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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没有圣宠便什么都不是

沈庭珏细细琢磨一番,觉得还是邓初玮那帮人在背后搞鬼,眼底泛上些寒意,愤愤握拳:“我再去将他们揍一顿。”

萧寒烨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再?”

“……。”沈庭珏咳嗽两声,琢磨着怎么糊弄过去时,白龙和白虎正好蹦蹦跳跳进来,喜滋滋冲进萧寒烨怀里。

太子殿下表情十分嫌弃。

越变越胖成球,看着实在好蠢,脖颈间居然还挂了一串流光溢彩的小珍珠,娘里娘气,完全丧失了公狼该有的王霸之气。

两只狼没瞧出萧寒烨的嫌弃,睁着双黝黑的大眼睛,纷纷仰着头想显摆新得的珍珠,甩甩脑袋,自我感觉非常炫酷。

沈庭珏问:“是不是很好看?”

萧寒烨内心吐槽一句娘们唧唧,先谨慎询问:“你给它们戴的?”

见沈庭珏点头,眼底带笑,一看就对自己的品味很满意,萧寒烨有槽无处吐,面上笑吟吟,揉揉它们的脑袋:“好看,特别可爱。”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叶舟遥颇觉自己就是个多余的存在,干脆溜达去厨房跟冯管家学习做点心。

日落时分,百姓用完晚膳,三三两两约着散步,到城西大槐树下扯天扯地聊八卦,最在意的便是春闱一案。

有人道:“听说一个时辰前,御史台在花枝巷抓了个男子,审问之下,那男子才招认,是有人花钱让他散布谣言诋毁太子殿下。”

周围百姓齐齐“啧”出声,煞是好奇:“然后呢然后呢?”

那人揣着袖子,压低声音,营造出神秘的氛围感:“他指定是景王府中的管事雇钱命他所为,但这种事,也就私下口头交代,除了那笔银子,并无其它实证,景王自然是一个劲地喊冤,有人证无物证,皇上便罚了景王闭门思过一月。”

众人闻言,幸灾乐祸中又露出鄙夷之色,对景王的印象又坏了几分。

萧堇泓莫名被禁了足,晚膳用得食不知味,没吃几口就撂了筷子,一脸阴沉,思来想去,颇觉萧崇睿那一党派设计害他的嫌疑最大。

纪平兰坐在桌边缝衣裳,闲来无事,只好做点女红消磨时间,听见侍女汇报景王到来,不由怔愣了好一会。

侍女将筐里的针线收拾好,在萧堇泓的示意下,躬身退了出去,临到门口,又转头看了眼自家小姐,眼神担忧。

纪平兰攥着帕子,心里惴惴不安。

自从嫁进王府,景王一直对她不闻不问,今日突然来此,又黑着张脸,明显来者不善。

萧堇泓由她跪着,神色冷漠:“本王听说,你先前与二皇兄两情相悦,他如今定然还对你念念不忘,整日在暗地里盘算着怎么搞死本王,好将你抢回去是吧?”

纪平兰进了王府后,便一直待在这惊蛰阁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此刻听着这一番话,心知一定出了什么事,但又不敢问个明白,垂眸道:

“出嫁从夫,妾身只知恪守本分,伺候好王爷,至于康王那边的事,妾身一概不知。”

萧堇泓本来还想等着她替萧崇睿辩驳几句,好借机发火为难,闻言沉吟了下,眸色晦暗不明,陡然掐住她脖子,目光阴狠:“少在本王面前惺惺作态,你分明还忘不了萧崇睿,纪家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纪平兰呼吸困难,说不出一句话。

萧堇泓松开手,将她推到在地,袖子一甩出了门,看向侍立在旁的下人,冷声道:“侧妃以下犯上,杖责二十。”

打完人还犹觉不解气,特命暗卫将这事传到萧崇睿耳里,气一气他。

萧崇睿也确实被气到了,暴跳如雷,破口大骂着萧堇泓,却也只能嘴上骂骂咧咧,没办法出面替自家表妹做主。

随着彭远志的入狱,那晚被抓到的小贩也改了口供,招认是刑部命杀手去杀住宿在醉仙楼的那两个学子,又命他藏尸在推车中,故意让官兵抓个正着,以此来陷害沈小侯爷。

至于彭远志身边的那个书令史,经过连夜审问,他也交代了不少事情,包括买通杀手混进贡院杀害齐珲,又再杀六个学子等一系列事,全都供认不讳,表示此事皆是刑部侍郎命他所为,与彭尚书没有任何关系。

刑部侍郎顶下了罪名,大理寺欲再查清其中诸般细节,谁料小刑部侍郎和书令史却忽然暴毙牢中,经仵作查明,两人在进牢狱之前,早已服了毒。

线索整个断开,最后也只能草草结案,给两人安上一个畏罪自尽的名头,再加之有谢府的势力在其中周旋,彭远志无罪释放。

杨舜也检举了诸多官员,将礼部往年春闱用徇私舞弊手段录进来的人一一写清楚,交给姚印清呈递到东宫太子面前。

此举影响极大,那些不是凭借自己真才实当上父母官的大臣,悉数被革职,萧寒烨隐去杨舜检举之事,且在御前力保他并未贪污,至于礼部那些每次春闱都参与收贿舞弊的官员,则是全被革职问罪。

结案后的第二日,禁军张贴榜文,将春闱一事的全部经过都详细交代清楚,百姓争先恐后去瞧个明白,大感意外,纷纷没想到此次除了命案,居然还牵扯到前几次春闱的舞弊。

榜文上写明了是太子殿下查清此事,力除朝中蛀虫,着实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百姓欢呼叫好,免不了称赞太子一番。

承桓帝特意交代翰林院写榜文时,要着重描述太子的贤明有为,借此机会提高他的民望,且要写得通俗易懂,能让百姓看得明白,也好让太子一眼就看出自己对他的拳拳父爱。

翰林院院士一肚子腹诽,按照君命写了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前面几段交代清楚案件,后面皆是对太子的称赞,马屁几乎拍到了天上。

叶舟遥表情复杂地挤出人群,走远了些,才出声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如此奇特的榜文。”

秦司岩笑了笑:“皇上只想表明他的态度罢了,无论朝中斗得如何厉害,他依然站在太子这边。”

叶舟遥说:“要不是父皇偏爱于他,就那狗脾气,估计早被废了。”

说完等了半晌,未得回应,叶舟遥侧头看去,见秦司岩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纳闷道:“想什么呢?”

秦司岩不动声色地收敛好情绪,似是感慨:“我只是觉得,殿下性子张扬霸道,有一半是本性,另一半则是皇上给的底气,若皇上对他诸多猜忌,殿下行事作风哪敢如此张扬?”

叶舟遥想想也觉有理,身为皇子看似尊荣,但没有圣宠便什么都不是,这么一想,他哥是真的命好,起码比起史书上那些不受宠爱、过得憋屈又谨慎低微的太子要好得多。

叶舟遥又瞥了秦司岩一眼,总觉得自己好像从他话里隐约听出了一点类似于羡慕的情绪,但见秦司岩面色如常,便没多作深究,只当是自己想多了,高高兴兴拉着他去一旁的早点摊子吃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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