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剑鬼

无名有些迷惘，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在那里。

你能想象一觉起来。

发现房子都没有，仅仅留下一张床的迷茫感吗？

对于红尘客最后的印象是他在拉二胡，是非常凄凉的调子。

对了，还有手上一柄竹剑。

但是无名并不想要把那柄剑称之为剑，而是称之为护身符，虽然那么大的护身符确实有点奇怪，可那是绯叶见到红尘客时留下来的礼物。

当时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还只是一个弃儿，也是一个小乞丐。

脏兮兮的样子确实没有半点女性的美丽，而且当时还没有发育完全。

是一场杀戮。

她恐惧到动都不敢动，躲在死人堆里面，生怕被残忍的士兵给杀害。

也不该说是士兵，只能说是流匪，因为军人上战场是为了国家，不是为了杀戮和疯狂。

军人的尊严不在意杀戮和疯狂，而在于他们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在古代，只有贵族才能上战场的，上战场的至少是士，也就是所谓的士兵。

他行走过来。

“小鬼，你是？”他是修罗，这个战场的修罗，一己之力，生生杀的无数流匪精神崩溃。

她恐惧到极点了，瞳孔收缩了，感觉到来自骨子里面的冷，确切地说是灵魂的人。

那是杀戮机器，虽然他身上没有半点血，没有半点肮脏。

这反倒说明，他是为了杀戮而生，杀人不会沾染血，不就是证明吗？

你知道刀子会迟钝的，在砍骨头的时候。

你知道庖丁解牛，游刃有余的故事吗？

常人用刀解剖牛，实际上，对于刀的损耗是很大的，很快刀就会钝化，但是庖丁就不一样，他的刀一直是锋利的，因为他对于牛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头都了如指掌。甚至看看凸起的位置，都能轻松了解到肉与骨头的交界处，轻易地切入其中。

有时候，越是不像屠夫的家伙，越是顶尖的屠夫。

就像是没有人能意识到，一个温文尔雅的人能下命令，把一座城给生生屠戮干净。

就像是没有人能意识到，街边画画的家伙是国画界，油画界的大师。

就像是没有人能意识到，这个家伙表面上是美食家，实际上，还是一个超一流厨师。

“你觉得，你这样子不冷吗？”他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

此时的剑仙，还不是剑仙，应该称之为剑鬼修罗。

剑中之鬼，还未登顶神话榜，仅仅是是天榜第三位。

宛若修罗一般的存在。

白衣修罗，所到之处，皆是地狱，不染尘埃的白衣像是梦魇，在许多人心中存在着，甚至有剑客以自己能让那白衣沾染鲜血为荣耀，不论是自己的血，还是他的血。

这时候，她才感觉有些怕冷，已经在这个死人堆里待上够久了，“叔叔，好冷，好饿。”

白衣修罗想起一个不靠谱的故事。

我是天外来客，他是这样子告诉自己的。

本来孤独地在这个世界上流浪已经够倒霉了。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女儿，还是天外来客，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女儿是不是被夺舍的，还是本来就觉醒宿慧的。

好不容易接受那个女儿是天外来客的现实，结果那个女儿有死于一场意外，非常搞笑的死于一场意外。

自己化作剑中之鬼，到处屠杀。

她明明已经度过危机了，但是居然呛死了，鬼知道为什么呢？！

当然，上述历史都是经过加工的。

长达700年的孤独，30年的相遇，没有错，成为大宗师，理论说能延寿十倍，甚至能活百倍甲子，也就是6000年，前提是身躯形成的无漏躯体不会被破坏，破坏那无漏之身，寿元自然会减少。

接着是分离。

在外漂泊，根本没有实质感。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堪称避风港的地方，但是这个避风港却毁掉了，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小小的意外毁掉，那种矛盾感真的令他有些疯狂。

“好冷？好饿？”剑鬼露出怪异的笑容，有点疯狂，应该说有些扭曲。

“死了之后，就永远感受不到任何的疯狂了，不如死去怎么样。”剑鬼说道。

绯叶打了一个寒颤。

“你叫什么名字，你应该感受到荣幸，我一般不会在别人死前问她的名字的，那代表我要记住她。”他此时已经接近疯狂了，世人都说剑鬼已经疯掉了，天榜的正道都集结起来，想要过来杀掉他，防止他屠戮人世。

虽然他是天榜第三，但是天榜第一——玄武道人，天榜第四——刹那佛，天榜第五...

他们都过来准备围杀因为女儿死于意外，而疯狂的剑鬼。

甚至邪道天榜第二——天傀师对剑鬼的尸体特别感兴趣，打算在剑鬼死掉的那一刻，过来夺走他的尸体。

旁门天榜第九——唐门千手唐家大小姐对曾经的敌人兼职爱人非常感兴趣，准备动用旱魃，毁掉他的尸体。

旱魃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玩意，这玩意非常恐怖，能让一个地方百年内寸草不生，犹如赤阳临世，生生把一个地方烧成玻璃。

“绯叶。”她有些害怕，但是莫名其妙地淡定起来说道。

“扉页？”此时的剑鬼陷入一定程度的迷茫。

“绯红的绯，叶子的叶！”

这句话让剑鬼想起自己特地为女儿说出的自我介绍。

我叫红叶，红叶的红，红叶的叶，今年33岁，家住竹山半山腰小竹屋，在神农架火云洞附近有一个临时居所，叫做三星洞...

疯狂的剑鬼这时候像是被什么拉住一样，顿时从入魔的状态中脱出。

恍然间，他见到他曾经最喜欢的女人一脸倔强地生出那个孩子，像是母亲一样保住那个孩子，接着尸体变得冰冷。

接着所有的爱都转移到那个孩子身上。

“父亲！”少女面无表情地拆卸着机关，机关的每一个零件都了如指掌。

“父亲！”少女带着嫌弃的表情制作出青菜豆腐汤，给剑鬼喝，理由是剑鬼自己烧的菜太难吃了，只会用铁剑烤肉的男人。

“父亲！”少女第一次露出微笑，“我成为墨家的巨子了。”

“父亲！”在得知她是界外之人的时候，剑鬼陷入一阵的迷惘。

“父亲！”少女带着自己的弟子，说道她要离开这个家，独自成为一个人，成为一方势力的领袖。

“父亲。”剑鬼...

“你在这里待着！”他随便把一根竹子给砍掉，接着制作出一柄竹剑，“这个能暂时护住你！”

“我去经历一场生死玄关，若是度过了，你不如叫我一声老师。”剑鬼说道。

接着剑鬼用手摸摸那个小鬼的脑袋。

气从剑鬼身上传递到小鬼的身上。

一瞬间，小鬼既不感觉冷，也不感觉饿。-

那一日，剑鬼用剑生生斩下天榜第一的左手，打断刹那佛的无漏身，逼得他提早圆寂，顺手把天榜第二的天傀师的所有傀儡给弄坏，把他逼出天榜前十，最后快速脱离战场，原地是旱魃的痕迹。

一朝进入神话。

气息交感，生生不息，获得天人化生之道。

由无漏金丹，寿数有百甲子的大宗师成为天人，别号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