧，以防他们看出端倪。”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