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日与月（二）

被渊月附身的凯亚并未对伊思塔露的话语做出回应，以无数曾为人的怪物作为诱饵得到的机会，祂必须要将它把握住……

黑色的线带着生灵无法承受的恐怖威压在凯亚的身体附近展开，肉眼无法分辨的规则下，仿佛让整个世界变得残破支离。

它无视了阻挡在伊思塔露身体附近的时间断层，那些在凡人面前无法跨越的空间鸿沟，对它而言等同于空气。

这便是与时、空并列的四大根源之一，死之根源的力量。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的功夫，这道黑线便已洞穿了伊思塔露的躯体，散发着死寂气息的黑色斑纹在祂的神躯上蔓延，很快就攀上脸庞。

黑色的纹路在白皙的脸庞上蜿蜒，渐渐向大脑的位置逼近，然而身体的主人却无法阻止。

伊思塔露瞪大眼睛，嘴巴张的老大，毫无形象地伸出舌头，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身体的各处，都在传来衰竭时的痛苦。

怎么会？祂想不明白。

伊思塔露等四名由法涅斯亲手捏造的神之生命，其身体构造与寻常的生命有着天差地别。

尽管在外形上，都是形容姣好的人形美少女，但其内在，却跟人类没有半点关系，更偏向于能量与规则的结合体。

而在伊思塔露成为天理的维系者后，其身体组织更是接近与概念的集合体，本应不该存在“衰竭”的状态。

然而，只要是活着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形式的生命，就算是神也好，它也能让其死亡。

不论是何人，在它的面前都只有死路一条，这就是……根源之死。

伊思塔露就像一条跳到岸上来不及返回的鱼，盲目的张大嘴巴，试图喘气，却始终无法找到能呼吸的水……

这么说有些奇怪，毕竟祂并不真的需要呼吸，即使到了宇宙中的真空环境，也依旧能正常活动……让祂感到窒息的，是与提瓦特世界的所有联系，在这一刻都无法感知到了。

法则，能量，世界树，地脉……原本就像是床头柜上的物品，伸个手就能触碰到的东西，现在不管祂怎样努力去呼唤，都无法得到回应了。

一切的一切，在此时此刻都远离祂而去。

伊思塔露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在一瞬间，从世界的宠儿，化为比虫豸还要卑微的尘埃，如此落差，让祂变得无所适从，手足无措。

“觉得痛苦吗？”

渊月附身的凯亚，站在边上毫无感情的注视着祂，忽然毫无前兆的开口问道。

“呃……呃……”

伊思塔露试图说话，但身体几乎脱离了祂的掌控，仅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含糊声响，行动力甚至还比不上祂一直看不起的凡人。

“呵呵呵……”

看着伊思塔露狼狈的模样，即使是从一开始就决定要一击必杀的渊月，此时也忍不住感到大仇得报的快意。

她用凯亚的身体，半掩着嘴邪魅的笑着，毫不掩饰眼神中的讥讽和痛恨。

“你在杀死她们的时候，可曾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