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善举
铁球,独眼两位小头目对峙。
高文身为老大哥,抱着银色铁棍在不远作壁上观,满脸戏谑之色。
他本就不是一个很有管理能力的人,在向缺还没有加入他们队伍前,他们队里一个个拉帮结派,一团混乱,根本没有任何规矩可言。
每次出来收保护费都是硬抢,硬打,根本不给别人留一点活路。
这样极端的情况下,造就村里人反抗意识极其强烈,甚至抱团取暖,令双方都是损失惨重,两败俱伤。
完全不符合,他老爹交给他的任务预期。
队里很多人都是狩猎队队员子弟,他老爹班子底下的人,他也不能用强,一直苦于没办法管理。
直到向缺的出现。
向缺虽然身手欠佳,但脑袋灵光,又懂得察言观色,心里还憋着一股子狠劲,只要给予一定的帮衬,让他在队里给自己当黑手套再合适不过。
不然,没有任何背景的向缺,可没那么容易当上他手下的小头目。
先有价值,后有位置。
队里这么多人看着,矮胖子终究还是接下了这个台阶,连狠话都没有放,只是狠狠用力踹了一下旁边用木柴搭建的床榻。
小弟们大袋小袋一顿装,草棚内本就不多的粮食一下直接被拿走将近八成。
对此,向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没有出手阻拦。
有时候人要学会装瞎,装糊涂,不然活不长啊。
他终究只是高文的一个黑手套,没有背景,比不得那些狩猎队有人的小头目。
真要逼急了人家,高文也可以放手,让他去死,安抚队里人心,给狩猎队一个交代。
那边才是村里真正的主事人。
等所有人搜刮完毕,出门向着下一目标去,向缺断后,也准备离开。
“谢谢.....”角落里畏惧哭泣的小女孩小鸡啄米似的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向缺皱眉,声音太低了,他没听清。
“我说,谢谢你,大哥哥。”小女孩蹑手蹑脚,声音还是很小。
“嗯。”
这次向缺倒是听清了,点点头,看了小女孩一眼。
只见小女孩缩在角落,蓬头垢面,满脸邋遢,看不清容貌,一身灰色紧身布衣,露出的手臂上还能看到几块青里泛紫淤血。
没有多言,他迈步离去。
“你可以救救我爹爹吗。”
小女孩见他要离开,鼓起勇气大喊,哭花的面容上升起些许期盼,还以为这是个好人。
“不可以。”向缺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
出门
没有能力的人,不配拥有怜悯之心,害人害己。
末日先刀圣母,这是真理。
出了草棚,路过断了一条腿,满身鲜红,已经坐起身的壮汉身旁时,他稍微停顿一下。
“你是个铁匠?”向缺问道。
壮汉抬头看了他一眼,面如死灰,没有说话。
“里面那是你女儿吧?”向缺再问道,这次壮汉反应激烈,一下抬起头就想往草棚内爬去。
“阿弥!”
“你女儿没事。”向缺掂了掂脚尖。“看清楚这双鞋的尺寸。”
“三天内做出两块合鞋足以镶嵌进去的锋利刀片,可以来村东织布街找我换粮食。”
说完,他也不管壮汉有没有看清,有没有听到,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是他良心大发,要帮助陌生可怜人度过难关,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罢了。
即使不为眼前这个壮汉,他也有打算去铁铺打两块刀片装进鞋里,以做一手底牌。
区别只是找眼前这位壮汉,还是去找别人,该出的粮食一样不会少。
当然,这也可以是他给自己内心的一个解释。
终究是接受二十一世纪红旗飘扬下教育的人,见不得人间疾苦。
在有能力的前提下,帮衬一二,是他最后的底线。
出了壮汉家后,高文一行人大张旗鼓,从村头扫荡到村尾,昨日领取过粮食的在外村村民,是一个都没放过。
不反抗老实的人家,收取五成,反抗的人家,收取六到八成,一人没杀,最多打断一条腿。
每一条人命都要花在刀刃上,这是村长高大海跟高文的交代。
保护费一直畅通无阻的搜刮到村西外围方向,他们才勉强感受到阻力。
......
青溪村西面,梁上坡,靠山与前方一大块平地。
一栋栋临时草棚与木屋子,搭建时间并不长,却有另起灶台、别树一帜的意思。
抱团形成规模。
“高老大,我们匪头村来的人自有我们匪头村自家人保护,不需要劳烦你们青溪村的人大驾光临,请回吧。”
一身材魁梧汉子站在最前方,讥笑的对高文一行人做了个请回的手势。
他身后站着三四十青壮年,手持棍棒、农具等护身,再往后还有老人妇儿等人乌泱泱一群助威,还蛮有威势的模样。
“高老大!请回吧!”
老大发话,对面不听,一众小弟再次齐声大喊、驱赶。
场面气氛一度变得紧张起来。
“只要住在我们青溪村的人,都要交保护费,这是谁都要遵守的规矩,你们也不例外。”
面对匪头村众人齐声洪亮压迫,高文丝毫不惧的走上前,右手持着银色铁棍稍微转了一圈。
“田老大,念你在匪头村也是个人物,你文爷我给你个机会,出来,单挑,你干赢了。”
“文爷我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你输了,就老老实实交出一半粮食当保护费,有胆子吗?”
“噢~”“单挑!”“怂货单挑!”......
高文身后一众小弟同样不甘落后,发声助威。
“老大!别上了他的当,他身后那群手下都是一些还没断奶的小孩,瘦的跟竹竿似的,刀都握不稳,只能吓唬吓唬村里那些走不动路的老东西,我们可不怕他们,打起来,我们一个可以打他们两三个。”魁梧汉子身旁小弟提醒道。
高文手下的人大部分都是吸收村内的年轻小伙,自然看上去年纪不大,像那些有能力的壮年,早就被收编进狩猎队了,那才是青溪村的根本。
“用你说。”田老大回头瞪了自己小弟一眼,让他闭嘴。
他是个明白人,别看他们现在人数不比对面少,各个身强力壮,可人家的主力不在这,一群大头兵罢了,真拼起来,不管是赢是输,都是他们吃亏。
毕竟,现在是他们寄人篱下,住着别人的地盘,端着别人的饭碗,能不发生冲突,还是尽量不发生冲突。
思考了一下,魁梧汉子还是答应下来。
“那好,希望高老大你言而有信,我田牛今天就会会你。”他一把抽过旁边手下拿着的短刀。
他们这伙人,虽然看着各个都是大家伙,比对面有压迫力的多,可是武器上面,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是一些农具、木棒什么的,铁器很少。
两边小弟很自觉让出一块空地,高文大摇大摆站在中间,静静等待田牛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