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老当益壮的曹艋
“郑宏，本王问你，你可知罪？”
“郑宏自知罪孽深重，有负大王所托，愿领军法，以儆效尤。”
帅帐之内，曹艋脸色阴沉，虎目之中满是惆怅。
九原之战方才开启，数十万大军尚在调动之中，首战失利对士气影响极大，若是不惩处郑宏，日后将难以服众。
“军法官，郑宏之罪该如何惩处？”
军法官看了一眼曹艋，见后者不是开玩笑，这才硬着头皮回答道：“依律当斩。”
“嘭！”
曹艋的手狠狠的拍在桌案上，“来人，把郑宏推出帐外斩首示众。”
帐外士卒闻声则动，架起郑宏就准备往外走。
“大王，手下留情啊。”
“还望大王看在郑将军往日功勋的份上，饶他一命。”
众将纷纷上前替郑宏求情。
看着跪着满地的将帅，曹艋的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军法面前，本王若是不处置他，日后如何服众？”
“大王，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临阵斩杀大将，此消彼长，乃是不智，不如留郑将军一命，让他戴罪立功。”
“对，可以让郑将军戴罪立功。”
面对众人的恳求，跪在地上的郑宏早已泪流满面。
曹艋岂不知此刻斩杀郑宏乃是愚蠢之举，但身为主帅，若是有过不罚，又如何统率众人。
“郑宏，你是什么意思？”
“末将愿意戴罪立功。”
曹艋捋着胡须思量片刻，“既然众将都为你求情，本王若是再一意孤行也有些说不过去，就让你戴罪立功。”
“谢大王。”
一阵寒暄之后，曹艋轻咳一声，“再把战情通传给众人。”
郑宏抱拳道：“回禀大王，末将与他们交过手，不得不说，镇北军确实今非昔比，正面厮杀甚至远胜我军，若是诸位还保持着过去那种轻视心态，日后必将还要大败。”
众人闻言脸色都是一沉。
连续经历岭西、九原之战的惨败，外加郑宏亲身经历，凉军上下岂能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对手。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让幽北之地有如此大的改变，这韩裕还真的是有些本事。”
曹艋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凝重。
“大王放心，就算这镇北军再怎么变，他们的兵力也就那么多，我王师十倍于敌，只要我大军杀到，绝对是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击败敌军收复失地。”
“对，镇北军就一万多人，岂能是我们王师的对手。”
曹艋看着眼前众将跃跃欲试之态，眼神中满是欣慰。
“好，按照之前的布置，大军继续推进，三日内务必到达九原边境。”
“遵命。”
就在这时，一个亲兵快速跑了进来。
“启禀王爷，营外有敌军叫阵，点名挑战郑将军。”
众将闻言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神色。
“多少人？”曹艋沉声问道。
“只一人。”
“一人！”曹艋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疑惑神色。
如今自己大营内可是集结了十余万士卒，敌军单人匹马都敢来叫阵，这是真有本事还是傻得可笑？
“我去看看。”
郑宏起身就准备走出去，曹艋急忙叫住了他。
“众将随着一同前去。”
大营之外，杨再兴策马奔驰，眼神中满是傲然神色。
“将军，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莽撞了，敌军可是有十几万人，这样的距离之下，若是他们杀出，我们可就危险了。”
杨再兴摆摆手，“放心，敌军不知我们的底细，绝不敢擅自出战。”
话音刚落，营门大开，一队士卒护着曹艋等人开出辕门。
双方凛视，郑宏先认出眼前这叫阵的敌将正是让他丢尽颜面的杨再兴，不敢耽搁，便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旁边的曹艋。
曹艋听罢，心中不由产生几分好奇。
郑宏勇冠三军，单论实力在凉军中绝对是排在前几位，但听他说话的口气，这敌将明显要胜他不少。
这样实力的人，居然会投奔幽北，可谓是暴殄天物。
“大王，敌军一人一骑，不如末将率军掩杀，将他赶走？”
曹艋摆摆手，“敌军单骑，我们若是让大军掩杀，岂不是丢了颜面。诸将在这里等着，待我去看看。”
“大王，让末将陪您一起去吧。”
曹艋笑道：“怎么，你还不放心我的实力？诸将在此守候，没我号令决不能轻举妄动。”
言罢，曹艋轻磕马腹，在距离五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隔空对视，曹艋上下打量郑宏一番，“来将何人？”
“瀚海杨再兴。”
“好一个杨再兴，单人单骑就敢来我大营外叫阵，难道是欺我大军无人乎？”
“老将军如何称呼？”杨再兴拱手问道。
“老夫曹艋。”
“可是安平王曹艋？”
“正是。”
“久仰大名。”
曹艋不想和杨再兴浪费口舌，直接开门见山道：“杨将军如此能力何必居于韩裕麾下，若你来我大凉，我定在大王面前保举你为一方统帅，裂土封王，执掌大军，岂不快活？”
杨再兴闻言反驳道：“老将军一世英名，何必为那凉国效力。我家主公英雄着于海内，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老将军若能率军来投，我家主公必以国士报之，日后青史留名也比当一个孤魂野鬼的好。”
曹艋面露不快。
先礼后兵，劝降既已无用，也没必要浪费口舌。
“既如此，老夫就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
杨再兴闻言哈哈大笑道：“我的枪下不杀老幼，阁下还是回去换一个年轻的来。”
“小贼何敢嚣张，吃我一枪。”
说罢，曹艋手持长枪朝着杨再兴奔驰而来。
杨再兴并未将曹艋放在眼里，见曹艋执意求死，手持长枪便和曹艋纠缠在一起。
杨再兴力大枪快，每一枪都时势如雷霆。
曹艋虽然年老，但也身负万夫不当之勇，手中重达百斤的长枪，大开大合，你来我往，寒光闪烁，直看得身后士卒眼花缭乱。
不到片刻的功夫，二人便激战超过三十回合，难分胜负。
之前杨再兴能压制郑宏，除了力量优势之外，靠的更多的是那种义无反顾的霸气。
郑宏在这两个方面都弱于杨再兴，故而只能遗憾败北。
而今天遇上的曹艋，这种优势再也难发挥出来。
首先，曹艋的身高超过九尺，臂展和块头甚至要胜过杨再兴几分，虽然年老体衰，实力已经不及巅峰，但和杨再兴比起来没有太大的悬殊，兵器相交的时候都是以力抗力，丝毫没有担心兵器被磕飞。
战斗持续到了五十回合，即使是杨再兴心中也不由感慨，这曹艋真是老当益壮。
好在自己年轻，体力远胜于他，速胜不成，便钳制住他，待他气力衰竭，便是自己战将的时候。
只要能斩杀他，定能让这十万凉军的士气土崩瓦解。
身后的郑宏等人此刻也是胆颤心惊。
曹艋出战，他们起初很惊讶，但随着战斗的进行，他们已然明白老王爷这样做的目的。
两军角逐，士气最为关键。
杨再兴当着上万将士的面将自己打跑，这件事已经给前军将士心中带来了一丝阴霾。
若不铲除，日后再对上杨再兴，将不战自惧。
正因如此，曹艋才要在两军阵前战败杨再兴，靠着自己的实力挽回丢掉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