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齐国灭亡
大殿之上，一身白袍的王猛手持持节缓步走了进来，在他的旁侧是作为副使，同时也是保驾的程咬金。
他一入内，顿时成了所有人目光中的焦点。
有羡慕，有崇敬，更多的是惧怕。
“外使王猛参见齐王。”
微微躬身，以示尊敬，这已经是王猛给他最大的礼数。
田文看着王猛连忙挤出一丝微笑。
“外使，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王猛直起身，扫视了满殿的臣子，目光又落在了田文身上。
“不知大王忽然召外臣前来，可是已经同意天子所提的要求？”
田文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看着王猛，从桌案上取出了早已拟好的文书，摊开看后说道：“天子是不是有些太过苛刻了？”
王猛露出了几分不解。
“苛刻？大王作为天子的臣属，齐国的一切按道理都是属于大燕的。今日是齐国，明日就是晋国凉国，天子的决心不会改变，如今外使前来，乃是好言相劝，希望你们不要误入迷途，但如果你们执迷不悟，还在干着悖逆陛下旨意的事情。恐怕，就算是天神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王猛的话字字句句如同针扎一般刺在田文的心中。
田文轻咬嘴唇，话到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
他很想一口回驳，然后举倾国之军和韩裕决一死战。
但堂下这些臣子的决心已经告诉他，这一切是行不通的。
臣子皆想投降，单靠自己一人，根本不足以扭转眼下的局面。
虽然大元已经派人联系他，说是能够资助他兵马，但是这东西目前还是空头支票，在没有看见援军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话虽如此，但他依旧无法接受韩裕诏书上面的三条条款。
献出土地文策，举国搬迁至镐京，取消爵位的世袭罔替。
任何一条，都是让齐国彻底断绝传承。
田文实在是做不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
他将目光放在了堂下的众多臣子的身上，希望有人能替他鸣不平。
但很可惜，所有臣子都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尤其是，之前那几个还鼓动他要和燕国为敌的臣子，此刻居然也都闭上了嘴巴，不敢说一个字。
他很不解为何这些臣子会前后几天变化如此之大，但此刻王猛站在这里，他不敢多说什么。
整个大殿之中，恐怕只有王猛能够明白其中的缘由。
早在来到临淄的第一时间，他便与锦衣卫取得了联系，在他们的口中得知了齐国打算与大元结盟的打算。
王猛便一一拜访了这些齐国臣子。
或用重金，或用威胁，使得这些臣子彻底改换了自己的立场。
没了这些人的支持，田文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想要对付他就要轻而易举许多。
苦苦支撑的田文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王猛，伸出了一根手指头道：“本王就一个条件，外使若是能答应本王，本王立刻同意。”
王猛微微拱手，“愿闻其详。”
“本王希望齐王的爵位能世袭罔替，我们可以离开故国，但这个爵位本王实在是丢不得，也丢不起。”
他的话刚出口，王猛便直接拒绝。
“恕外臣失礼，这个条件，我大燕不能同意。”
田文的脸色一沉，“没得商量？”
王猛正要要求，田文又急忙说道：“求外使看在我君臣上下如此配合的份上，退点步，如何？”
王猛见状，长叹一声，无奈道：“我这个人最看不得别人可怜，罢了，罢了。外使替大王劝说天子，但外臣估计，世袭罔替有些困难，但两代，外臣可以保证齐国的爵位就您之后再传一世，您看如何？”
田文闻言，心中顿时一喜。
这也算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自己拼尽全力保下了齐国，虽然最终不得已献出整个国家，但最起码自己让齐国的王爵能够沿袭到儿子那一辈。
至于儿子如何想办法让齐国继续传承，那是他的事情，与自己再无瓜葛，自己就算是死了，下去也能够给祖宗们一个交代。
“好，本王同意。”
王猛朝着旁边的程咬金点了点头，后者取出了一封还未书写的文书。
王猛当即便快速书写，一封新的文书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大王。”
田文接过文书，快速的签字用印。
文书签订完成，王猛将东西收好，看着眼前的田文道：“既然如此，我即刻将这个消息禀报给天子，还请大王早作准备，早日前往镐京。”
说完，王猛拱手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方才走出大殿，程咬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看着王猛夸赞道：“先生，老程真的是对您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王猛朝着他做出一个小声的手势，环顾左右见并无人注意他们，这才说道：“陛下是同意保留齐国等诸侯的爵位，但这样做根本就是斩草不除根。要想彻底让天下一统，就必须做到将这些国家全部毁灭。其实，你不知道，方才我还是心软了。”
“心软？”
“我的本意是让齐国的传承就延续田文这一代，田文之后，就让齐国彻底覆灭。”
“但看见田文那个样子，我想了许久，还是做不出来。罢了，两代就两代吧，若是我大齐花两代人的时间，都无法让这些诸侯麾下的百姓彻底淡忘他们，恐怕我大燕也没有本事统治这些地方。”
程咬金点头道：“没想到这次齐国之行会如此顺利，看来我们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了。”
王猛摇了摇头，“先不能大意。在田文没有启程到达镐京之前，这一切都还不算完。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很多时候，往往喜悦的背后就是悲剧的到来，陛下既然将这个差使交给我们，我们就必须确保办得完美。”
程咬金点了点头。
此刻他才真的明白韩裕当时的苦心，虽然他不能如刘牢之一般冲锋陷阵，但跟在王猛的身边，他似乎学到了更多的东西。
这些东西远不是书本上能学到。
“先生放心，末将定然派人盯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