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春意
沈庭珏双手挤着他的脸:“你有你有你有!”
“别闹。”萧寒烨抓开他的手:“你要知道,孤除了对你,还没对谁那么纵容过,所以不要得寸……”
见他又眼红,太子殿下只好把剩下的话吞回去。
萧寒烨心力交瘁:“说没两句就眼红要哭,你让孤怎么跟你好好说话?”
“你是在跟我好好说话?”沈庭珏咬唇:“你确定你是在跟我好好说话?说没两句就凶神恶煞,咬牙切齿,拧眉瞪眼,你说你在跟我好好说话?”
“……。”萧寒烨被他一步步逼近,下意识后退,头一个比两个大,深吸口气,不想跟他吵:“是是是,孤错了,你觉得是怎样就怎样,你说什么都对,行了,你站好,别一直凑过来,孤怕你还不成?”
沈庭珏不悦:“顾左右而言他,你为何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萧寒烨顺他意:“喜欢。”
沈庭珏说:“怎么证明?”
萧寒烨被他逼得抵上了书案边,眸光微眯,自诩已够忍让纵容,歉也道了礼也赔了,也顺着他的意思答了,此时还要被他咄咄相逼,快要咽不下这口恶气:“你到底想怎样?”
沈庭珏想了想,伸手比划:“我要你在城头上放一千挂炮亲我,轰轰烈烈,让全天下都知道你喜欢我的那种。”
“……。”萧寒烨十分肯定他是从话本里学来的奇葩想法,表情复杂,沉默须臾,才说:“孤没病。”
沈庭珏懂又不懂地看着他:“这跟病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敢?这天下还有太子殿下不敢做的事?”
对于这点,萧寒烨是绝不可能妥协照办的,态度很是坚决:“少来激将法,没用。”
沈庭珏回想着话本里那些魔教妖女撩拨人的手段,手脚并用缠在萧寒烨身上,亲了亲额头,又亲了亲鼻子,一路往下,越亲越觉上头,最后却被人反客为主,亲得眼尾泛红,气喘吁吁,一看就很快活。
帘子挡住外头一大半的光,更显气氛暧昧,沈庭珏手臂环过他的脖颈,与喜欢之人相互磨蹭亲近,衣衫松垮,搞得很是浪荡诱人。
跟只小狐狸一样。
萧寒烨开始思考究竟是自己因为心软被他刚才那副可怜样给骗了,还是被美色迷昏了头,但现下被撩出了火,也没心思去想那么多。
沈庭珏将脸埋入枕头,一边飘飘欲仙,感觉生命是真的好快乐,一边又得意地想着,并不是谁都能将太子殿下睡到手,得知足,不能苛求太多,嗯,这样已经很好了。
帐内春意融融,屋外风雪交缠,尉迟盛站廊下抖落肩头上的雪,朝掌心里哈了口热气:“殿下在里头怎还没出来?这说悄悄话也不需要说那么久?我还等着要述职呢?”
吴德全揣着袖子,瞧着庭中的雪,一副已经看破红尘俗世的淡然,没吱声。
尉迟盛感觉他像是中邪了似的,莫名其妙挠挠头,啧啧两声,翻上屋顶跟暗卫待一块。
玄虎营和暗卫营皆是为太子效力,算是本家兄弟,但一开始暗地里可没少较劲争宠。
尉迟盛那时年少轻狂,心高气傲,很不服气暗卫首领更得太子殿下的倚重信任,尤其是对方还成天一副淡漠孤傲、爱搭不理的姿态,总觉得他是瞧不起自己,后来不小心斗到太子面前,自己被耳提面命顺带抡着拳头教育了一顿,最后才彻底想开。
太子就是偏心。
自己还能怎样?
唉。
血泪史不提也罢。
反正都是为太子殿下效力,兄弟一场,况且林昭是真的肯为殿下不惜豁出命的那种,单凭这大无畏的护主精神,就值得他交个好兄弟。
一旦对讨厌的人起了结交之心,就会开始发现对方的优点,即使热脸贴冷屁股也不在意,两个营的领头关系好起来,下属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就渐渐好了起来,再加上都是一块打过仗杀过敌,很快就混成了有过命交情的兄弟。
尉迟盛看着暗二的酒囊,也有些馋,搓手感慨:“你家首领命真好。”
大难不死,果然有后福。
暗二真诚建议:“你要不也跳个崖试试?”
尉迟盛想了想,摇头:“算了吧,我这五大三粗的,当不起富贵公子哥的命,若是被人救了,肯定是将我留府里当个粗使杂役,做牛做马的那种。”
周围的暗卫齐齐点头:“嗯嗯。”
尉迟盛不满:“你们不应该反驳我一下吗?”
暗二晃了晃酒囊:“你说得很对,为何要反驳?”
尉迟盛心塞塞,张了张嘴,忽然一顿,侧了侧头:“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不一样的声音?”
暗卫们齐齐望着天上的流云:“没有。”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尉迟盛耳聪目明,被他们一口否认,不由怀疑起自己耳朵有问题,摸摸下巴的胡茬:“真没有?我怎么觉得声音像是从屋里传来的?”
暗三小声撺掇:“那你掀开瓦看看。”
尉迟盛瞅他。
掀东宫的瓦,我不要命了?
压抑的低吟隐隐约约地传来,尉迟盛还是不相信自己耳朵有问题,侧身趴下,凝神听着。
暗二踹了他一脚。
尉迟盛不及防备,“哐当”一声,整个人滚落下去,一头栽进雪堆里,又猛地拔出头,冲着屋顶上的暗卫飙脏话,飙到一半,忽然想起太子殿下还在里头,赶忙抱着脑袋噤声。
云雨停歇,沈庭珏睡得香甜,安安静静的,像是一只餍足后慵懒柔软的猫,看着很招人疼惜。
萧寒烨拨开他额前几缕碎发,心道,这不就乖了?
醒着时能把人气得肺疼,还是睡觉的样子看着顺眼。
萧寒烨捏捏他的脸。
沈庭珏嘟囔一声,挪着身体往温热的怀里缩,主动投怀送抱。
吴德全虽然不满小暗卫白日勾引殿下宣淫,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命厨房烧好热水,在太子殿下需要的时候,快速端来热水送进去。
萧寒烨换了身干净的衣袍,这才传召尉迟盛进屋,见他眼神一直往内室里飘,不由皱眉,眸光微眯:“瞧什么?眼珠子不要了?”
尉迟盛猛地收回视线,搓手干笑:“要的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