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百姓为盾
一连数日，胡人各部落就如同上班打卡般准时发起进攻，只不过和之前的攻势比起来，韩裕明显发现这些胡人的气势在一点点衰败。
本来该有的气势磅礴的决战反倒显得有些无聊。
赵云本想着正面发起攻击，但这些胡人似乎有意识的和他在草原上兜着圈子，耗费了大量精力不说，还没有取得任何战果。
杨再兴则打算带着陷阵营再来一次夜袭，但一连数天，他们都找不到合适的下手机会。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韩裕只能暂时放弃了夜袭的打算。
僵持之中，韩裕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寻常。
只可惜身边并无厉害的谋士，只能和陈庆之等几人暗中商讨。
论统兵之才，他们确实都是举世无双，但涉及到了战事，他们就只能白瞎。
苦思许久，却各执一词。
赵云认为敌军之所以久不进攻乃是有切断他们后勤的打算。
草原征战粮草和水源最为重要。
韩裕所部粮草确实是极其充沛，数万大军即使在这里再驻扎一个月也不怕，但水源供给确实是一个难题。
草原之上降水稀少，正常饮用的水都是靠着沿途流经的河流。
胭脂山之所以作为草原胡人的圣山，就是因为十有八九的河流都是从这里发源。
想要切断他们的水源，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太可能，但谁也不敢保证。
而杨再兴等人认为，这些胡人是在等着他们麻痹，再伺机进攻。
双方各执一词，都说服不了对方。
时间在一天天推移，直到第五天的清晨，情况顿时大变。
和往日一样，赵云等人调动兵马镇守各处防御，防御工事刚布置好，地平线上出现了无数的身影，待看清楚敌军的情况之后，赵云等人不禁瞠目结舌，继而破口大骂。
浩浩荡荡的进攻队伍中，排在最前面的居然是无数被胡人裹挟而来的幽北百姓，百姓的哭喊声此起彼伏，摇摇晃晃的走在最前面，而胡人拿着武器跟在这些百姓的后面，拿百姓的身体当挡箭牌，每当一些百姓走慢，或者是不想走，他们就毫不犹豫挥刀劈砍。
真相大白。
原来这些胡人僵持了这么多天是用百姓的性命当做盾牌，意图抵挡他们的弓箭。
“主公，你快看那里。”
赵云指着最前面的两个人。
“妈的。”
虽然隔着很远，但韩裕还是一眼便看出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罗本、赵迪。
眼前这居然是铜马寨中的罗本和赵迪二人。
“怎么会是铜马寨的百姓。”
此刻一切都水落石出，这七天，胡人明面上是在这里和他们激战，但实际上却是去偷袭铜马寨，将那里的百姓全部掳到了这里。
陈庆之冷静的分析道：“主公，胡人之中必有谋士，不然他们不可能会用如此计谋。驱赶百姓进攻，我们若是心慈手软不杀百姓，他们便可以趁机冲上山，与我们短兵相接。论人数我们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旦短兵相接，我们必败。”
“若是我们攻击，就会中了他们的借刀杀人之计，到时候失去民心，瓦解我们的斗志。”
杨再兴怒骂道：“娘的，什么人会想出如此狠毒的计策。”
韩裕冷笑道：“能想出这等办法的，我倒是知道一个人。”
“阿台部大汗，柯楠。”
“又是这个人，他不是被我们打跑了嘛。”
韩裕叹道：“灭族之仇他岂能就此放过。”
众人陷入了沉默，杨再兴看着韩裕。
“主公，放任不管，敌军可就要冲上山了，放箭吧。”
韩裕陷入了迟疑。
自己发动这场战斗的目的本意是保护那些护卫边塞的百姓，若是到头来自己为了赢得战争先杀了他们。
自己打这场仗还有什么必要。
而人群中，忽然传来了声响。
“侯爷，不要管我们，快放箭。”
“侯爷，为我们报仇啊。”
韩裕转头望去，只见罗本和赵迪转过身，居然赤手空拳的和胡人士卒扭打在一起。
胡人见这些百姓居然敢反抗，毫不犹豫的提起手中的武器对着他们攻击过去。
几个照面的功夫下来，这些百姓就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韩裕的双拳捏得咯吱作响，双眼通红的望着眼前的战场，仰天叹道：“放箭，给孤放箭。”韩裕在心中也在为那些百姓们默念，“愿你们来世吗，不要再投身乱世了。”
杨再兴即刻下令放箭。
山上的弓箭手万箭齐发，惨叫声中，不仅是那些百姓还有大量的胡人纷纷倒下。百姓见韩裕还真的敢放箭，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能扭头奔跑，可迎接他们的，却是胡人的屠刀。
胭脂山前，成千的百姓被驱赶着，冒着箭雨四处游走。前进则被箭矢万箭穿心，后退则会被那些胡人大肆杀戮。
在韩裕和胡人的双重打几下，这些百姓仅仅在战场上维持了不到百步的距离便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放眼望去，整片草原彻底变成了修罗场一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当看见最后一个百姓惨死之后，结束了这场战斗的杨再兴彻底怒了。
【杨再兴开启武将计“不屈”。】
【赵云开启武将计“龙胆”。】
杨再兴扯开喉咙大骂道：“胡人狗贼，你们丧尽天良，不敢和我一战，居然用百姓攻城。”
山坡下的那些胡人此刻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敌军的弓箭手射程确实不近，他们离着百姓太近，仓促间，自己麾下的士卒也阵亡不少。
但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山坡上响起了敌军的号角声。
耶律大石急忙招呼麾下士卒全力抢山，务必在敌军阵脚未稳之时，冲上山。
可惜还没等他们冲出多少步，山上的北府兵再次万箭齐发，密集的箭矢将胡人头顶上的天空都遮盖住，顷刻间便把不少胡人射到在地。
而且还不等这些胡人喘过气，又是一轮箭矢攻击而下。
冲到山坡下的完颜部士卒又倒下了不少。
“娘的，这些周人的箭矢如此多吗，就和不要钱一般的射。我们的弓箭手呢，让他们全部向前，压制对方的攻势。”
“不行啊，大汗，他们居高临下，打击对我们不利啊。”
耶律大石正要骂娘，旁边的手下忽然惊呼道：“大汗，您快看，那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