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万法同宗

“有何可笑的，我说的是事实。”

小萝莉倒也不恼，好整以暇地道：“就你刚才施展的那一套步法，应该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东方修真法术吧？信不信我在一息之间便可以学会？”

“当然不信，我这翔龙步虽然不是什么高明的步法，好歹也是师门绝技之一，这普天之下会这套步法的除了我师父便只有我，就连我师叔也只通皮毛。”

“所以，这便是你狂傲的理由。你满以为自己的认知已经达到了凡人难以企及的地步，殊不知有时候过分的自信会让你裹足不前，看好了——”

话音落下，小萝莉脚下再次出现六芒星阵，魔力顺着其中的图腾与符文快速流转。

紧接着，从她周围的虚空中现出一些风系精灵，而在她脚下，那宛如不朽真气般的蓝色魔力将她的身体轻盈托起。

在风系精灵与轻盈法术共同作用下，只听“咻”的一声，小萝莉的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开始顺着四周墙壁快速游走。

那速度，就连金凌都有点跟不上。

“怎么样？”

数息之后，魔力光圈散去，小萝莉淡定地落在金凌面前。

金凌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我这套身法比你的翔龙步不差吧？”

“确实，前辈的手段高明多了。”

小萝莉拍了拍手，老气横秋地道：“这世界上的任何生灵都有其局限性，包括你我，这是受先天与后天环境共同影响所致，你会有这种认知我很理解。但正如你们华夏古话所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修行是永远没有止境的。”

这话深深地震撼着金凌，令他瞬间感到自惭形秽，亏得自己以前还教导那些宗门弟子不能固步自封，要与时俱进，兼容并蓄。谁知事情真正落到自己头上时，自己反而成了自欺欺人的井底之蛙。

“你们华夏的《道德经》里有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既是炎黄子孙，应当知道，这世界上任何的修炼之法，都出于本源，无论是西方魔法还是东方修真，在本质上，两者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表现形式不同而已，正所谓殊途同归，返璞归真！”

被一个西方魔法师以东方文化进行教育，金凌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抬不起头来。

自从跟随师父学艺开始，直到进塔之前，他都没有遭遇过这种挫败感。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不可否认，这个小巫婆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甚至让他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

转念一想，也许内心深处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与对东方修真极度的自信才是阻碍自己继续前进的真正原因。

万法同宗，万法同归，也许自己真不应该排斥西方魔法。

内心激烈的思想斗争，使得金凌浑身上下大汗淋漓，他整个人像是经历彻彻底底的洗礼一般，有了一种顿悟之感。

“嗯，你现在这种态度就有资格做的徒弟了。”

像是看透了金凌的心思，小巫婆满意地点头。

金凌又是一阵惶恐，再也不敢造次，不过他内心还是有一个疑问，犹豫之下还是说了出来：

“前辈，不是说进入此塔之人从来没有活着出去的吗？您不但不杀我还要收我为徒？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小巫婆咯咯娇笑，笑着笑着，脸色突然阴冷下去，周身带上一种可怕的气场：

“我如果不杀他们，此塔的秘密便会泄露，因此，我只有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后，我会让我的徒子徒孙们在世俗界对他们的家人和后代进行补偿，也算没有让他们白死。”

“原来是这样。”

“可你不一样，因为我守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等第一千名闯塔者，那个人就是你！”

“什么？”

又是一种宿命论，这让金凌的神经再次紧张起来。

九真陷落之地等的是自己，而今的绝望之塔等的又是自己。

难道又是冥冥中的注定？

“不错，这就是冥冥中的注定！”

小巫婆淡蓝色的眸子突然之间变成一层镀金之色，并且现出重瞳，重瞳一闪即逝，却在顷刻之间读懂了金凌内心的想法。

“看了吧，这是传说中的读心术。只有修炼到大魔导师级别才可以使用。”

金凌不由得毛骨悚然，连骨子里都感到一种恐惧，这种实力实在太可怕了。

“总之，关于你的宿命我不能说也说不清楚，我的任务就是等到你，然后把我毕生所学传授给你。不过我有言在先，魔法不分高下，也无论正邪，终究看你如何去使用它们。无论是白魔法、黑魔法、青魔法、还是亡灵魔法都有其可取之处。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关键看施法者本身。不过我劝告你，在你意志力不够坚定之前，千万不要染指言灵术与召唤术。不要像我，一着不慎，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似乎触动伤心之事，小巫婆神色黯然，有点失落。

“怎么，师父难道也有不堪的过往？”

小巫婆凄然苦笑，没有立即回答金凌，而是抬起头来，充满怜惜地看着他，良久才道：

“也罢，既然你都叫我师父了，我便告诉你吧……五千多年前，第一次魔法师大会上，当时天真无知的我碰到那个让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男人，当时的我受他蒙蔽，不顾一切地与他相爱。谁知道，他接近我原来另有所图，他用甜言蜜语哄骗我教会了他黑魔法，让后便将我弃如敝屣，更在离开之前设计阴谋，使我成为整个魔法界的败类……之后我众叛亲离，被众人围攻，师父为了惩罚我，将我关在这里，赐下这道使命，说要我等到第一千名闯塔者，才可以离去。”

“那个陷害师父的人是谁？”

“他叫所罗门。”

“什么？！”

金凌悚然大惊，差点原地跳起：

“这个人就是撰写《黑魔法书》，创建所罗门组织的所罗门？”

“没错，就是他，他那一身魔法都是由我所授，在得到力量之后，他便开展一系列人神共愤的阴谋，并以‘三分星光’自居，自诩与星月同寿，妄图独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