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站远点,别溅一身血
听到李世民要看祥瑞,孙伏伽赶紧上前,将水车放在地下,掀开特地盖在上面的红布,对着李世民介绍道。
“陛下,此为水车,可以利用水流之力,将河水汲往高处,用以灌溉农田,水流不止,汲水不止。根据之前的演示,臣计算过,如果建设一架五丈高的水车,便可保障周边千亩良田的灌溉。
以此此来算,在长安周边的八条河上都架设上水车的话,保守估计,可以新开近十万亩水田,同时还可保障百万亩旱田的灌溉,让长安周边的良田旱涝保收。
如果将此物推广至整个大唐,我大唐将再无粮食之忧。”
孙伏伽的话显然有些夸大,目的无非是为了让李世民重视水车,这点并没什么不妥。
听到可以以水流之力灌溉良田,李世民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从堂上下来,围着水车模型转了两圈,道:“快快演示来看!”
于是,提水的提水,倒水的倒水,计数的计数,几个人又忙活开了。
两仪殿门口,石天站在那里已经半个时辰了,可是里面仍然没有传出要召见他的意思,只是看到几个太监一桶一桶地往里提水。
看了看天色,石天戳了戳单独站在两仪殿门口左边的一个千牛卫说道。“哥们,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吃饭了。
如果刚才那三人问起来,你告诉他们,明天上午我会再来,有什么事明天上午再说。”
在唐朝,左为上,右为下,站在左边的应该或许可能大概比站在右边的官大一些吧?而且单独站出来,那职位应该更高一些。
李君羡斜眼扫了一下比自己矮上半截的石天,吸了口气,悠悠说道:“去吧!最后一顿饭了,回去想吃啥就吃点啥吧!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路。唉!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一听这话,石天不干了,气呼呼地抬腿就朝着这个不会说人话的千牛卫的小腿肚子上踢去。
“哥们,你咒我是吧?啥叫想吃啥就吃点啥?什么叫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路?什么叫最后一顿饭了?这是人说的话吗?”
石天一边骂一边踢,倒也不敢用力,只是象征性的撒一下泼。
站岗也挺无聊的,好不容易碰上石天这个自己能够惹得起的小娃娃,李君羡难得玩心大起 ,却不想惹来了这么个撒泼打诨的家伙。
虽然石天在朝着他的小腿肚子撒泼,但李君羡去不怎么在意,反而再次提点道:“我这可不是咒你,而是讲的事实。
刚才那三个人带你到这儿来,就是让你在此等着陛下的召见。假如一会陛下召见,你却不告而别,这可是大不敬。你说,这是不是你的最后一顿饭?”
听李君羡如此说,石天瞬间明了。这里是大唐,可没有啥人才引进计划,对他这种人才,可没啥优待。
而且在李世民眼里,他估计也不是啥人才,李世民现在需要的可是大批的读书人,而这个书跟他前世的书可是有很大不同的。
“按你这么说好像是不太合礼法,那我应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在这儿像你一样傻傻的站着吧!你傻站在这儿领的是俸禄,我站在这儿算怎么回事,没俸禄不说,连饭都不管!”
这千牛卫人不错,能主动提点一下他这个无知的小子,说明是个热心肠,可以交。
琢磨了一下,石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刚才踢人的右脚,一脸陪笑道:
“哥们怎么称呼,一会得了封赏,我请你喝酒。”
听到石天这话,李君羡白了一眼石天,说道:“某的年纪,做你耶耶绰绰有余了,你管我叫哥们?”
李君羡年近四十,甚至比石锤还要大上好几岁,这话说出来倒是没啥毛病。
对于李君羡的话,石天不以为然道:“不说拉倒,我还省了一顿酒钱。不过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这顿酒我给你留着,啥时候想喝了啥时候来找我。记住了,我叫石天。”
一个小小的千牛卫,脾气还不小。
想想也是,能混进宫城当千牛卫的,肯定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货色,即使再普通的千牛卫,那都是李世民的班底里出来的人,跟着李世民不知道杀了个几生几死,自然有傲气的资本。
千牛卫跟金吾卫可是不同的,他们个个佩带着千牛刀,只负责拱卫宫城和皇城的安全,算得上皇上的贴身近卫。
能在皇上身边带刀,那得需要多大的信任?可以说,这些人都是可以随时替李世民挡刀挡箭的存在。
看着一本正经的石天,李君羡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某家记住了,你叫石天,欠某家一顿酒,等你啥时候有钱了,某家自会前去吃请。”
“哥们,问你个事,刚才进去的那三个人是谁啊?”对于大唐的名人,石天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可是想要拿着人名跟这些人对应上号,那就有点困难了。
一听石天打听长孙无忌他们三人的身份,李君羡心中突然警觉了一下。不过仔细一想,也就了然了,想必是石天随口问的,应该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长孙无忌他们的身份还是太过敏感了,并不适合在人前提起。
“没事别瞎打听,打听的多了,对你没好处!”拍了拍石天的肩膀,李君羡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然后退后两步,不再说话。
无奈,石天只得继续在两仪殿门口继续寻摸着阴凉的地方继续等待。
待到正午时分,孙伏伽终于从里面出来了,找到躲在角落里的石天,一脸赞许地说道:“你且先回去,陛下他们正忙着找人验证水车的可靠性和汲水能力,无瑕见你,等验证完成之后,自会有赏赐下来。”
说完,孙伏伽就叫了一个小太监过来,让其带石天出宫。
回头望着巍峨的皇城城门,石天一脸的幽怨。
忙活了三天,啥好处都没捞到,只是一句‘自会有赏赐下来’就把自己给打发了。
瞅了一眼继续站在登闻鼓下的傻大个,“明天早上我再来敲登闻鼓,到时候你可得让我多敲几下。”
不待傻大个回应,石天一溜烟跑回了光德坊。
只不过,他没注意到的是,在朱雀大街的一角,石锤和云宛儿正在眼巴巴地望着宫门口。见到石天从宫门口走出来,两人赶忙向这边冲来。
可惜的是,朱雀大街太宽,两人还没冲到皇城门口,石天就消失在了西城的街道之中了。
“他一定是回家了,咱们也赶紧回去。
一会回去之后,先关好大门和后门,别让他跑了。进屋之后,你按着我打,今天非要打断他两条腿不可,要不然谁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情。”望着石天的背影,云宛儿咬牙切齿地说道。
云宛儿今天的心情本来还是不错的,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听着石锤在作坊里传出来的叮咚叮咚有节奏的打铁声,再浇一下院子里刚刚开花的那几枝牡丹。
美好的一天云宛儿打算就这样度过了,可是天不遂人愿,半晌的时候,邻居突然跑来,告诉她石天去敲响了登闻鼓。
无端敲响登闻鼓那可是大罪,虽然不至于生死流放,但一顿板子肯定是免不了的。石天跟牛开路是有点矛盾,但也不至于闹到敲登闻鼓的地步。
以两人的能力,皇城他们肯定是进不去的,即使想找人打听,他们也没那关系。
两人提心吊胆地在皇宫门口等了两个时辰,结果石天完好无损的出来了,而且跑的那叫一个利索,完全没有被打的迹象。
“不用,你在边上看着,我下手打,到时候记得站远点,别溅一身血。”一听打儿子,还是奉旨打儿子的那种,石锤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脚下的步子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与石锤不同的是,云宛儿的脚步却越来越慢,不光自己慢,还拽着石锤一起慢下来了。
待到光德坊门前,云宛儿突然开口:“一会打断他的小腿就行,大腿长的慢,打残了影响将来娶媳妇。其实打胳膊也是可以的,哪个手敲的鼓,就打断哪条胳膊。”
看了一眼云宛儿,石锤咂吧咂吧嘴:“行,听你的,到时候让他自己选。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断他的左手,右手还得留着抡锤子打铁的,断了得几个月不能干活,怪可惜的!”
自从上次被他用木棒打昏过去之后,他感觉石天的性格有了明显的变化,最起码不像以前那么怕自己了。
以前的石天做的混账事情也是不少,每次也少不了一顿毒打。虽然打着打着也就习惯了,但是每次做坏事前后,眼中最起码都带着一丝丝畏惧,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可是这几天,他从石天的眼中,找不到那种害怕的意思了。他觉得,石天的畏惧之心已经欠费了,该充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