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怀孕
苏颖最近也暗暗奇道:“明明一日三餐,一顿不少,为何自己还是瘦了下去?”此时已进入冬季,外面早已是白雪皑皑,屋内却温暖如春,且不说地下铺了火龙,再说屋里四角各摆了颇大的金丝银炭盆,这屋里就不会冷。
苏颖被关的久了,连每日的梳洗都惫懒了,每天只穿了素白中衣,赤着脚在屋里走来走去。刚开始,她还每天数着日子,算着自己被关了多少天,时间一久也懒得数了,每日浑浑噩噩的吃饭被睡。
子昂似乎对睡觉这事永远不会腻,每日都要来上两次。不管多晚回来,进门第一件事永远是去?她。
苏颖每日吃过饭就去趴在窗口透过狭小的窗缝往外看,她已经养成习惯,每日至少要趴在那里看两个时辰,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因为这院子似乎也被重兵把守着,除了身着铁甲的黑衣人,连小厮仆人都看不到。
她看的累了就去躺在床上看房顶,看房顶看累了就再去看窗缝。就在苏颖几乎被折磨的疯掉时,有一天,小夏出现了。
苏颖已许久不曾见过除子昂之外的人,她愣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道“小夏,你怎么来了?”又看了看小夏圆滚滚的肚子,似有五六个月大了。忙让她入座,道:“你别站着了,快坐下休息!”
小夏羞涩的被她搀扶着坐下,道“我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少夫人几个月了?”
“什么几个月了?”苏颖有些傻呆呆的问她。
“少主说你有了身孕,特意让我过来照顾你。少夫人不知道吗?”
“啊,我什么时候有了身孕,我怎么不知道”她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夏笑道:“第一次做母亲都是这样的,我刚怀孕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还是大姐看出来了,特意找了大夫上山来给我把脉,一查才知道确实是喜脉!”
苏莹晃了晃一团浆糊的脑子,想起来一个紫衣女子抱着满血是血的粉衣女子的画面,问道:“那个粉衣服的姑娘是你大姐?我看她当时伤的不轻,现在都治好了吗”?
小夏呆愣在片刻,突然失声痛哭起来。苏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轻拍她的背道:“怎么了?”小夏抽抽噎噎泣不成声道:“少夫人所说的粉衣女子是我亲姐姐,她在上山路中就死了!”
苏颖立刻明白自己误解了什么,立即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说错话引得你伤心了。”小夏又伏桌大哭了半响才擦干眼泪道:“我刚刚说的发现我怀孕的大姐是夫君的正房妻子,并非我的亲姐姐。”
苏颖这才明白过来,她现在脑袋有些混混沌沌的,很多事情都要想好久才能想明白。
小夏确实说过,她是郑堂主的第五房小妾,自己居然给忘了。
苏颖许久没和人相处,见到小夏开心的很,拉着她问了许多问题,譬如郑堂主是什么人,青龙寨总共有几个堂主,现在是几月份了,小夏有没有在山上遇到别的女子,她们都怎么样?
小夏面带笑容一一答了,原来现在已是次年二月份,新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苏颖在院中困着竟完全不知道!
又道青龙寨共分四个堂,分别是
龙虎堂,堂主李信。
苍龙堂 堂主郑万,就是小夏的夫君。
麒麟堂 堂主姚凤鸣。
飞鹤堂,堂主谷天歌。
小夏道她除了郑堂主的后院只外出见过苏颖,从未见过其他女子。苏颖问道:“你也像我一样被锁在房中不能外出吗?”
小夏矜持的笑了笑“少夫人误会了,郑堂主对我们姐妹很好,从没锁过我们,只是女子嫁了人,本就应该相夫教子,如何能再抛头露面?”
苏颖和小夏聊了一会儿,脑子已经慢慢清明了些,心道这是什么狗屁江湖世界,比封建社会还封建!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摸了摸自己肚子,那里依旧平坦,完全不像怀孕的样子,她又惊又怒,从椅子上一下子跳了起来:“小夏你说什么,你说我怀孕了?!!!”
小夏见她一惊一乍的,也有些被惊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小夏并不清楚,只是少主是这样吩咐的。”
“他怎么吩咐你的?”
“我并未见到少主,是夫君告诉我,少主有令,少夫人身怀有孕,行动不便,命我过来伺候少夫人!”
苏颖看了看她圆滚滚的肚子,又看了看腰身纤细行动如常的自己,气道“你已经有六个月身孕了,你夫君竟还让你去伺候人?!!!!”
小夏仍是替郑堂主辩解道:“我不过怀了身孕而已,哪里不能伺候人了,再者说少夫人心善,我最多端茶递水扫地洗衣,又哪里不能做?”
苏颖此刻除了震惊就是震惊,她看着眼前女孩倔强的脸,只能点头,“对,你说的都对!”
言罢又继续每日必做的事,就是趴在窗户边透过窗缝往外看,小夏不知她在做什么,奇道“少夫人在做什么?”
苏颖也无法解释自己的奇怪举动,只能悻悻的重新坐回椅子上。
小夏看她垂头丧气百无聊赖的样子,道:“少夫人可会刺绣?不如我们绣花打发时间?”
绣花?那是什么东西?苏颖满头问号?
小夏看她一脸迷茫,解释道:“我和姐姐们平常都是凑在一起绣花的,既能打发时间也能顺手绣些帕子什么的。”
苏颖虽然无聊到发疯,却不愿去绣什么花,她摇头拒绝道“我不绣,你若无事便自己绣吧。”
小夏无奈,见劝不动她,便准备自己绣,问道:“少夫人,能否请你借我些针线?我出来的急,什么都没带。”
苏颖摇摇头,“我这没有针线。小夏无法,只能和苏颖两人大眼瞪小眼,小夏沉默片刻,又道:“夫人的换洗衣物呢?给我吧,我这就拿去洗了。”
苏颖看了看不远处的衣橱,心道里面空空如也,连件贴身小衣都没有,又哪里有什么换洗衣物。她摇头拒绝:“我的每日衣物都是少主收走的,并没有什么需要浆洗的衣物。”
小夏毫无施展余地,看了看屋内地上铺的洁白如雪,一看便知很贵重的毛皮,也没有清理的必要。
她有些坐立难安,上次来伺候少夫人,不知为何惹得少夫人不喜,少主当天就派人把她们遣送回去了。后又托人来问当日发生了什么,她心下惴惴,一字不落的把当日之事重复了一遍。待问话的人走了,她早已浑身发软,瘫坐在地。
当时,虽则夫君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明显面色不渝。
几位姐姐也一起来劝自己,让自己别看少夫人一介孤女,就瞧不上她。让自己放下身段,忘记以前的当小姐日子,要好好为夫君分忧才是。
她有苦说不出,她并没有瞧不起少夫人,也并没有自持身份,不愿为婢。她既已是夫君的人,自然要为夫君分忧,夫君吩咐她去伺候少夫人,她便诚心诚意要将少夫人伺候的妥妥帖帖。
只是不知为何,少夫人根本不愿让她伺候,上次是如此,这次也是如此,想到夫君失望冷淡的侧脸,她急得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