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拿人来抵
“什么，你要我出五万两，你让我去哪里弄五万两啊！”
“你才五万两，我可是整整八万两。我刘氏一族多年的积蓄合起来都没这么多，你一下子让我拿出来这么多，我上哪去凑。”
“张华这就是你办的差事吗？”
人群中，张华就如同一只可怜兮兮的羔羊，不敢有半分言语。
无论是九百万两白银，还是同价值的黄金，想要拿出来，恐怕晋阳城中的这些勋贵都要掉一层皮。
但他没办法选择，也没得选择。
要么乖乖接受，要么就乖乖等死。
“这能怪我吗？满城文武没有一人敢率军出征，两位大王都在敌人手中，现在你们怪我，若是你们有能力，自己出城去把两位大王救回来啊。”
张华的一番话让本来义愤填膺的众文武再次熄了火。
和出城厮杀比起来，他们更加愿意待在城内不出去。
毕竟，前者是要命，后者只是要钱。
没了钱，只要自己的位置还在，要不了多久，就能从百姓身上把钱挣回来。
但如果是没了性命，那可就是真的没有了。
就在所有人沉默的时候，淮翼侯忽然一路小跑过来。
“张华，我那三千两黄金已经凑出来了，现在就在外面的马车上，现在交给你。”
张华闻言，喜极而泣。
从自己入城到此刻，淮翼侯恐怕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愿意拿钱的勋贵。
“淮翼侯，还是你老小子贼啊，趁着我们都在这里的时候先去兑换，贼啊。”
淮翼侯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脸上满是憨厚的笑容。
张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淮翼侯是收到消息，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吵闹的时候，他先去想办法兑换足够的黄金从而应付交差。
这个时候甩卖，虽然会亏一点，但定然损失不大。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去卖，外加城内黄金的大规模流失，比率也必然会逐步攀升，到那时，这些勋贵亏损的只会越来越多。
“诸位，我先告辞了。”
“我也先告辞了。”
一个个勋贵快速返回家中不断筹集所需要的款项。
而张华则趁此机会告诉王室的几个管事者道：“单靠勋贵还远远不够，国库和私库也得全部动用，还望几位老大人抓紧时间。”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姬义的叔伯兄弟，虽然往日他们都是不理事务，但事关王室命运，他们也顾不上那么多，纷纷自告奋勇，返回王宫。
处理完这些，张华身上的气力仿佛也被彻底抽空。
两个随从搀扶着他坐在了王宫前的台阶上。
注视着眼前这座宫殿，他的心中百感交集。
“大人。”
张华回过神，目光与旁边的两个随从对视片刻，感叹道：“罢了，回去，早点回去，夫人还在家里等我呢。”
一日之内，晋阳城内连番上演大戏。
勋贵家族甩卖家产，富商们见此机会快速提价坐收渔翁，勋贵们气不过大打出手，双方直接街头混战，打得昏天黑地。
所有勋贵慷慨解囊，清点了许久，才凑到了五百多万两，离着韩裕要求的九百万两还差着很大的缺额。
众人合计，如今这乃是国难，只靠他们出力是绝对不行的，必须所有人一起出力。
可是城内这些富商岂会如此轻易的松口，纵然张华等人磨破了嘴巴，但这些人就是油盐不进。
纵然有些识大体的，也不过是捐出来几百上千两。
这些钱合起来也不过是他们从勋贵这里挣得九牛一毛。
眼看着，利息水涨创高，勋贵等人终于怒了，直接带着各自手下快速洗劫城内的所有商户。
商户本来就已经被打压了一顿，如今再度开战他们自然是难以抵挡，最终只能满脸怨恨的坐在那里破口大骂。
可就算如此，他们筹集到的也不过是八百多万两，与韩裕要求的数目还有差额。
张华没辙，只能求助于王室众老。
已经彻底掏空的王室众老只能孤注一掷，选择最后一条路。
从百姓那里借。
张华听到这个话，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抢夺富商，已经动摇了晋国的根基；若是再开罪百姓，等同于将将晋国最后的希望都浇灭。
就算把姬义父子换回来，人心尽失的情况下，想要复兴国家又哪能有希望。
可王室众老直接把话放在那里。
姬义父子回不来，下面那些王子们必然会有所异动，到时候晋国必将四分五裂。
如今纵然得罪百姓和富商，但只要能保全晋国的半壁江山，这些努力都不算白费。
夜幕降临，整个晋阳彻底乱了套。
一队队士卒闯入百姓家中但凡有一两银子都被洗劫走，百姓但凡敢反抗不是拳脚便是刀剑，曾经仅次于镐京的繁华，彻底在这一夜化为了乌有。
第二日清晨，当城门开启的那一刻，晋国其实已经是名存实亡。
看着眼前满脸愁容的张华，韩裕没有半分同情。
“钱凑齐了吗？”
张华看着韩裕，心中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但此刻，他还得放下身段。
“还差最后三十万两，燕侯，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了我们晋国一马。”
韩裕摇了摇头，“不是三十万，而是六十万。按照咱们之前的约定，延期三天，每天多加十万。”
张华嘴巴微张，双拳紧握，最后噗通一下跪在了韩裕的面前。
“燕侯，求求您了。”
韩裕见他这副样子，轻叹一声，“哎，孤也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六十万两确实是一笔巨款，继续强迫你们，你们也拿不出这些钱。”
张华正要感谢，韩裕伸手打断了他的话，补充道：“钱，我可以给你省一部分，拿东西来抵。”
张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不知燕侯要什么东西？”
“人。”
“人？”
张华愣了。
中原王朝可是从来没有过贩卖人口的先例，韩裕统领的幽北虽然处在北方，但好歹也是深受大周文化的熏陶，如今贩卖人口，绝对是闻所未闻。
“那……燕侯要多少人？”
“很简单，我给你们一个价目表，你们自己想办法凑。”
张华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看着韩裕问道：“什么价目？”
“公主一万两，勋贵家族之女一千两，富商之女一百两，百姓之女十两。”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