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

我们村里面有一所学校，坐落在村里面的公共广场内，是一栋一层的水泥板房，总共四间教室，一间是办公室，三间是教室。我没读书前，每天都喜欢悄悄躲在教室外面偷听里面读书，每一次听见那郎朗的读书声我兴奋，还会跟着默默的念叨。放学以后，我们一帮小朋友会趴在教室的窗户上向里面看去，总想着看透里面的一切。

学校就两个老师，语文老师叫赵清荣，数学老师叫周什么来着（我忘记了，对不起启蒙恩师啊！），还记得赵老师的名字是因为他在我印象中是在那时代难得一见的胖子。

村小学只到三年级，超过三年级就要到凤五小学去读书的；我今年6岁了，终于上小学一年级，开学的第一天，我背着新书包，包里面装着新课本，兴高采烈地奔着我们村小学而去。

踏进教室，看着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熟悉是因为我们每天都会看到这所学校，陌生是因为从来没进来看过，总觉得黑板为什么那么黑，而粉笔却是那么的白，这黑白一旦冲击，就会留下字迹；看见那么多的桌椅板凳，总在想为什么要放那么多桌椅板凳呢？

今天是第一天上课，也是第一节课，赵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第一节也刚好是语文课；于是老师先来了一个下马威，大声说道，上课。坐着的人都不敢吭声。赵老师接着说，下面我们点名，点到名字的站起来大声答到。

于是赵老师开始点名，陈涵，我立即站起来，到。李琴，到.......。点完名，赵老师说，今天我们要先选一个临时班长出来，等到下一次测验，成绩最好的就正式当班长。

赵老师在人群中扫过，看起来一时半会下定不了决心，这时坐在我旁边李艳，使劲用手捅了一下我咯吱窝，使得我一下子站起来。赵老师一下就看见了，问我有什么事。我立即说道，暂时没选到人的话，我能不能先当着。

赵老师一下就笑起来了，并说道，那就你先暂时代班长职务吧!对了，当班长不但要代领全班遵守课堂纪律，上课要叫起立，还要说老师好，坐下；下课要喊老师再见。还要安排每天的值日。这我就很蛋疼了，都是同村的，还经常在一起玩，安排谁呢？

安排完临时班长职务，赵老师开始上课，于是我们都跟读起来，啊...饿....欧，依 ...乌 ...鱼；得...特....拉...勒....。这是我上学的第一堂课，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堂课，第一次次接触了书；第一次知道拼音。

第一节课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赵老师说，下课。我立即站起来，大腿磕到课桌横梁，只见课桌向前倒去，前面一排的同学背上挨了一下。站起来就骂起人来了。草泥马，你干嘛！赵老师还在，我不敢回声，只能大声说道，老师再见。

老师看了一眼骂人的同学李江，说了句不准打架。说完就走出了教室。

我前排的李江又开始骂人了，他骂了两句，我告诉他，不准再骂第三句。我话才说完，李江又来一句，草泥马。于是我就狠下心在他脸上留下五个手指印。没错，我狠狠的给了李江一个大耳刮子。

说实话，有时候没有一耳刮子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是深得这句话的精髓啊！

嘿，这家伙瞬间就懵逼了，看了我至少五秒才哇的一声哭出来，于是我旁边的李艳就走了，我以为她是怕我打到他，结果等一下赵老师就跟她一起回来了。赵老师批评了我，也批评了李江，首先我打人不对，但是李江骂人也不对。两个都挨了批评，我们就没再吵下去了。上第二节课的时候，因为我从小身子弱，个头不高，赵老师把我调到最前面一排，基本就在讲台底下。

直到中午放学我跟李江再没有发生冲突，放学回家吃完饭，下午两点又开始上课了，下午上数学课，周老师的课，上课的时候我已经将班长的角色扮演的炉火纯青了。两节课上完，下午放学了。

我刚刚走出教室，准备撒丫子跑回家，结果这时候李江跑过来，拦在我面前，顿时就开始骂起来了，这时赵老师和周老师都已经离开学校，走在回家的路上了。肯定是关不了的。

我正在纳闷，李江怎么突然间有胆气来挑衅我，原来这时候他上三年级的姐姐走过来了，指着我说，为什么打他；我说那他为什么骂我。李江的姐姐李燕飞指着我说，要打就打，打完回家，我在这里，他不敢还手。有了李江姐姐的撑腰，李江瞬间觉得他又可以开始牛b了，骂得更凶了，边骂着还边举起了手。

哎呀，我这暴脾气，赶在他打我之前，我抬手又是一个大耳刮子刮过去，这一下这两姐弟彻底懵逼了。李燕飞张大了嘴巴，久久没有合拢，李江也一下子愣住了没来得及哭。足足过了20秒，李江才哇的一下哭出了声音。

惹祸了，于是李燕飞就一伸手抓住我的头发想把我拉到地上，我是真没惯着她，甩手又给了李燕飞一个更响的大耳刮子。趁李燕飞松手捂脸的时候，我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哪里来那么多废话，要打就干脆一点嘛！

我回到家，心想着今晚搞不好要挨揍了，于是我躲进了我们家牛圈楼上的稻草堆里面藏起来，果然，晚上吃饭的时候，父亲没有看见来吃饭，就问母亲我人呢，母亲说不知道，放学回来就没见到人了。

正当我想着要不要下去吃饭的时候，李燕飞、李江父母就到我们家来了，说是我打了他们家孩子，问我爸妈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事。李江和李燕飞并没有把实情告诉他父母，于是李江的母亲就在那里高声大喊起来。李江的父亲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见到李江母亲这么闹下去怕出问题，干脆就要把李江母亲哄回去，这时我父亲说，找不到我了，我放学以后就没回家，等我回来了问清楚肯定会好好教育的。

这时我在稻草堆里面睡着了，由于牛圈楼上搭的木棒太稀，我一下子掉到牛圈里面，听见声音的父亲跑过来一看，我正一头扎在一堆牛粪里面，爬起来满脸的牛粪，真恶心啊！

洗完了身上的牛粪，我把实情的原委给李江父母说清楚，李江父亲觉得是他儿子先骂人不对，但是我打人更不对，于是让我道个歉就算了，我很诚恳的给李江道了歉，父母留下他们一家人吃了晚饭，这事就算过去了。

怎奈李江一家人刚刚离开，父亲拿出了他珍藏多年的竹鞭，狠狠的抽了我一顿。

父亲打完以后给我说，其实李江父母找上门来也不敢把我们家怎么样，原因有二，

其一，他父亲在我们家煤矿上上班，如果得罪太死，想找个挣钱的路子在那个年代是真不容易一的，所以他父亲不敢。

其二，人活着不可能一点脸面都不要，找上门来只是想要一个态度。

现在父亲给足了面子和态度，他们也就该走了，如果不走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结尾时父亲告诉我一句至理的话：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他们能受到多少敬重，还要看我们以后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