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飘落在外的王子
人口勉强百万的阿台部，和韩裕先后数次厮杀，十万青壮战死沙场，数万青壮有家难回。对于他们来说，先后的打击不亚于灭顶之灾。
剩下八十多万的老幼妇孺，如何能抵挡韩裕麾下的数万精锐士卒的攻击。
在数万士卒三面杀戮下，除了少数逃走，大部分都被当场抓住。不管老弱，皆是按照韩裕的要求，车轮之上的男丁尽皆斩杀。
女子方面则留下年轻和年幼的，粗略估算有约十五万之众。
这部分女人，韩裕则是打算用来赏赐给麾下的将士。
有了这十五万女人，在数年之内，便可以给幽北带来数十万乃至百万人口，对于人口稀缺的幽北来说，这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除了人口，韩裕还缴获了大量的牛羊战马。
有了这些东西，韩裕之前初步设定的养殖场计划便能快速推行。
人口红利代表着未来的劳动力和兵源，而强大的畜牧业则是振兴一个民族综合体质的关键。
单靠吃素，一万个人中也难诞生一个赵云。
但如果幽北的百姓也都是大块吃肉，韩裕相信，用不了多久，幽北人的体格将远超中原各国。
不求人人能如赵云杨再兴，哪怕每个人有他们十分之一的实力，集体的力量都是很恐怖的存在。
彻底绝了阿台部的根，整个韩裕大军上下都怀着欢腾的气氛。
“主公，只消灭阿台部实在是有些可惜，若是能一鼓作气将那突厥鲜卑通通剿灭就好了。”
归途之中，赵云一扫之前的低迷，对着韩裕说道。
“杀戮永远解决不掉草原的问题。今日我们能灭掉阿台部，这块无主的草原必然会吸引其他民族进入，唯一的能解决这个问题就是我们彻底占据那块土地。”
韩裕的话引起了赵云的沉思。
打下草原，史书上并不少见，但能彻底占据，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先贤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他们能做到？
“既然如此，主公为何要撤退？”
夏侯兰不解道。
“不撤退终究是不行，我们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若不是这一次，我们趁着柯楠不备，打入敌军王庭，不到最后一刻，胜负都还难料。”
“若是突厥鲜卑这些部族得知我们在这里，必将采取行动。或南下入侵幽北，或直面与我们厮杀。不管是哪一种，对于我们都是不利。”
“除非有一天，孤可以将二十万大军驻守这里，然后大规模迁徙百姓，原地筑城，修筑堡垒，作为依靠，不然这草原之上的厮杀将永无终止。”
众人听罢，也不禁有些惋惜。
如此宏伟的计划，也不知道在有生之年能不能看见。
就在这时，一阵音乐响起。
这种音乐韩裕很熟悉，因为他曾经在瀚海城的大街上听过。
若是在瀚海城，韩裕不会有任何奇怪。
但这里可是阿台部的王庭，在这里听见，可就有些奇怪。
“去看看是何人在奏乐。”
“诺。”
护卫立马去探查，不多久，一个老者被他带了过来。
仅从相貌，韩裕便能断定此人不是胡人。
老者颤颤巍巍的望着韩裕，满脸的惊恐，看架势，还没有从之前的屠杀中缓过神。
“老先生所奏乐曲可是流飞花？”
老者摇了摇头，“启禀大人，这乐曲叫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老头我也是偶然从一位老先生那里学来。”
“老先生，这阿台部之中还有很多幽北的百姓吗？”
韩裕目光一凝，一种难言之隐涌上心头。
草原胡人进攻幽北已是多年常有的事情，多年下来，掳走的百姓更是数不胜数。
如今他们大半都已经变成黄土，纵然活下来也是在胡人部落遭受屈辱。
“老先生不敢当，大人叫我老陈头就好。本来有很多，但这段时间很多人都被杀了。”
韩裕心如明镜。
柯楠采取的卧底计划之所以能成功，皆是靠着大量幽北的百姓作为引子。
这些人中有自愿，但更多地绝对是强迫。
能让他们乖乖屈服的，只有性命和家人。
“教您这首曲子的人现在在何处？”
“我带大人去见他。”
阿台部各处到处的屠杀还在进行。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此刻，一座营帐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疑惑道。
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教导他们曲子的人。
“不好了王子，有周人攻入王庭了。”一个老头慌忙的跑了进来冲着他说道。
“周人？”老者惊喜道。
多少年了，自己已经不记得离开家乡有多少年。
三十年，四十年，还是更久。
流落在外的生活，让本来英俊的少年变成了今天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奴役的生活消磨掉了他的斗志，但他永远不敢忘记自己的出生。
他姓姬，名宏，他的身上流淌着大周皇室的血液。
若是论辈分，当今的天子姬弘平还得叫他一声叔叔。
上上任天子在位之时，曾经有两个最为优秀的儿子。
长子便是姬弘平的父亲，而次子则是姬宏。
论能力论威望，姬宏都要远胜姬弘平的父亲。但只可惜，姬弘平的父亲是嫡长子，在宗法继承极其严苛的大周，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天子之位注定了和姬宏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甘心，在老皇帝病危之时，他率领麾下得利战将发动政变，想要意图除掉竞争对手，登上天子宝座。
但只可惜，他的父亲早有察觉，在镐京城内埋伏了大量士卒，待他发动政变的同一时间，十余万勤王之师四面出击，硬生生将姬宏麾下的兵马打得支离破碎。
姬宏无奈只能向北逃走，意图在王室控制力度最小的幽北积攒实力，试图东山再起。
却没想到碰到韩诚出世，不给他任何机会，整个幽北便已经成了铁板一块。
姬宏本想另寻他处，却没想到命运捉弄，在路上又被阿台部围攻，柯比仁把他抓住带回了自己的部落。
因为姬宏学识颇高，这才让他教导柯楠读书写字，学习周人的礼仪文化。
这么多年下来，他无时无刻想要回去，但柯比仁父子从来没有对他放松任何警惕，纵然是韩裕第一次马踏王庭，他也没能逃脱控制。
多年的囚禁，他身边的亲信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这一个老仆。
如今周人杀到王庭，他终于看到了希望。
不过，喜悦之余，他又冷静下来，看着旁边的老仆吩咐道：“把那套衣服拿出来，我们一起出去迎接。”
“是。”
老仆应了一声，即刻便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