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用演技征服敌人
为了体现对此次谈判的重视，姬原本想亲自前来，但考虑主帅之责在身，不能擅入险地，便只能让自己弟弟姬芳，带着几个军中文书一并前往。
方才下车，他们便听见了漫天的欢呼声，几人不知缘由，相互议论之间，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就在这时，高顺带着一队亲兵热情的走了出来。
“几位，几位，不好意思，来晚了，恕罪恕罪啊。”
姬芳上下打量了一下高顺，拱手道：“我等贸然拜访，不知可有扰了贵世子？”
高顺连忙解释道：“贵使这就说笑了。我家主公正在校场组织士卒操练，更衣之后便会赶过来面见各位贵使，还望几位先移步帅帐，那边已经把茶水准备好。”
姬原点点头，跟在高顺的身后缓步入内，正走着，旁边的一个亲随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朝左侧望去。
姬原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眼神中闪过几丝惊色。
凉人，镇北军大营之内居然出现了凉人。
难道凉国也和他们想法一致，想要和镇北军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这可就麻烦了。
如今他们和凉国的想法撞到了一起，也就等同于选择权不在自己手中，而是在韩裕手中。
高顺见几人停在原地，转身问道：“大营就在前面，几位怎么停下来了？”
姬芳指了指远去的凉国使者们，“敢问将军，那些可是凉国人？”
高顺点头道：“正是凉国使者。”
姬芳闻言心中更是一沉，咽了口唾沫，平复了一下心中的不安，再次问道：“说句冒昧的话，他们来此，所为何事？”
高顺听罢，装出一副纠结的样子。
姬芳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连忙苦苦追问。
高顺观察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忙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压低声音说道：“我告诉贵使，还望贵使不要透露出是我说的。”
“这是自然，我定守口如瓶。”
“凉国使者昨天前来，想要与我家主公结盟。”
“那……贵世子是如何答应的？”
高顺摸了摸后脑勺笑道：“这个……恐怕就不能告诉几位了，还是先请入大帐吧，我家主公很快就来了。”
姬芳见状，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帅帐耐心等待。
另一边，换好衣袍的韩裕已经朝着这边而来，临近时，正巧碰见高顺，二人通了个气，这才进入帅帐。
“军中事务繁杂，劳烦几位在此等候多时，还望见谅啊。”
姬芳见到韩裕，顿时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就是韩鸾之子，曾经被世人所称道的纨绔子弟？
都说百闻不如一见，现在看见韩裕真人，姬芳早在心中把说这话的人骂了千百遍。
以韩裕所做出来的功绩，外加他形象和手段，如果这是纨绔子弟，恐怕那些骂人的才是真正的眼瞎。
胡思乱想间，姬芳连忙起身来到韩裕面前，躬身道：“外臣姬芳拜见世子殿下。”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韩裕将姬芳虚扶起来，脸上满是笑意。
“先生姓姬，难道是晋国王族之人？”
“我堂兄正是当今大王。”
“呀，原来是晋国公子，失敬失敬啊！”
“不敢。”
韩裕缓身坐下，抿了一口茶水，“不知贵使忽然到访，所为何事？”
姬芳也不想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家将军想要和世子谈一笔生意，不知世子可有这方面的意愿？”
韩裕耸耸肩，“意愿自然是有，既然是做生意，那就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如何。我听高将军说，你们入营时看见凉国使者了？”
姬芳点点头。
“凉国他们也是来找我做生意，而且开的筹码还不低。”
姬芳陷入了犹豫。
临来之时，姬原告诉过自己这边的底线是什么。
如今听韩裕这样说，他心中顿时有些担忧，害怕凉国开出的代价太高，韩裕狮子大开口所提的要求，自己这边实在是拿不出。
“那不知凉国开出的筹码是什么？”
韩裕笑道：“凉国愿意交还岭西郡全部领土，我们两家联和，共同攻打晋国，攻取你们的河套之地，到时候所得城池，我们四，他们六。”
“什么？”姬芳惊呼一声，“这怎么可能，凉国如此狼子野心，他会白白放掉到嘴边的肉，帮着你们对付我们？”
韩裕轻叹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是没有晋国插一脚，可能他们还真的不会做出这等让步。但如今，三方在这里耗着，到头来谁也占不到便宜。凉国那位王子可是急着要战功，又岂能接受无功而返。故而，这种选择，对他们来说，有利无害。”
姬芳倒吸一口凉气。
晋国实力虽说胜过凉国，但和幽北，凉国不同，临近中原，他们周边要防备的敌人实在众多。
东南有大周，西边有众多小国，西南方向与楚国接壤，东方虽然和齐国中间有小国作为缓冲，但难保齐国会不会借道突袭。
众多敌人环绕之下，使得晋国很难抽出大量兵力投入对外作战。
故而，一旦凉国真的和镇北军联手，那他们的处境确实是极其危险。
韩裕看出了姬芳的担忧，趁热打铁说道：“当然，我还没有考虑好。刚好你们来了，我也有耐性听听你们的诚意，若是你们能让我满意，我也不妨考虑与你们联和。”
姬芳闻言，心中一沉，思量片刻，语气低沉道：“难道世子不怕我们和凉国结盟，瓜分幽北吗？”
韩裕摇头：“你们若是有这个念头，此刻也不至于坐在这里和我谈了。”
底牌都被韩裕掀开，姬芳也不想继续装下去。
“既然凉国开出的筹码是，攻取我们的河套之地，那我们晋国愿意与幽北合作，双方联和攻取凉国的九原之地。事成之后，我们两家所得城池也四六分。”
“谁四谁六？”
“自然是我们晋国六，幽北四了。”
韩裕闻言大笑道：“如此说来，这岂不是和凉国开出的筹码一样，那这还有什么好谈的，贵使还是回去吧。”
姬芳愣了愣神。
连忙起身问道：“世子不和我们结盟，难道要和凉国结盟？”
“这一点你们管不着，但相比之下，我觉得和凉国结盟更为妥当。”
“为何？”
“因为凉国强，晋国弱。”
“我们晋国弱？”
姬芳顿时笑出声。
普天之下，除了大周，实力最强的诸侯国绝对是晋国。
这不仅是国人公认，也是列国公认。
可谁能想到，如今韩裕居然说他们的实力不如凉国。
“你们晋国虽然自诩是天下第一诸侯，但你们的敌人多，国家兵力分散，很难凝聚于一点。得罪你们，我幽北还不至于面临灭顶之灾。但那凉国不同，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敌人存在，我若是和你们联和，只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四成城池，到时候凉国杀来，我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划不来啊！”
韩裕的一番话，彻底点醒了姬芳。
相比较起来，他们晋国确实是不占优势。
看来想要和幽北联和，就必须做出相应的让步。
“那……不知小侯爷心中所想是几成，这样我们也好继续谈下去嘛。”
“好说，七三分城。我幽北拿七成，你们晋国拿三成。”
“什么，这不可能。”
韩裕笑道：“其实你们算一算，已经不少了。九原之地，差不多有三十多座城池，三成少说也有十座。你们不废太大力气得到十座城池，而且还不用遭受未来凉国的穷追猛打，这笔账不亏。”
“可是，这实在是有点太少了。四六可以吗？我们晋国愿意拿四成的城池。”
韩裕坚定的摇摇头，“就七三，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们若是觉得不合理，我就找凉国联手。毕竟，相比起来，我还是对晋国水草丰茂的河套之地感兴趣。”
“你……”姬芳气的两道胡子都要竖起来。
韩裕则安抚道：“贵使先别急，回去好好商量下，但是别太久，我怕凉国那边答应的太爽快，让我把持不住。”
姬芳见韩裕都这样说，也不想多待，直接告辞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