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当街追杀

看了一眼正在忙着书写售卖文书的胖老头，石天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淡淡地说道：“小子虽然年幼，也不是没经世事的人。掌柜的常年在这长安城里做生意，想必也不是孤陋寡闻之人。

前几日长安县尉牛致远及侄子牛开路之事想必掌柜也有耳闻吧！那两人就是小子亲手将其送进了大理寺的大狱之中的。掌柜的开的是买卖，难道比官家还要厉害不成？莫要给东家招来灾祸才好！”

牛致远的事情胖老头自然知道。听到石天如此说，他手里的毛笔一顿，仅仅停顿了一瞬间，胖老头便轻笑一声道：“那又如何？”

说完，又自顾自地写起了文书。

见这掌柜油盐不进，石天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了，起身说道：“这玻璃佛像暂且放在你多宝阁吧！你且保存好了，稍后自会有人来取。”

说完，石天也不再理会胖老头，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来到多宝阁的大堂，看了一圈刚才在大堂里见过他拿着玻璃佛像进入后院的人。发现了一个衣着得体，透出几分气度的中年人。

石天赶紧走上前去，恭敬地问道：“小子石天，看尊驾气度不凡，不知可否告知身份。”

这话问得，显然是不合规矩了。此人跟石天没有任何交集，也没打算跟他有任何交集。可是石天上来就问身份，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此人倒也不以为意，或许对石天之前手中的玻璃佛像有些兴趣，于是随口说道：“某家李招才，乃是一位采买管事，至于是哪个府上的，却不方便说出来了。

刚才见你拿的玻璃佛像甚是有趣，若是以后还有此等宝物，可到宣阳坊飘香酒楼找掌柜留言，我自会知道，到时给你开一个好价钱。”

答应了李招才一句之后，石天出了多宝阁，直接向着皇城门走去。

为这点事敲登闻鼓倒也还不至于，不过对方已经起了歹心了，他必须把这件事情搞出点动静来。

如果今天是傻大个值班的话，说不定他还能让傻大个把自己带进皇宫。到时候跑到刑部，去找李道宗告上一状。即便见不到李道宗，也可以找其他刑部的官员告上一状。

光告状还不够，他还要去其他几部转一下，像什么段纶啊，魏征啊，孙伏伽啊。把这件事情都跟他们讲讲，让这些上层的人都知晓有这回事。

多宝阁背后有人，这是必然的，而且这个人的身份还不低，要不然他说出把牛致远弄进大理寺，对方也仅仅是顿了一下，然后随口说了句‘那又如何？’

等他把这件事情叫嚷的整个上层都知道了，多宝阁背后的人想必也就知道了，到时候对方如果还敢向他和他的家人下手，那可就热闹了。

现在这件事情，即便李世民亲自过问，多宝阁背后之人也可以把事情推给那个胖掌柜，可是把这件事情闹到尽人皆知的情况，多宝阁背后的人如果还敢出手，那就离死不远了。

都知道多宝阁昧了石天的玻璃佛像，不说这个佛像能不能出手，就是石天家出现任何不测，不管是谁出的手，人们第一个就会想到多宝阁以及背后的人。

至于见李世民，那可不是他想见就能见到的。李世民天天忙的跟个丝瓜一样，哪有心思管他这点屁事，当然，献祥瑞除外。

如果有祥瑞敲门，李世民保证随叫随到，这点他还是可以肯定的。

想法虽好，可是现实却不那么理想。不等他走到朱雀门前，远处就响起了马蹄声。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要来杀人灭口了。

光天化日，在长安城内纵马当街杀人，这多宝阁到底有什么背景，敢如此地肆无忌惮？

容不得石天多想，他拔腿就跑，向着皇城门口冲去。这里离皇城门口不过三两百米的距离，而且朱雀大街上人流攒动，只要他不去朱雀大街中央的马道上奔跑寻死，在骑马之人追上之前，他还是有可能跑到皇城门口的。

“石家小郎君，你的东西掉在我们店中啦！我们掌柜的让我给你送来。”看到石天向皇城门口冲去，骑马之人一边向着石天追来，一边大声地呼喊道。

石天出了多宝阁之后，多宝阁派人去打探了石天的底细。临走之时，石天自信满满地说有人会来取这尊玻璃佛像，这让胖老头不得不心生忌惮。

打探的结果也没让胖老头失望。之前他也知道，有人连续敲了四天的登闻鼓，而且后三天，每次都有不同的人拿着东西将他送出来。可是没想到，今天来店里卖玻璃佛像的小子就是那个连续敲了四天登闻鼓之人。

不用细想也知道，他捅了大篓子了，于是赶紧派人去将石天追回来。

至于追回来之后，退还玻璃佛像并且赔礼道歉也行，或者高价收下这尊玻璃佛像也行，只要石天不把事情闹大，破费点钱财对多宝阁来说算不得什么。

听到马上之人喊话，石天不但脚步不停，反而更是加快了几分。

石天可不傻，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多宝阁的掌柜会回心转意。就那个胖老头的吃相，不把他们石家三口灭个干净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见石天没有上当，骑马之人再次开口喊道：“长安城的各位老少，帮忙擒下前面奔跑的小郎君，此子偷了我们店铺的宝贝，我们一起擒下将他送官，到时候官府自有赏赐下来，我家掌柜也会送上厚礼相谢。”

听到这话，石天也吓了一跳，他还真怕跑出两个见钱眼开的二楞子将他拦住。一旦被拦，落到骑马人的手里，那后果想必不会怎么美好。

“多宝阁的人昧了我的玻璃佛像，现在又来杀人灭口啦！”石天边跑边喊，向着城门冲去。

他道是不奢求自己的话让长安城的百姓见义勇为，帮他拦下骑马之人。只要这些人不为所动，拦住他的去路他就阿弥陀佛了。

好在能在皇城门口活动的人没有什么傻子，石天跑去的方向是皇城门，如果是小偷，肯定没人会去自投罗网。相比马上之人的话，石天的话更是可信一些。

夺宝之后，当街杀人灭口，不但口没灭成，还被人跑到了街上，闹得满城皆知。大唐没有啥娱乐项目，能够在朱雀大街上看上这么一出大戏，长安百姓还是很兴奋的。

为了能多看一会戏，长安百姓不光自觉为石天让路，还有不少大胆之人走到了朱雀大街中央，干扰着骑马之人的速度，甚至还有一些好事的人在加油叫好的。

就在离城门不足百米之时，骑马之人已经率先冲到了城门方向，拦住了石天的去路。俯身探手，石天就被为首之人提在了手上。

“石家小郎君，别挣扎了，跟我回去与我家掌柜说个清楚，相必这里面有些误会，说开就好了。”对着手里挣扎的石天说了一句，三人掉转马头，就准备赶回多宝阁去。

就在石天绝望之时，城门里面冲出来一骑执刀着甲的金吾卫，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多宝阁的三匹战马之前。

“将人放下，下马受缚。”虽然以一对三，金吾卫的语气却是底气十足。

相比这些草莽匹夫，金吾卫这种正规军就厉害的多了。不光厉害，他还有警戒巡查的权利。如果这三个多宝阁的打手不听从金吾卫的命令，金吾卫完全有权将其当街格杀。

没办法，见到正规军，三人只能将石天放下，然后趴在地上，等着从皇城中冲出来的后续金吾卫将他们一个个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石天重获自由，认真看了一下那个骑在马上的金吾卫，将其容貌记住之后说道：“谢了哥们，今天还有要事无暇他顾，改天我请你好好喝个痛快。”

说完之后，石天再次向城门口跑去。

“你喊金吾卫去救我的？”跑到城门口，看着站在登闻鼓前的傻大个，石天笑着问道。

刚才他被擒的地方，离城门口还有近百米的距离。那金吾卫给只身纵马前去救援，想必也是受人所托。皇城门口，跟他有交情的也就这个傻大个了，除了他，估计也没人会关心他的死活了。

“没事吧！今天要不要再敲登闻鼓？”傻大个没有明着回答石天的提问，只不过也算是默认了。

“敲！今天是申冤，你不能挡我了！”说完，石天拿起鼓槌，重重地敲了下去。

咚咚咚！

……

好几天没听到登闻鼓的声音了，李世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再次听到登闻鼓声，李世民很是高兴。不用他说，只是一个眼神，张阿难就小跑着出了两仪殿，吩咐小太监前去将石天带了进来。

“又闻登闻鼓响，众卿猜一下，石天小子这次又能献上什么祥瑞来？”听到登闻鼓响，反正也无心上朝了，李世民索性让下面的文武大臣猜测石天这次又来献什么祥瑞。

虽然几天没见石天，但李世民却一直让人关注着石天的动向。他知道石天这几天可是一直没有闲着，天天往城外跑，背回来不少各种各样的沙子石头。

想来是石天小子已经捣鼓出新东西来了，此次敲响登闻鼓，必然又是进宫献祥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