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交公粮

林文菊自是不知道知青点大家的争相感叹，不过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

多余的卤子她用空间里的搪瓷碗盛了起来，扔空间里了，方便下次再卤。

剩下明天吃的也盛起来用盆装好浸凉水，生怕这天气日头大了不禁放。

坐在街沿开始忙活的冯家人也还不自觉地感叹，今天这一顿吃得可真满足啊。

“哎，就是建安和建平不在家，没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冯母觉得有些可惜。

“娘，这有什么，这么大个师傅成了你的儿媳妇，等建安建平回来，再买些来卤就是，还怕他们吃不成？”大嫂知道冯母的心思，连忙宽慰道。

“就是，娘！我三弟妹手艺这样好，你看这香得院子里都谁想要点卤汁去煮菜，你还怕小姑子和建平回来吃不成？”今天这顿卤下水，不光吃得冯二嫂心花怒放，这满院子都想来求些卤水，更是让她与有荣焉。

各家拿了些菜来换，这可不又够煮一小锅素菜了，虽说这味道越煮越淡，但怎么都香着呢！

“娘，这有啥，等过几天收了稻子，雨水下来了，我们去山上采些菌子，我给他们做些蘑菇酱，给建平寄一些，给建安让她上学带去，那个也好吃。”林文菊倒也懂得婆婆这种放不下为儿女操心的心思，索性提议道。

不过这冯建平只是顺带的，主要还是她小姑子人好，读书也苦，是得吃些好吃的。

“行！到时候让你两个嫂子跟你一起去捡。”冯母一听，这样也不错，于是拍板道。

两个嫂子自无不可，反正无论做啥，他们也是能吃的。

这忙忙碌碌的一个月下来，天公也作美，虽说中途虚晃了两枪，让人们急急忙忙又收了起来，但好歹谷子是给晒好了，总算是入了仓。玉米、豆子之类的也是一样，都好不容易入了仓，接下来便是等队上拉去交公粮了。

交公粮也不是个轻省的活计，冯家大队在半山沟里，比起更深处的大队来说算得上好的了。

这牛车没办法进，更深处的大队有的用的是马来驮物资，但对冯家大队来说，人力背出去才是性价比更高的一件事。

交公粮的时候，村里男男女女都得出动，天没亮就得起来，早饭更是没得吃。

有背着大背篓的，有挑着大箩筐的，力气大一些的，更是担着几百斤粮食往山下走。

一队又一队的，累了就把背篓、箩筐往石阶、田埂上一靠，就歇一歇，走得时候让后面的人再推一把，就继续往前走了。

林文菊干不得这样的重体力活，但也挎着些糖水，跟在冯家人的队伍中跟着下山去了。

前面几个知青也是一样，背不了多的，就少背一些，好歹也算个人力。

吕玉也是忧心，也学着林文菊的样子，挎了下凉白开，就在路上给知青们当后勤了。

“吕知青，我也渴了，能不能讨点水喝。”赖麻子几个背着两大袋粮食被累的跟狗一样，见着了吕知青却也还有闲情逸致去调笑两句，看得记分员在一旁只觉得大队长给安排的粮食太轻了。

吕玉没理她，径直拎着篮子到了林文菊旁边，他们两个走在队伍中间，倒也不干扰。

“彭丹，你要不要喝点水？”林文菊在队伍里窜来窜去，好不容易看到了闺蜜彭丹，见她将背篓靠在田埂边上休息，忙上去问她。

她家也是所有的劳力都出来了，自然也没人帮着送水。

见她旁边的小姑子罗明燕也累的厉害，林文菊也索性给她倒了一碗，小姑娘跟建安差不多大，红着脸谢了声接过了。

一喝到嘴里，眼睛才瞪大：“这水是甜的。”

林文菊看着她呆呆的样子，也觉得好笑：“我放了一点糖。”

小姑娘顿时就不知道该不该将碗给递回来，还是她三嫂彭丹瞥了一眼，没啥大不了的说：“你就当你冯三嫂照顾你，喝了就行了，以后她孩子生了你没事儿多照看着点就是了。”

彭丹大大咧咧的，自是知道林文菊是不计较这些的，若她真要计较，就不会倒糖水给她小姑子喝了，索性也帮着打圆场。

林文菊也忙点头，应声称是。

许是感觉到林文菊的真诚，小姑娘才红着脸继续将那碗糖水给喝了。

接过碗，林文菊跟他们道别：“你们慢着些，我去找我家人了。”

彭丹笑了笑道好，眼睛也扫过跟在她边上的彭丹，不解这个知青怎么跟在了林文菊后面了。

不过跟在林文菊也有好处的，那些个社员对她态度也好了些。

就连马桂香见着了也没有乱胡咧咧了，毕竟冯家人可是她大伯家，人也比她家多，真得罪了林文菊，说不得他大伯还要训斥她几句呢。

走得快的队伍都下了白羊嘴了，走在后面的队伍可能还坠在村口呢。

跟着大部队又走了十来分钟，公社粮站已经排了好多交公粮的人了，跟条长龙一样的队伍，半天也才只能挪一下。

支书和大队长两个排了过去，前面还有三个大队在排队，更远一些的大队可能还没走到呢。

林文菊凑着热闹跟上了支书和大队长，吕玉没见识过，也跟着凑过去了，就见有个远些的方寨大队的人跟粮站的质检员赔笑道：“同志，我们这个真的是晒了又晒，反复检查了的，怎么就说没晒干呢？”

那质检员也是没好脾气，捻了一把子稻谷，就道：“你自己摸摸，说没晒干就没晒干，你们不抓紧这几天天气好再拿回去晒晒，到时候进了粮仓发霉了我找谁说理去！”

“同志！你通融通融...”那个应该是大队的支书，递出一根旱烟舔着脸想让对方通融一下。

可显然粮站的质检员也是见多识广了，摸到了又没晒太干的粮食，索性也不检查其他的了，直接就要求他们返工，也不跟他们客气：“没得通融，快回去吧！后面还有大队要交粮呢！”

那大队支书苦着脸退了出来，他们队上的人马上围了上去想办法，这也不可能真大老远地将粮食给运回去，可要晒，这公社上也没地儿给晒啊，可把人急得团团转。

“就是！到我们了。”不提前面那个大队的窘境，下一个大队的人也凑了上来。

接着他们队里挑粮食的青壮就将粮食给挑了过来，收粮的工作人员拉开一袋粮食，先是检查粮食的杂质，杂质如果过多就要社员回去重新筛选，接着又拿几颗塞到嘴里嚼一嚼，没晒干的也要像刚才那个生产队一样带回去重新晒干才能再交。

渐渐地日头也大了起来，大热的天半天人也挪不了几步，太阳晃的人脑袋都直发晕，可又没办法跑远了。

好不容易质量过关了，过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若是少了也得回去让补上。

经验丰富的队伍则会让人多挑一些，大不了多的再挑回去就是。

大太阳地下，真要交了亮，人也得晒脱一层皮。

好在林文菊和吕玉都戴上了宽沿的大草帽，物理防晒好歹是做了一些的。

现下都在排队了，好在大家早上天不亮起来就做了些干粮，这个时候掏出之前煮的红薯、杂粮团子也就当做早饭了，水也沉，没啥好装的水壶水囊啥的，大家也就没咋带水，吃饭也就干噎着吃了。

林文菊她家早上也做了些杂粮团子，蒸了红薯，林文菊还带了一小罐她之前炒的小咸菜，几个人就着这个，再喝些糖水，比起生产队里的其他人，吃得已经算很好了。

林文菊好在是有空间，又偷渡了些糖水出来，也才够一家人喝了。

见冯家也开始吃饭了，吕玉自然也就不贴着林文菊了，也挎着她的篮子去知青那里给他们提供补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