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昔日故人

夏弥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失去平衡，身体摇摇欲坠，向着前方倒去，而迎面而来的幽兰戴尔也放弃了阻止夏弥回收的进度，或许说，她根本不在乎夏弥到底能不能回收成功。

只要他不再承受痛苦，这就行了，算是，自己为数不多可以在意的人吧。

见幽兰戴尔准备对自己出手，芽衣举起手上的刀向着她劈砍而去，只是正如夏弥所说，她全然不是幽兰戴尔的对手。

哪怕知道差距很大，但她完全没有想到现在发生的一幕，没有拿起黑渊白花反击，仅是举起两根手指把雷电芽衣的刀接下。

可以看得出来，她现在处于认真的状态，刚才目睹完全过程的雷电芽衣，让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打算。

现在，现在让她吃一下瘪，虽然自己处处压制着她打，但是幽兰戴尔现在的表现，与不久之后与凯文的那一战，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和芽衣争抢琪亚娜的行动，与其说是放水，不如说是放太平洋，只是她的傲慢，却把雷电芽衣体内的律者核心激活了。

夏弥的言语对她有所影响，加上现在自己无能为力的状态，导致她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简单来说，就是心态崩了。

现在只要琪亚娜被幽兰戴尔带走，芽衣就会陷入暴走。

只是，现在倚靠在幽兰戴尔肩膀上的人，又让她居于平静，那个昔日的故人，他还活着。

也让她重新拾取了一些信心，哪怕只有一点，就在失去琪亚娜的无力，和见到夏弥的欣喜中来回切换，雷电芽衣的情绪极度矛盾，借住这个机会，雷之律者从中作梗，而目的，就是从幽兰戴尔手上把琪亚娜夺回。

夏弥的精神烙印回收无疑是成功了，但因为幽兰戴尔的打搅导致他陷入了昏迷，忍受那样的痛苦，本就要高度集中精力，只能说幽兰戴尔的“报复”的的确确起到了作用。

将晕倒的夏弥抱起，安置到生成的参天大树之下，无视捂着脑袋与雷之律者博弈的雷电芽衣。

看着晕倒的少年，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伸出手，把他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向上理了理。

手继续向下，抚摸他的脸颊，嘴角上的笑容越来越甜腻，呼出一口气，起身，看着还在苦苦支撑的雷电芽衣。

“我说过了，你的力量与决心不成正比，就凭那样的你，要想从我手中夺走第二律者是不可能的。”

“照顾好你昔日的故人，雷电芽衣，我们下次再会。”

跳到树枝上，将里面熟睡的琪亚娜带着，幽兰戴尔借助装甲在树梢上一跃飞身，如同黑暗之中的流星，消失在夜幕之中。

芽衣捂头的动作一致，琪亚娜被带走已成定局，雷之律者放弃了争夺身体，转而看向靠树昏迷的夏弥。

上前，举起自己手中的太刀，准备挥下的时候，瞳孔猛的一震，看着自己的手，雷电芽衣声泪俱下。

“我刚才要做什么？”

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雷电芽衣低头啜泣。

脑中的声音回答了她的问题。

“做什么？还不明白吗？要不是他，我们早就把那个白发女孩夺回来了。”

“这样的情况都是拜他所赐，不，不对，雷电芽衣，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你的软弱。”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无力，自己的弱小是那么的熟悉，而你只能居于现状。”

芽衣无力反驳雷之律者的话语，咬着牙，无奈的看清现在的情况。

“我，什么都做不到！”

见她颓废，本还想继续嘲讽的雷之律者也陷入了沉默，她是因琪亚娜而生的不假，但同样的她也很在意自己附身的这个温柔的女孩。

只是温柔在这乱世之中还是留给自己的同伴吧，战场之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而那边的夏弥，思量再三，雷之律者放弃了与她争抢身体，他，貌似也是自己的故人。

初见夏弥的时候，雷之律者虽然陷入昏迷，但也大差不差的知道夏弥的情况，她也无聊，只能待在雷电芽衣体内，与身为男性的夏弥有所接触，也让她打起了一丝好奇。

毕竟崩坏的世界筛选之下，选择了美少女，而身为男性的夏弥却能在自己的崩坏余波之下存活，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只是，在她三番五次的感知之下，夏弥的情况令她很疑惑，普通，实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到有些离谱。

为什么毫无崩坏能抗性的夏弥却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

随着时间的推后，她对夏弥的好奇也越来越淡，知道夏弥的情况是因为不与崩坏能兼容之后，她就兴趣缺缺。

不过，夏弥之后在面对自己即将抢夺雷电芽衣身体所说的那一番话，却是让她给夏弥重新下定义。

那样的人很是羸弱，哪怕是自己不能把他死士化，没有崩坏能的加持，夏弥的战力很有限，但就是那样的夏弥却单刷了拟似律者。

虽然自己也不怎么看得上其他律者，但是身为普通人的夏弥仅靠一条机械义肢，加上简单的刀具就单刷了拟似律者。

而她是把天命的S级女武神击晕，若是夏弥不出手的话，那么拟似律者就会把德丽莎击杀。（当然这是她的主观认知，哪怕夏弥不去，德丽莎也能反杀拟似律者。）

哪怕德丽莎有大意的成分，但也从侧面看出了，夏弥的战斗力。

一时间，她对夏弥开始有所改观，只是他的力量依旧弱小，直到某天她感知不到夏弥的情况了。

不是没有任何崩坏能的普通，而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有所好奇，但也没放在心上。

然后就是新西兰的夏弥手持天火大剑，如同救世主一般，救下雷电芽衣她们之时，她对夏弥的态度才完全改观，至少，比起那个时候自己附身的温柔女孩，夏弥就像一把锋利的大剑。

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危险，因为他不能释放出任何一丝软弱，不然对手就会抓住机会，对他给予打击，简单来说，就是开无双。

她不明白夏弥为什么要冒死去救雷电芽衣她们，回想着夏弥的话，她才释然。

“那种敌意，原来是为了她。”

了然，她选择把身体还给雷电芽衣，毕竟比起自己，她还是更会照顾人。

芽衣看着晕倒的夏弥，心中五味杂陈，沉默片刻，她将自己眼角的泪花擦拭干净，靠近他，细细打量。

发丝轻风吹拂，晕倒加上风衣显瘦的特性，夏弥显得惹人怜爱。

少年不像自己之前见到的那般稚气外出，年轻的长相，却因为常年活泼的笑容，让脸上看起来不那么严肃。

与一般的男性不同的是皮肤很好，白得有些不切实际，可能是因为脱力的原因，他的脸颊上少了一些血色，多了许多柔美。

漂亮，用来形容男性是不太贴切的，夏弥现在的样子，与刚才对自己恶语相向的人不同，他显得有些……可爱。

芽衣有些手足无措，夏弥现在晕倒需要休息，等待他的下一次苏醒，但是……她无从下手。

他已经被幽兰戴尔安置好了，要想给予更好的栖息地，也只能等德丽莎她们前来汇合，但芽衣又不想无动于衷的看着。

想要为他遮风挡雨，但夏弥身上的风衣已经足够暖和，即便现在是12月份，天气很冷，但她也无能为力。

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夏弥的多，到底，到底该做什么？

雷电芽衣手足无措，自己昔日的故人晕倒在自己面前，在不久之前还对自己恶语相向，陷入了静止。

夏弥的意识处于黑暗之中，再次睁开眼，他的精神世界扩大了数倍不止，精神分割本就是把某种条件作为代价，从而减少，这也是为什么本可以五天五夜不睡觉都没有任何影响的夏弥，在分割精神体之后，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走向灭亡。

以他的灵魂强度，哪怕没有身体，活的时间也是极其漫长的，就是因为把自己的精神力作为分割，成为精神烙印，放置在雷电芽衣身上，导致了他的存活受到了限制。

而现在，不仅只是拿回了精神力，还连带精神烙印的强化一并收下，承受不住精神力的扩建从而晕倒，按道理来说也是有点出乎意料。

谁让出现了更出乎意料的事情了呢，幽兰戴尔的“报复”居然是以牙还牙。

虽然夏弥没有任何记忆，不记得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但从她的反应，以及蛛丝马迹来看，之前的接触应该是很有故事。

无奈苦笑，夏弥打算先消化一下这精神烙印。

幽兰戴尔带着琪亚娜来到了返航的战舰上，说实在的，战舰用来运输有点大费周章了，但战舰速度快，耗时少，使用它来运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幽兰戴尔就经常坐战舰，既然是战舰，那战斗用的武器放在哪里呢？

嗯，问出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问题，有了女武神，很多战争兵器都显得有些不够看。

回想起丽塔给自己出的“妙招，”幽兰戴尔做着接下来的打算。

“嗯，报仇？居然有人可以让幽兰戴尔大人吃亏……嗯，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但如果有机会的话，幽兰戴尔大人大可以牙还牙。”

“当然，这样的报仇会引来对方同样的报复，与其冤冤相报，不如主动出击。”

“以更为凌冽的攻势，还击回去。”

幽兰戴尔思考着丽塔的话，有了奇怪的想法。

“比这个更为凌冽的攻势……接……接吻？”

都已经到脸上了，在更过分就只有嘴对嘴了。

幽兰戴尔摇头，但是丽塔的话值得信任，而自己又难以取舍，索性就打通讯给已经安全的丽塔。

而她现在正在世界蛇的据点内搜查着证据，对整个天穹市出手，这样的计划肯定不是一时敲定的，商讨结果以及资料肯定都还在。

即使在第一时间选择回头追击，但世界蛇的处理速度更快，她们一无所获，也只能吃哑巴亏。

吩咐自己的手下去搜集其他没有来得及销毁的资料，她就接到了自己队长的通讯，刚才虽然没有丢掉电话，但也不敢接，她怕自己忍不住给自己的队长留下脆弱的一面。

而现在，炸弹被空之律者转移，索性接起电话报个平安。

因为没有搜集到对方证据的郁闷也一扫而空，毕竟幽兰戴尔大人，比起这些都要重要得多。

“丽塔，你还好吗？”

她的问候显得是那么温暖，在知道自己的队长赶来天穹市支援的时候，她就无比的放心。

这也是她敢回头反打的缘由，幽兰戴尔在她心里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

“一切安好，幽兰戴尔大人。”

想起自己这次的行动没有提前通知自己的队长，丽塔有些惭愧，虽然有主教的指使，但她没有做就是没有做，若不是空之律者和那个人，她们不灭之刃说不定就要变成残兵败将了。

话说，那人到底是谁？但现在还不是思考的时候，自己要先向幽兰戴尔请罪。

“幽兰戴尔大人，这次的行动，因为我的自作主张，导致了小队陷入了这样的处境，幽兰戴尔大人，丽塔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幽兰戴尔摇头，没有怪罪的意思，她明白这次也有奥托的指使，哪怕丽塔不说，平时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她，幽兰戴尔还是了解的。

不通知自己带着小队去执行任务，丽塔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索性，明白前因后果的她，调笑道。

“别说丧气话，这可不像你啊，丽塔。”

“至于处罚，我看完任务报告之后再做评估吧。”

“是，幽兰戴尔大人。”

本应该进入尾声的通讯，却被幽兰戴尔续上了。

“对了，丽塔，之前你说的，面对有仇之人，真的要更为凌冽的报复回去吗？”

丽塔不明白为什么幽兰戴尔的话突然转变，但想起自己小队与世界蛇的摩擦，丽塔语气坚定。

“幽兰戴尔大人一定是在提醒我们不要忘记今天所受到的耻辱，放心吧，幽兰戴尔大人，丽塔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这种问题，丽塔会给您一个完美的答案。”

“是的幽兰戴尔大人，但我感觉那样还有些不妥。”

幽兰戴尔以为与丽塔达成共识，只是亲脸就够了，再进一步属实有点过了，随即询问丽塔，准备从她嘴中得到自己心之所想，毕竟，我们意念合一。

“嗯，只是加一点的回击是不行的。”

幽兰戴尔点头附和，她已经从任务状态脱离出来了。

“没错，只是那样是不行的。”

憨憨的呆鹅反应过来。

“诶？”

“没错，要十倍百倍的奉还，面对有仇之人，我们要做得更为绝对，他们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们也要做，先发制人，一招制敌。”

幽兰戴尔麻木的点点头，丽塔还以为是自己的答案还不够狠，随即想要继续说。

“幽兰戴尔大人，我们其实还可以对其的身体……”

“丽塔，没事的话，我们之后再见面，我要先整理一下任务报告。”

她生怕丽塔再把细节都说出来，这位副官的车速，她是领教过的，但她却不怎么逗弄自己，在自己面前就像优雅且乖巧的女仆。

如果再让她放飞自我的话，自己心中乖乖女仆的形象可能不保。

回想着她说的话，幽兰戴尔状态不正常，陷入遐想。

“加倍的奉还，是指再多一次吗？然后还要更……激烈？”

“再是对身体……”

是cpU燃烧的味道。

“这样真的好吗？”

但想起丽塔信誓旦旦的样子，幽兰戴尔下定决心。

“丽塔她不会骗我的，嗯……那就……”