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血之哀歌（10）

“你就那么不怕我说的都是假的吗？杰斐逊”，初拥仪式上，莉雅丝说道。

把人转化为新血族有利于杰斐逊的生存。

“毕竟一切在你看来都显得如此的诡异，虽然你没有说出来，但是你的潜意识里面都表现出来了。”莉雅丝又说道。

“我们吃食物，你都是看着我们吃下去后，才考虑吃下去的，而且你本能地说什么自己烧食物给我们吃，你烧的食物，除了豌豆汤，其余都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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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本杰明、华盛顿、凯瑞尔紧张地看着昏睡的杰斐逊。

“再不施加行为，杰斐逊的精神就要彻底迷失在那个亚空间中，再也不能出来了。”

“但是我们能做什么事情帮助他呢？”华盛顿觉得脑袋都大。

事情要从他们清醒过来，发现杰斐逊依旧陷入沉睡开始。

“我从家族的资料库里了解到，杰斐逊深陷的梦境叫做血神之梦，是血族第三真祖的梦，她已经死掉了，但是A+级别的存在就算死掉，也不会死透的。”

“我怀疑第三真祖，也就是那个莉雅丝想要借助杰斐逊的身体干什么事情。”本杰明看着陷入昏迷的杰斐逊，此时的少年就是一个植物人，只有呼吸和心跳。

“那我们能干什么事情！”华盛顿非常迷惘地说道。

“估计什么都干不了，只能看着杰斐逊彻底陷入那个轮回。”华盛顿非常悲观地说道，虽然杰斐逊的话不多，但是经过最近几日的相处，华盛顿早就认可杰斐逊和本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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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拉倒初拥仪式之前。

杰斐逊偶尔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好像出现某些奇怪的东西，就像是暗号一样。

“∞”，谁在我的身上留下这个符号，杰斐逊一脸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在手臂上的黑色记号笔写出来的符号。

“无限？无穷？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都不知道这个身体到底出现什么奇怪的异常，我根本就不想要面对这些东西东西。”杰斐逊先是走到血月下面，看着天空。

此时天上并没有任何星辰，只有孤零零的血月高悬于空中。

此时外界，凯瑞尔并没有说话，这让华盛顿的内心稍微安定下来。

本杰明利用念动力，让在场的三个人共同感知杰斐逊的视角。

华盛顿在心中进行猜测，如果杰斐逊接受新血族的初拥仪式，估计就会永远地被困在血神之梦中，再也无法回来了，华盛顿无不恶意地想道。

虽然在于莉雅丝交流的时候，四人组明显感受到莉雅丝的善意，但是那又如何，世界上不可能存在永久的善意，鬼知道那些A+级别，S级别的存在心中到底在思考什么。

“尤其是这种操纵人心的家伙，鬼知道她的内心到底在思考什么。“华盛顿本能地用最恶劣的角度揣测莉雅丝的内心，这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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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入杰斐逊的眼帘，他隐约看到那红彤彤的太阳。

而血月即将消散了，或者说，这个血神之梦即将消散了，转变成为另外一个存在的梦境。

“你是故意叫我面对这种情况对吧。”杰斐逊这时候突然间清醒过来了。

什么瘟疫，什么1296次轮回。

最初的轮回只有杰斐逊一个人经历瘟疫，接着死亡。

第二次轮回，杰斐逊看着另外一个自己经历瘟疫死亡。

第三次...

第四次...

之所以经历1296次轮回，那是杰斐逊意识到那些迷失在轮回里面的人就是杰斐逊他自己，而他见识到的记住的人有1296个而已。

实际上更多，但是杰斐逊判断，已经知道的轮回是1296个。

所谓的艾斯就是杰斐逊他自己，这场梦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杰斐逊自己，或者说上一个轮回的自己，被洗掉记忆，成为这个轮回里面挣扎的存在。

那些野兽，那些旧血族，也是杰斐逊本身。

一次次轮回留下来的彻底疯狂的印记。

这个大概是无限与轮回的印记“∞”。

“你为什么这样子对待我？”杰斐逊看着眼前的莉雅丝。

“大概是想要得到吧。”

“通过带着善意的举动和一系列奇怪的恶意的行为对待我？”

“嗯，对的，你要明白，我们是一类人。”

杰斐逊很少发言，因为他能轻易理解别人内心的行为。

你认为拥有空间感知的杰斐逊不能判断一个人的真实吗？

仅仅凭借心跳和血液流动，就足够了解很多资讯，这就是莉雅丝，更何况杰斐逊感知到的东西更多。

莉雅丝之所以让凯瑞尔离开，那是因为凯瑞尔和她是一类人。

这类人天生能感知很多东西。

顺便一提，实际上，表面上凯瑞尔的真知之眸很厉害，实际上，杰斐逊的空间感知能力更是可怕，还拥有空间削除能力，获得情报的能力和战斗的能力都是九分级别的存在（满分为十分），要知道凯瑞尔不借助念器，她的战斗能力不过是5分，只有特殊情况才是8分。

真因为知道很多，所以才渴望很多东西。

莉雅丝想要获得永恒的友谊，这就是莉雅丝不断用诡异的行为和带着善意对待四人组的原因。

她想要通过一次次试炼，寻找可能存在的永恒的友谊。

而凯瑞尔早就不在乎这种东西，她已经彻底看淡了。

至于杰斐逊，看他不经常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不想要追逐可能存在的永恒的友谊，顺带有些排斥。

他潜意识不认为自己需要这种东西。

这也是之前1296次轮回中，杰斐逊没有精神奔溃，仅仅是写日记，就足够排除内心绝望的原因之一。

你认为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自己熟悉的人死在自己眼前，没有任何绝望的表现，这种表现正常吗？

杰斐逊自己都知道这个不正常。

按照常理，他早就应该绝望自杀了。

但是他仅仅是写日记，就足够了。

一点绝望都没有，只有对于那个瘟疫的无力感。

“我给你最好的选择的机会。”莉雅丝说道。

“你身上应该有黄金瞳吧！那是一个念种，你可以借助这个念种定位现实世界的坐标，随时都可以离开，或者选择被初拥，永远地留在这个亚空间中。”

“你也应该明白，我能轻易地制作出一个世界，通过幻术系的能力，让你感受不到一点异常，安静待在这个世界也是不错的选择，而且你想要做什么，我都能满足你哟。”

“一个什么都可以满足的世界，仅仅是需要被初拥和永久待在这个世界，这又有什么不值得你满意的地方呢？”莉雅丝用狡黠的语气说道，露出尖锐的小虎牙。

“而且你要小心，你背弃这个选择，可能引起的我的怒火。”莉雅丝又在选择的天平方面加上小小的筹码。

“你会怎么选择呢？孤独的人。”

-孤独的分割线-

是的，人类的悲欢是不相同的。

杰斐逊降生到这个世界之上。

看着这个世界，本能地觉得这个世界非常奇怪。

人们到底在思考什么，人们到底在追逐什么。

他见到流浪汉在营地里面煮采集过来的野菜。

那是为了生存。

不吃野菜，他迟早因为没有摄入食物，摄入葡萄糖而饿死，而野菜的维生素也很好的保护他身体的健康。

他见过富翁吃着昂贵堪比黄金，用克来计算价值的鱼子酱。

那些东西，除了昂贵之外，他本能地觉得没有什么好的地方。

那些口感，珠子在嘴巴里面爆浆的感觉，略带海的味道。

这个味道不是很平常的吗？

和酸甜苦辣咸，完全是一个概念的东西。

不过是味道不一样而已。

任何东西，都能从酸甜苦辣咸中找出定义，一切都脱离不了酸甜苦辣咸。

但是他始终无法明白，为什么他们那么幸福。

他想要明白幸福的味道。

杰斐逊烧豌豆汤，实际上，他加入的盐巴从来都是最多的，不顾及咸味式的加入，所以本杰明吃到那个蒜泥青豆的时候，才会一脸夸张地说什么那种欲罢不能的咸味。

没有错，几乎所有人，除了杰斐逊自己。

他们都不喜欢喝杰斐逊的汤。

要知道华盛顿这个家伙虽然不靠谱，表现可能比较浮夸（指喜欢挑逗凯瑞尔的神经，叫凯瑞尔老女人和阿姨），也就是说，只要煮的汤在基准线上，他一般都会称赞，结果现在，他认为不咸的豌豆汤不是杰斐逊的豌豆汤。

他不明白幸福、快乐的味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存在，这个大概就是所谓的杰斐逊。

他能理解很多东西。

比如鸟儿不吃虫子就会饿死。

鱼在水里拥有，依靠特殊的动力学原理。

太阳的光在棱镜下回分成7种被看见的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

那些实在是太过容易理解了。

所以他把目光转向自己不能理解的东西，就是幸福，确切地说是人类的快乐。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会让他们露出开心的笑容。

明明就是一件非常容易理解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子呢？

这就是杰斐逊的孤独。

因为容易理解，所以才不明白快乐在何方。

-孤独-

人降生到这个世界之上是为了什么呢？

血族的第三真祖莉雅丝看着自己不能理解的轻易能得到的东西。

父亲在血族中也是极为强大的存在。

拥有血族神器死河的家伙从来不是简单的家伙。

生命、灵魂、信念，这就是所谓血族真祖所掌握的东西。

该隐掌握灵魂，犹大掌握生命。

而死河恰恰是生命的巅峰之作。

而莉雅丝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她的父亲丢到死河中。

在死河中，她能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一切。

所以莉雅丝在出生的那一刻，就什么都不会缺乏。

上到高洁的教皇，下到流浪汉。

她总能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但是莉雅丝并不想要父亲给予她的东西，所以她选择幻术系的能力。

幻术系的能力能让她轻易感知到很多东西。

东方有一种奇怪的修行方式，梦中证道。

梦也是幻术的一种。

有句话说的非常对，梦里什么都有的。

所以莉雅丝可以轻易地操纵梦境。

她同样也不明白所谓的快乐到底是什么。

用幻术能轻易产生毒品能产生几倍，数十倍的多巴胺。

在科学中，多巴胺和快乐是一对具有紧密联系的词汇。

但是她依然不明白，那么多多巴胺都不能让她感受到所谓的快乐。

所以她选择体验自己没有体验过的事物，晒太阳。

差点去了，父亲为了救她，把自己投入死河，让她继承死河。

最终，也是这个故事的结局，她成为血族的第三真祖。

血族这个种族也是如此的悲哀。

他们追求永久的生命。

追求永久的生命，度过常人几倍以上的人生后，反倒显得迷茫，在棺材里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

因为得到过，反倒显得迷茫。

或许这就是得到的人的悲哀吧。

拥有漫长的寿命，所以有无穷的时间去得到某些东西。

因为拥有无穷的时间去得到某些东西，所以他们才拥有某些东西。

当他们拥有某些东西，所以才感受到迷茫，一种腐烂的迷茫。

有些血族甚至选择去晒太阳，以自杀的方式去排解心中的迷茫。

那就是血族漫长的，得到许多东西，却没有把许多东西放置在应该放置的位置的代价。

这就是所谓血之哀。

他们心中的太阳早就因为象征得到的东西的乌云彻底消失不见踪迹。

失去那份太阳光，补充不了别人心中的那份感觉，他们最终化作一只咆哮的野兽。

你知道吗？

有时候，输入心情很差劲，不进过处理的人的鲜血，被输血者的内心也是很差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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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永恒的，无论经历什么，都不会消失的友谊对吧。”

就像是血族渴望永恒的，无论经历上面，都不会消失的人性。

这一点，从他们渴望人的鲜血，就可以轻易的明白。

“不，我不渴望这些东西，我现在渴望的不过是你的决定而已，托马斯.杰斐逊。”

“但是这不妨碍你通过渴望我的决定，得到那些东西。”

“你真的很令我生气，走吧，利用黄金眸这个念种和你的空间能力，直接回归现实世界吧，我不会阻止你的。”

“是没有能力阻止。”杰斐逊一脸冷静地说道，“阳光已经进来了，说明你的梦境快要奔溃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呢？”

“要知道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了。”

“早知道就不用自己的能力，坚持这场梦境，提早让你进行初拥仪式，那么我就能轻易得到那份友谊了。”莉雅丝的表情有些疲惫，那是不断利用能力，操纵血神之梦的后果，还有一丝懊悔。

他缓缓地走到莉雅丝的身前，用双手拥抱莉雅丝。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不会接受那种初拥仪式的，因为你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对吧。”

“你不怕我趁机用犬牙咬你吗？进行初拥仪式吗？”

“不怕，因为你害怕孤独，对吧。”

“嗯，谢谢。”

人总是犯贱的东西。

但你得到某些东西的时候，总是渴望更多，而忽视你已经得到的东西。

接着美曰其名孤独。

当你感受到孤独的时候，恰恰是你不孤独的时候。

为什么要给我阳光，明明我可以忍受度过那么漫长的黑夜。

那就是所谓的血之哀歌。

自称孤独，变成野兽的家伙像是笨蛋一样说着自己很孤独，失去人性的哀歌。

笨蛋才会拥有的哀歌。

杰斐逊的记忆回到第一次轮回。

他陪伴莉雅丝吃着美食。

看着少女开心的样子，至少是伪装很开心的样子。

他陪莉雅丝在旅馆。

他陪莉雅丝在只有一个人的都市生活。

时间来到无数次轮回，都市中多出很多野兽，那些失去智慧和人性的旧血族。

他陪莉雅丝走到营地，作为新血族。

那是莉雅丝的人生的部分尽力，也是杰斐逊陪伴莉雅丝的经历。

在经历中，他笑着看着莉雅丝，生气的看着莉雅丝。

莉雅丝的表情总是那么自然，自然到虚假，虚假到轻易看出那个女人空洞的内心。

只是一个条件反射性的虚假的家伙而已。

那些感情都是假的？

最终。

原本可以轻易离开这个亚空间杰斐逊反倒靠近那个孤独的少女。

心脏的跳动此时联系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像是过去一样，自以为是的进行自己认为的虚假的行为。”

“但是，你不孤独，我一直陪伴着你，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

莉雅丝留下一滴猩红的泪水。

“做个好梦。”杰斐逊对着莉雅丝说道。

杰斐逊苏醒过来。

“怎么了，杰斐逊，突然流泪了？我记得你很少流泪啊！”

没什么，只是感受到孤独而已。

他看到一段记忆。

“妈妈去哪里了？”

一个年幼的银发孩子在一具冰冷的女性尸体旁边迷茫。

那具尸体拥抱自己的孩子。

而孩子的头正靠近胸口。

孩子的耳朵正贴在胸口上面，聆听自己母亲的心跳，因为那是母亲存在她身边的证据。

那是杰斐逊的记忆。

也是莉雅丝的记忆。

只要把母亲换成任何一个人名，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