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抠门的程咬金

在段纶面前只要提起后宫，段纶就不敢过问了。可在李世民面前提起后宫，他还不打破砂锅问到底？

“小子想到一件小玩意，可是制作起来需要用到一些工具。陛下也知小子家里穷，没钱打制工具，于是只能跑工部来求段尚书帮忙了。”石天含糊说道。

听到石天又要造东西，李世民眼角不由再次闪出亮光。问道：“可是祥瑞？”

这话问得石天直翻白眼。祥瑞是那么容易弄的？他手里这点底货可是在大唐生存的根本，一次性全献出去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算不得祥瑞，只是制点糖而已。”李世民连续两问，不多少透露一点，就说不过去了。

“可是蔗糖制作？”听到制糖，李世民很是心动。霜糖大唐是有的，但这霜糖可不是自己制作的，而是从外面进口的。现在大唐市面上主流的糖还是靠蜂蜜和麦芽糖。

制糖对大唐还是很重要的，当时白糖制作工艺从欧洲传入印度，为了学习制糖工艺，李世民派王玄策出使印度，结果造就了一人灭一国的传奇人生。

想到印度人民的安全，石天上前说道：“蔗糖制取倒也不难，取甘蔗榨汁过滤，百斤蔗汁加入一两石灰，置于锅中熬煮，待煮热之后，再徐徐添加石灰，直到蔗汁中酸味尽除为止。

边煮边撇去浮沫，浮沫尽除，蔗汁熬制粘稠，灭火搅拌，便可得红砂糖。将红砂糖置于铺有稻草的瓦漏中，以黄泥水淋之，便可得到霜糖。”

石天说的霜糖便是后世的白糖，只不过不是白砂糖。想要得到白砂糖，将霜糖再炒一下就可以了。至于冰糖，炒的时候加点白矾也就出来了。

这种制作白糖的方法记载于《天工开物》中，是鼎鼎大名的水淋制糖法，所用的原理，无非就是黄泥的吸附作用。

至于效果如何？在这个年代来说，已经算是十分先进了，可是相比前世的白糖，这种糖还是差点火候的。

其实用活性碳，也可以制取白糖，效果可能比黄泥更好一些，估计能得到与后世相差不大的白糖。可惜石天没测试过这个方法，不敢乱言，只是随意提了一句。

前世制取白糖，大多采用的是离心法，可是这年代想要制作离心机也是一件麻烦事情，不说离心机了，就是那个水车，现在已经过去四五天时间了，到现在还没验证明白。

听到这话，李世民也顾不得装醉了，翻出段纶的纸笔，刷刷刷就把石天所说的制糖方法写了下来。

“你要用什么工具，让段纶安排人帮你打制就是了。”写完之后，李世民对着石天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对着段纶说道：“以后石天来工部打制工具，只要不是耗费巨大，你务必让人优先为其打制。”

交待完段纶，李世民将写好的制糖之法收进自己的口袋，然后让石天在工部试制白糖，段纶在旁辅助记录。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后宫。

听到这话，石天一阵头大。制糖哪有那么容易？前面的步骤不说，只要不太傻都能制取出来，可是到了后面最关键的黄泥水淋时，不实验个十次八次甭想冲洗出白糖。

糖可是溶于水的，按字面的办法，甭说制出白糖，弄不好抽取出来的红砂糖还会被黄泥水全部溶化掉。

这个方法石天也没有亲自试过，最大的可能是这些黄泥水应该是饱和的糖水溶液，这样就不会溶化红砂糖，只会吸附红砂糖的杂质，最后制成白糖。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净街鼓已经开始响起来了。为了不让石天被巡街武候抓走，段纶特地安排人送石天回去。至于他自己，暂时可回不去，李世民还等着他去汇报制糖的结果呢。

白糖已经制出来了，而且质量比市面上的霜糖要好上不少。有了这制糖方法，段纶心思也活泛了起来。

工部缺钱，不说工部了，大唐六部就没有不缺钱的。就连掌管大唐钱袋子的民部，那也是穷得叮当响的货色。

现在霜糖制出来了，他不但要把霜糖制作的详细过程递交给李世民，还要向李世民进言，在工部下面设一个制糖作坊，为大唐源源不断地制作霜糖。

这主意是石天给他出的，看到面黄肌瘦的工部工匠，一打听，一个月才一两百铜钱的俸禄，于是，石天就给段纶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为此，段纶送石天出工部的时候，特地送了他一罐糖饴，作为谢礼。

不过，石天可没有打算用这罐糖饴打发李明达。答应李明达给他制糖，那就必须亲自动手，绝不能假以他人之手才行。这件事情毕竟是收了费用的，这点原则他还是有的。

出宫时，守在登闻鼓边的金吾卫已经换人了，想必傻大个已经熬不住，回去休息去了。

金吾卫换人了，石天也就失去了调戏的心思。这年头，想找一个说得上话来的人可不容易，别看金吾卫只是个站岗的角色，可是他们骨子里可是骄傲着呢。

石天是个白身，别看献了几次祥瑞，在这金吾卫面前，人家未必能够正眼瞧他。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吃皇粮的。

回到家时，看着满院子的酒坛子，不用想，这肯定是程咬金命人送来的。

对于这些酒坛子石天并不怎么关心，他关心的是程咬金送来了多少钱的加工费用，这可关系到接下来酒楼的建设程度。

越过酒坛子，石天进入正房，找到正在擦拭铜钱的云宛儿问道：“娘，院子里的酒可是宿国公程咬金让人送来的？除了酒之外，来人可还送来加工费用？”

看着被云宛儿擦得铮亮的铜钱，石天很是担心。照这么个擦法，估计不等过年，这一百枚铜钱就会被云宛儿给擦没了字印，变成一百个光秃秃的铜板了。

听到石天打听钱的事情，云宛儿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回过神来之后，为了掩饰刚才的动作，云宛儿挠了挠并不存在的痒痒，悠悠地说道：“你管那么多做甚？赶紧去将宿国公所要的酒水蒸出来，给人家送去才是正事。”

这话说的，石天忍不住的想要发飙。什么叫不管他的事情？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弄来的，用来装修酒楼用的本钱。

现在钱到了云宛儿手里，云宛儿竟然不想掏出来了，这他哪里肯干。

“我跟皇家要合伙开个酒楼，他们出店铺，我则负责酒楼的布置，赚了钱五五分账。这钱可是布置酒楼用的，你可不能不拿出来，如果误了皇家的事情，咱们可吃罪不起！”

撒娇卖萌，从云宛儿这里弄点小钱还可以，如果是大钱，看云宛儿这个财迷样就甭想了。

拿皇家来吓唬云宛儿，关乎石家三口命运的事情，想来云宛儿就不敢藏私了吧！

听到石天这话，果然，云宛儿一脸不舍地掏出来一百枚铜钱递了过来，还不忘叮嘱道：“省着点花，店铺的布置，能打造咱就自己打造，咱们自己不能打造的，就找人打造，总比集市上买的要便宜一些。”

盯着手里的一百文钱，石天懵了。堂堂宿国公府，出手竟然会如此吝啬？大唐铜钱的购买力是高，可是一百铜钱能干什么？估计买两把椅子就啥也剩不下了。

他不死心的问道：“宿国公府的人就只送来了一百铜钱？”

听到这话，云宛儿直接斥道：“宿国公府的人来，卸下酒水之后将这一百文铜钱交给了你阿耶，说这是制取烈酒的费用。我含辛茹苦将儿养大，却不想我儿竟然怀疑起为娘来了。

我儿如此怀疑为娘，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寻一口水井，跳进去淹死算了！”

说着，云宛儿竟然泪流满面地哭了起来。

看云宛儿这个样子，石天急了，却不知如何是好。两世为人，他可从来没有哄女人的经验，至于之前哄云宛儿的那些话，那也只不过是从影视作品中学来的，只有理论，却无实践。

“娘亲勿怪，事关皇家和宿国公府，儿子也仅仅是为了确认一下而已。想那堂堂国公府，竟然如此吝啬，一百文钱也能拿得出手？

娘亲且放心，哪天儿子有闲，亲自去砸了那宿国公府的大门，为娘亲出了这口恶气。”

听到石天要砸程咬金的大门，云宛儿也顾不上伤心了，抬手就给石天后脑勺上来了个大比兜。

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说的什么疯话？宿国公府是什么地方？能让你这黄口小儿去撒野？砸了宿国公府的大门，咱们这一家三口的小命全搭上都不够赔的！献了两天祥瑞，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成？”

砸程咬金家的大门？石天肯定是没有这个勇气的，也就嘴上过过瘾就行了。不过，程咬金让人只送来一百文铜钱，这可就有点过份了。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情，这是赤果果地瞧不起他石天啊。如果程咬金一分钱不付，这事还好说，就算是卖程咬金一个人情了。可是让人送来一百文铜钱，这就是花钱雇石天帮他蒸酒，一个出钱，一个干活，完事两清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